男經理帶著怨氣,對易得誌道:“這個事怪你,得把澡票買了,不然解決不了問題。你個大半橛子進洗澡堂子,不看清楚,女澡堂你都能跑進去。” 得誌一聽,頓感不爽,原本不怒,如今有火。得誌說道:“首先,你這個澡堂那幾個‘男賓止步’字很大,但是顯示‘女賓部’的字卻很小,不仔細看‘男賓止步’容易看成‘男賓部’;其次,我沒有看清楚確實是我的問題,我承認,但是,你們水世界有兩個間接責任,一是提示文字有問題,二是你的工作人員沒有及時阻止我進來,人家要求你們處理和解決,你看看你什麽態度,有這樣跟人說話的嗎?最後,走錯女澡堂這個事情,你們這裏經常發生,說明你們經營和管理存在很大問題,沒能杜絕再次出現這種事情的發生,本身你們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個澡票我可以買過來,為我剛才走錯浴室承擔責任,但你們這裏的經營方式和處理態度,我隻能說太他媽垃圾了!” 男經理道:“隨你怎麽說吧。” 那少婦道:“不讓你來買,俺讓他們退錢給我。” 得誌說道:“姐,對不起,這事確實怪我,希望您別往心裏去,澡票我買了,以後我也不來這裏洗澡了,太他媽推卸責任了。”得誌拿出鈔票,遞給那少婦,她隻好接著。兩人一起離開,得誌按下電梯按鍵,兩人走進轎廂。得誌不斷表示歉意,從四樓坐到一樓,來到一樓,出了大樓,得誌目送著她離開。少婦一走,得誌感覺心中大石終於落下,頓感輕鬆。 得誌揣著那遝澡票,打車迴到家後,往堂屋桌上一放,妹妹和易母看見,問道:“哥,哪來那麽多洗澡票?對呀,咋弄恁多澡票?” 得誌謊稱過去洗澡,水世界正搞活動,原本十元一張澡票,今天團購隻要八元,一次性購買幾十張,自己用不完,拿給家人用。妹妹和易母聽完,信以為真,一個誇哥哥周到,一個誇兒子孝順。得誌聽後,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無奈。 第二天,易父上街置辦年貨,易母買肉買魚又殺雞。易母將大魚切塊,混上雞蛋和麵粉,用油炸熟,以備食用。家中食用油不夠用,易母讓得誌去街上買油。得誌步行前往街中一家超市買油,拎著一桶食用油出來,走在迴家的路上。迎麵駛來一輛江淮貨車,那司機猛按喇叭,伸出頭正準備嗬斥路人擋道,看見是易得誌,笑道:“是你呀,得誌。”得誌望向那個貨車司機,原來司機是他的發小和同學:大屁。大屁是他外號,此人名叫章君智,隻因從小生得身體肥屁股大,一開始大家愛叫他“大屁股”,後麵不知為何,叫著叫著就變成了“大屁”。小鎮人秉承著賤名好養的原則,很多人都有外號或小名。小鎮上有一個跟易父年紀相仿的村支書,人送外號“老母豬”,未見其人,先聞其名,會以為是生育很多孩子的女性,誰曾想到卻是堂堂男兒,個子很高,身體很瘦,左看右看,不像母豬。 易得誌道:“是你呀,君智。” 大屁說道:“你啥時候迴來嘞?” 易得誌道:“昨天。” 大屁說道:“好多年沒見你了,自打你去上高中,後邊我去當兵,好像就沒見過你麵了。” 得誌笑道:“是好多年沒見了。” 大屁說道:“俺得給人送貨去,晚上叫幾個人,咱擱一塊喝兩盅,迴頭給你打電話。” 易得誌道:“好。” 大屁開著貨車離開,得誌提著食用油迴家。 章君智今年二十六歲,他比易得誌小一歲。一九九五年的時候,易得誌讀一年級,章君智沒上學。次年,章君智讀一年級,易得誌留了級,兩人成為同班同學。此後,兩人從小學到初中一直都是同窗。台灣作家九把刀說:每個故事離不開一個胖子。大屁作為得誌童年和少年的玩伴,這個胖子給他帶來很多成長迴憶。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得誌在家趁父換衣間隙,從父口袋翻出五毛錢,揣進口袋,偷偷拿走。下午上學,得誌叫上大屁,大屁踩著單車,得誌坐在後座,兩人往小學附近的遊戲廳玩恐龍快打遊戲。那家遊戲廳是同學盛雅莉家裏所開。 皖北的夏天,悶熱少風,大屁很胖,踩著單車,大汗淋漓。


    得誌有時嫌他速度太慢,換成自己來踩單車,又感非常吃力。兩人輪替踩單車,一路騎到遊戲廳。那家遊戲廳是小鎮唯一的一家,十五平方簡陋的房間,擺著兩台遊戲機,分別是恐龍快打和名將遊戲。得誌用五毛錢購買三個遊戲牌,兩人讓盛雅莉爺爺“撥牌”開始玩遊戲。小鎮較為落後,不像大城市直接投幣玩遊戲。盛雅莉爺爺雖老不蠢,獨辟蹊徑,製作小紙牌,代替遊戲幣。那紙牌是一張撲克牌一半大小,原本空白的地方,蓋上一個公章,出現一圈文字:大橋糧油食品有限公司。盛雅莉爺爺當了一輩子語文老師,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女婿就在大橋糧油食品有限公司任職。別人教書育人子弟,盛爺退休“誤人子弟”。開個遊戲廳,兼賣水與筆,他想方設法從學生身上獲點利。所謂“撥牌”,就是玩家購買的遊戲牌,遞交給到盛爺手裏,盛爺手動“撥牌”,如同投下遊戲幣,玩家可以開始玩遊戲。得誌和大屁“分工明確”,一個買遊戲牌,一個購買冰袋,兩人趁下午上學之前,一邊玩遊戲,一邊喝飲品。


    初中畢業,得誌去讀高中,大屁應征入伍。大屁當兵複員以後,學會開大貨車,如今給人送貨。返家路上,得誌迴想曾經那段時光,不禁有些感慨,時間過得真快。昨天還是不懂事的小屁孩,如今長大成人能夠獨當一麵。


    晚上,得誌在家處理魚,刮魚鱗,取內髒,洗幹淨,放在一個盆裏,等待易母切塊。今天購買大魚不少,白天仍未炸完。這時候,大屁給得誌打來電話:“得誌,過來東頭街上大巨飯店,叫了咱幾個同學,你都認識,王方、老吹、馬二他們幾個,還有街上的張明,你趕緊過來。” 得誌說道:“我還在家裏折魚。” 大屁那頭說道:“我嘞乖乖,你恁掉蛋,白天跟你說好了,晚上一起吃飯,趕緊過來,沒外邊。” 得誌說道:“好,我等下過去。”掛了電話,告訴易母同學邀請過去吃飯,洗洗手,出家門,往大巨飯店走。那大巨飯店是一家普通鄉鎮飯店,一共三層樓,以皖北菜為主,一樓院內是散台,周圍是包間,二樓是住宿,三樓是自住。得誌來到大巨飯店,進入一間黃山包間,看見大屁、老吹、張明、馬二已經坐在裏麵。大屁見他進來,說道:“今個沒外邊,都是咱同學,得誌你好多年沒擱家裏邊,今個叫你,咱幾個一起聚聚,敘敘舊吃個飯,先坐。” 得誌緩緩坐下,往前看見張明,此人不是他們同學,他比大家大了兩屆,是小鎮有名的懶漢,性格耿直,脾氣火爆,不學無術,酷愛打牌,如今給人看賭場,幫人放放高利貸。得誌記得兒時與他一起打牌,張明輸錢倒不抵賴,放錢之處讓人無奈,每次輸錢張明都從內褲裏麵把錢拿出來,別人是霸氣外露,張明是騷氣外傳。張明身旁坐著老吹,他是得誌和大屁兩人共同的同學。數年以前,老吹在珠三角拉過皮條,本想做大做強,努力再創輝煌,怎奈遇上掃黃,被迫返鄉創業。如今娶妻生子,在家開個門店,給人修修手機,賣賣電話卡。老吹屬於“修理世家”,爺爺澡堂給人修腳,爸爸車店給人修車,老吹給人維修手機。從上小學開始,老吹就愛滿嘴跑火車,全班吹牛誰最行,老吹張嘴無人贏。老吹知道的說,不知道也說,他本名叫崔沈,因為愛吹牛,大家叫他老吹。老吹旁邊坐著馬二,他是得誌的發小和同學,穿開襠褲就一起玩,從小學到初中,兩人一直是同班同學。馬二忠厚,為人實在,性格溫和,真誠坦率。馬二和得誌雖然聯係不多,但是兩人關係最近。得誌喜歡馬二身上的淳樸品質。馬二如今在家賦閑,父母專幹資源迴收,常年生活在廣東東莞,今年讓他迴家相親,趁著過年,見見女孩。馬二身材偏瘦,長得其貌不揚,不會哄不擅說,去年相親多次,遭遇多次失敗,一度讓他信心喪失。今年重振旗鼓,希望相親成功。 得誌笑著向大家打招唿,說道:“大家好,來晚了,不好意思。” 老吹說道:“乖乖乖喲,得誌你可管別恁撇,咱擱家裏邊,可管說家裏話,你一上來就說普通話,靠娘嘞哄你,我有點不習慣。” 馬二說道:“他擱外邊時間長來,一時半會還沒改變過來。俺一個老表也是這樣,擱廣東打工幾年,迴來不會說咱家裏話,掉蛋恁很。咱家裏喝稀飯,說喝稀飯,他非說喝粥,我跟他說,管管管,確實也是粥,沒毛病。” 張明不說話,一直笑。得誌聽見老吹這樣說他,沒作解釋,隻是笑笑。大屁說道:“王方咋還沒迴來?” 老吹說道:“我嘞乖,王方掉廁所裏嗎?去恁久還不見迴來。靠他娘,他天天鬥牌愛喝茶,動不動上廁所。我跟他說,你可管別喝那麽多茶。乖,他跟我說:‘俺老頭講,多喝茶解小手(尿尿)對身體好。’日你娘,我跟他說,煩人嘞洋熊哦,就你事多。” 得誌手機響動,他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大屁說道:“管,你去耶。”


    得誌一走,老吹說道:“我跟你們說,俺現在不管見咱家裏人,從外麵打工迴來說普通話,一說普通話,我就覺得燒不服(裝逼)嘞很。”大屁、張明、馬二聽後直笑。 得誌走出黃山包間,接完那個客戶來電,忽然尿急,想上廁所。便往一樓廁所方向走去,路上恰好遇見初中同學王方。王方家住街東,得誌家住街西,王方小學在街東小學讀書,得誌小學在街西小學上學,兩人初中時期在鎮上唯一 一家育林中學念書。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同學見同學,招唿往上貼。得誌對王方道:“哈嘍。”王方看了得誌一眼,假裝沒有聽見,沒有理睬。 王方以為今天飯局沒有得誌,大屁邀他吃飯以為隻有另外幾人。王方家境殷實,鎮上有小樓房,家裏有大掛車,一家人跑貨運。道不同不相為謀,家境懸殊不願交。王方自視甚高,易家相對較窮,他不願和易得誌打交道。得誌隻好往前走,內心難免會失落。初中時代,得誌和王方約上幾位女同學一起逃課,穿過學校附近小樹林,經過一人多高的玉米地,來到一條小河旁,坐在河岸,清風拂麵,講規劃,談誌向,望著蔚藍的天空,憧憬著美好未來。時光匆匆過,大家各奔東西。得誌有些唏噓,昨日的同學,從未紅過臉,如今見麵,話都不說。 得誌上完廁所,迴到黃山包間,看見他們正在談笑風生,聊得火熱。老吹說道:“夜個(昨天)晚上,俺跟小曼、張剛,還有大雷他老表,幾個人鬥牌,乖乖乖鬥到半夜。大雷他老表小亮,非要去找女嘞,靠他娘,拉都拉不住。野嘞很,騎著摩托車就往縣裏跑,說去到那個人民浴池四樓。我嘞乖,小亮騷嘞不輕,叫了兩個女嘞給她按摩,夜裏擱那睡。乖乖,真野。” 大屁說道:“他就好那一出。” 張明道:“我最煩跟小亮鬥牌,磨嘰得很。” 馬二道:“小亮他老頭(父親)得給他娶個女人,天天出去弄那架勢,不少擺置(浪費)錢。” 王方道:“我都不搭他腔,不跟他玩。倒勁嘞很,有一迴,跟我去合肥運貨,一路上光跟我敘屌念(囉嗦),我管他吃管他喝,他會開車,都不幫我開一下。押那迴,再沒搭過他腔。” 老吹道:“不過,小亮鬥牌可以,精得洋熊哦。乖,咋恁熱耶,這房裏邊悶得很。”他用手拉低一下衣領,脖子上露出一條大金鏈子。 大屁道:“你不就是想諞你戴個大金鏈子嘛,還說人家燒不服,我看你燒嘞夠嗆,你個樣子。” 張明道:“我嘞乖,老吹,你弄啥架勢,你再這樣,靠他娘俺走,不跟你這樣的出坦(有錢)戶擱一起。大冬天說天熱,捋捋衣領子,露出個大金鏈子,不就想諞你戴這個狗逼東西嘛。” 王方和馬二不說話,聽後笑笑。得誌看見老吹這副做派,內心有點厭惡,表麵隻是笑笑。 老吹笑道:“沒有諞,確實熱。” 張明道:“大巨飯店這邊有冷凍大冰箱,你熱擱裏邊待著不要出來,包管你不熱。” 大屁轉移話題,說道:“好了,吃飯,我讓大巨給咱們上菜。” 席間,老吹吃菜喝酒不誤吹牛功,他道:“最近煩人嘞很。” 馬二問道:“煩啥架勢?” 老吹道:“俺家裏又要蓋房子,東頭宅基地蓋完,又要蓋西地裏那個地方,一會買水泥,一會買沙子,累嘞夠嗆。” 馬二憨厚單純,信以為真,說道:“房子蓋多了好耶,說明你家裏出坦(有錢)。” 大屁道:“西地裏還種著麥苗子,你蓋啥架勢房子?聽說東頭你家蓋房子,還欠人家王老五幾千塊錢沙子錢,一直沒有還人家,你還蓋西地裏的房子。老吹,你不吹會死是不是。” 老吹道:“靠娘嘞跟你吹啦,過了年,俺家裏就蓋。” 張明道:“有錢都出去買房子了,蓋房子誰住。” 老吹道:“我跟你說,張明,城裏邊那個小區房,還真不如咱家裏的樓房。乖乖乖,要院子弄個院子,要建高一點管建四五米都管,你擱城裏邊,要院子沒院子,高度都是三米高,住了不得勁嘞很。” 易得誌道:“但是有小區,有花園,有物業,住著還是很舒服的。” 老吹道:“倒貼我錢,我都不去住,天天進家裏就關門,樓上樓下跟個陌生人一樣,哪有咱家裏建個樓房住了得勁。” 大屁舉起酒杯,對眾人道:“來,喝齊,今個大巨這菜做嘞不賴。” 王方道:“啥不賴耶,有一迴,擱這吃飯,點好菜等了一個多小時,都沒上。我過去問大巨,你猜他咋說,乖乖乖,他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跟我說:‘催啥架勢,那邊還有比你等更久的都沒吭聲。’聽了給我氣死,日你娘,脾氣不好嘞人,非劈臉乎你不可。”


    老吹道:“過幾年,俺掙到錢,日你娘,也開一家飯店。王方、張明、馬二、大屁,還有得誌,你們都上俺家裏吃去,保證價格最優惠。” 大屁笑道:“飯店名想好沒有?” 老吹道:“那你起一個。” 大屁道:“就叫吹牛逼飯店!”眾人哄堂大笑。 老吹笑道:“管耶,大屁,你就會掉我嘞蛋。” 大家碰杯,各飲一杯。席間,從始至終,王方沒和得誌說過一句話。 同學會上往往會相互炫耀和攀比。易得誌的同學們都是俗人,自然不能免俗。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老吹表示明年蓋完房子買台汽車;王方表示年後和人合夥投錢參與水果生意;張明家境一般,無可炫耀,不思進取,隻想過年打牌贏多點錢;大屁表示早日買台屬於自己的貨車;馬二表示明年讓父母給他買台汽車。得誌感覺自己沒能融入進去,沒有表示任何自己的願望。張明、王方、老吹、大屁開始猜拳喝酒,一個小時下來,張明、王方、老吹紛紛酒醉,東倒西歪,或趴桌上,或靠椅背,唯有大屁清醒。 大屁對得誌道:“得誌呀,你還記得咱們上小學那會,我騎著俺家裏那個洋車子,帶著你去盛雅莉她家打電子遊戲機嗎?” 得誌笑道:“記得,怎麽會不記得,腰裏有兩個錢,就去她爺開的那家遊戲廳擺置幹。” 大屁說道:“那時候就咱倆沒事愛往那裏跑,吃了晌午飯,一點多的時候,騎著洋車子,到了她家裏,五毛錢買三個牌,一直打到兩點,然後再去上學。乖,那時候也不知道咋那麽迷打電子遊戲機,現在讓我玩,我都不玩。” 得誌說道:“盛雅莉她爺有時候還不想讓咱打,怕咱們一個牌打到老窩,時間太長,浪費他電。” 大屁說道:“對對對,她爺是那樣子。上初中那會,有一迴,上體育課,你擱操場當著老師和同學的麵說能話,被白莊那個姓沈的體育老師揪你耳朵,說你話多,你可記得來?” 得誌笑道:“沈老師呀,記得記得,那時候我調皮,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也說。” 馬二說道:“來,咱仨喝一個,你倆白光顧敘上學那時候的事。”三人碰杯,一飲而盡。 大屁說道:“時間過嘞快呀,一轉眼,咱幾個從小半撅都成大老人了。”馬二說道:“誰說不是嘞。”得誌說道:“以前小時候希望長大,認為長大了,就會擺脫爸媽的管束,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不用天天聽爸媽的嘮叨。長大後才發現,成年人有很多不容易的地方,各種壓力,各種挑戰,又開始懷念小時候的天真無邪和無憂無慮。這人呀,就是一個矛盾綜合體。” 馬二笑道:“依我看,白想恁麽多,過一天算一天,想多了也不是啥好事,反正都是一天天地過。” 大屁說道:“馬二你老頭還能幫你一把,我跟得誌俺倆,都是自己靠自己。俺家房子也沒蓋,還是老宅基的房子,你老頭好歹幫你把房子蓋起來了,就差找個媳婦了。俺天天開車累個半死,又不掙錢。得誌,你這幾年擱外邊咋樣?聽說你幹銷售賣房子?” 得誌說道:“對,賣房子,剛做沒兩年,一般般。”馬二說道:“不是說你家要蓋房子嗎?”得誌說道:“對。”馬二道:“那管耶,說明還是鬥著錢了。”得誌說道:“我沒掙什麽錢,我妹妹積蓄多,她出得錢比較多,就準備把房子蓋一下。”大屁說道:“好事,你家房子管蓋了。”馬二說道:“就是,都恁麽多年了,蓋起來好。”得誌笑笑。 大屁說道:“我記得有一迴,好像是上初中那時候,得誌不知道咋跟王莊那個李超先紅了臉,不過那個孬逼養的不是啥好東西,壞嘞洋熊哦。你倆擱操場上差點鬥起來,我往那一站,他看擱你旁邊,要是鬥起來,兩個打一個,他肯定吃虧,就服軟走了。” 得誌說道:“我記得了,他第一次見我在學校,把我叫到一邊,要我給他帶一塊錢花,我沒有帶,他想為難我。” 大屁說道:“這孩子聽說吃喝嫖賭,偷搶扒拿,什麽都幹,一點都不正混。”馬二說道:“哎呦,咱街上這樣的人多嘞很。” 馬二手機鈴聲響起,家人催其迴家。馬二說道:“我得走了,俺奶打電話喊我,說咋還不迴去,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我先迴。”得誌說道:“馬二,你路上慢點。”馬二笑道:“哎呦,你放心,我地下走一遛彎就到家。”馬二說完,徑直離開。 大屁看看手機時間,說道:“得誌,今個就到這,我等下送他三個迴家,你先迴都管。過了年,不忙咱再聚,以後過年迴來,一定要跟我說,我跟你從小玩到大,從上小學到初中,咱一路好過來。” 得誌說道:“好,以後迴來跟你說。”得誌準備買單,大屁立馬攔住,說道:“我喊你過來吃飯,咋讓你付錢,你今個要是給這個錢,以後我就不搭你腔了。”得誌隻好聽從大屁之言,向他告別,往家裏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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