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娜靜靜坐在那裏,斜眼聽完小悅之言。王娜內心並不認可孫銘分錢行為,江浪豐樓盤兩房獎金成了大原領導覬覦的肥肉。王娜認為小悅所言甚是,胳膊是扭不過大腿,她又想晉升,領導要分錢,豈能有異議,全程聽著,不發一言。 其他銷售員聽見秦睿悅這樣說,想想覺得此話有理,盼望著接下來樓盤熱銷,成交套數更多,多賣能夠多賺。秦睿悅見眾人聽進勸說,知道思想工作奏效,岔開話題,不聊工作。茶足飯飽,晚餐結束,小悅叫來服務員埋單,共計花費兩千多元。 王娜笑道:“老大,謝謝你請我們吃飯,讓你破費了。” 小悅笑道:“我是希望你們吃好一點,吃開心一點。” 易得誌道:“不用謝她,她靠我們來賺錢,請我們吃頓飯,不是很正常的麽?”銷售經理拿公傭,下麵人員賣得越好,小悅賺錢越多。 小悅內心很不高興,得誌當著眾人麵前如此說話,她覺得他情商很低,聽後著實讓她生氣。王娜覺得得誌腦殘,看見小悅臉色不好,就對得誌說道:“沒有經理忙前忙後,維護好跟開發商的關係,處理好跟公司領導的關係,為我們操心出力,帶領我們賣房子,衝業績,哪有你賣房賺錢的機會!?你個搓鬼,一點都不會說話,蠢得要死。什麽叫她靠我們賺錢,明明是我們靠她給我們鋪好路,才有機會能賺錢,知道不?” 小悅見王娜如此說話,內心非常欣慰,深覺王娜識大體、懂分寸、會說話。得誌說話不過腦,心有點直,口有點快。他話一說,經理尚未發作,王娜率先訓斥,得誌瞬間不悅,氣氛尷尬,沒再說話。小悅不想再說什麽,時間不早,天色已晚,她讓眾人各自迴家。 得誌乘坐王軍偉車子返迴城區,迴到自己住所,細想今天之事,盡管自己說話不妥,但是小悅沒有發作,王娜管得太寬,把他臭罵一頓,心中很是鬱悶。聯想此前,王娜行事,表麵一套,背後一套,表裏不一,心生厭惡。加上王娜是個長舌婦,動輒對同事私事評頭論足,沒事就煽風點火,有意搬弄是非,讓他看不習慣,滋生不滿情緒。 以前,得誌有點憤世嫉俗,看不慣的事情,經常寫文批判。他如果工作不順利,賺錢不容易,泡妞沒成功,不是在博客,就是在微博,發表看法,狂發牢騷。正所謂文人騷客,隻要不得誌,就要發牢騷。想想今天之事,得誌開始發牢騷。他編輯一段文字,在微信朋友圈發出來,全文如下:陳寅恪說,獨立之人格,自由之思想,人應該自由真實地表達觀點,我怎麽說話,輪不到別人教我! 王娜迴到家,衝涼收拾完,裹著浴巾,來到臥室,看著丈夫靠在床頭看書,走上前去就想親熱。丈夫不從,表示乏累。王娜不悅,立馬說道:“沒結婚的時候,一個星期兩三次,現在結婚了,有了兒子,一個月才兩三次,你天天說累,你有哪天不累的?”丈夫放下書,工作壓力大,身體有點乏,他說改天吧。王娜無奈,隻好作罷。 王娜隨手拿起手機,看見易得誌朋友圈的那段文字,評論問道:你是在說我嗎?天上星星不說話,易得誌不作迴答。小悅看見,私信得誌,直接訓斥:“你怎麽那麽不懂事?王娜說你兩句,你還在朋友圈發那些東西。易得誌,你是小孩子嗎?”得誌被訓,隻好刪除朋友圈內容,從此心生芥蒂,與王娜關係變差。王娜後麵看見朋友圈內容不見了,猜想得誌一定受到什麽阻力,被迫刪除。王娜認為得誌情商低、不醒目;得誌認為王娜管得寬、太霸道。這個事情的發生,小悅覺得得誌很不成熟,說話行事頗為幼稚,內心對他好感降低。 第二天晚上,得誌約上許茹前往城區一家恆大影城去看《破風》電影,電影很勵誌,觀影很舒暢。兩人走出電影院,來到一家奶茶店小坐,得誌大吐苦水,告訴許茹自己如何和王娜關係變差。 許茹聽後,說道:“你們之前關係那麽好,你還給她寫文章,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她徒弟,現在變成這樣子。” 易得誌道:“我不是一開始對她了解不多嘛,以為她能力很強,人也很好,後麵才發現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最讓我不能接受的是,連我說話她都管著我,她又不是我領導。” 許茹說道:“你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那樣說話,確實也不太對呀。” 易得誌道:“我說實話有問題嗎?” 許茹說道:“說實話沒有問題,但是要看看場合,如果就你和經理兩個人,你可以用開玩笑的口吻跟她那樣說,像昨天那麽多人的場合,就不應該了。” 易得誌聽完,認真想一想,許茹講得有道理,以後說話要注意分寸和場合,不過,他對王娜好感不多。得誌非常情緒化,喜怒哀樂寫在臉上,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愛憎分明,敢愛敢恨。盡管如此,經許茹點撥,得誌決定不惡化與王娜的關係。 許茹近來工作比較清閑,中央城已無房子可賣,很多銷售員紛紛調盤或者離開。大原經理馬中天已經辭職,自駕出去玩,姑娘沒有帶,與男友同行,前往海南三亞,浪到天涯海角。中央城


    隻剩許茹和一個新人守在項目,賣賣停車位,賺賺生活費。這段時間許茹報考駕校,天天早上起來練車。得誌和許茹同時學車,因為工作繁忙,遲遲沒有推進學車進度,科目一順利過,科目二總卡殼。 得誌說道:“你說得有道理,我以後注意。”許茹報以微笑。“你學車怎麽樣了?” 許茹說道:“科目二剛過,接下來準備考科目三。”得誌說道:“你真厲害,我科目二老是掛,另外我們項目忙一點,真的抽不出太多時間過去練車。” 許茹說道:“慢慢來,忙點是好事。”得誌說道:“我真佩服你,天天早上六點就起來,過去練車,練兩個小時,再去上班,我真沒有這樣的毅力,並且你每次都能一次考過。” 許茹說道:“練車的地方離我家不遠,我每天起早點就可以過去,加上我們項目現在隻賣車位,沒什麽客戶,平常都不忙,我就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把駕照考下來。” 得誌說道:“我肯定會慢一點了,希望等我考好駕照的時候,能夠買一台屬於自己的汽車。” 許茹說道:“不應該先買房子的嗎?”得誌說道:“我想先買車,再買房子。”許茹笑笑。得誌說道:“我們去吃宵夜,喝點粥什麽的。”許茹說道:“不了,我不餓,你不要亂花錢,掙的錢好好存著。”得誌笑道:“好的呀。”許茹笑道:“好好說話。”得誌繼續笑道:“好的呀。”兩人紛紛發笑。 得誌覺得許茹對他幫助很大,遇到什麽事情,許茹能夠開導得誌,讓他調整和改變自己,這樣的女孩子,賢惠能幹。兩人在奶茶店繼續閑聊一會,得誌打車送她迴家。許茹到家已經淩晨十二點了,沒叫得誌進入小區樓下坐坐,而是立馬返迴家裏。得誌打車離開,返迴住所。許茹走進住宅一樓大堂,輕按電梯,進入轎廂,來到二十樓,她拿著鑰匙,開門進家裏。許父坐在客廳沙發上,默默抽著煙,見女兒迴家,用犀利的眼神望了她一眼。許茹對於這種眼神,非常熟悉,隻有父親生氣或發火的時候,才會出現在他的臉上。許父問道:“為什麽迴來那麽晚?” 許茹說道:“我和同事出去坐了一下,就迴來晚了一點。”許父道:“男同事吧?”許父剛才站在陽台,遠遠看見得誌送她迴來的場景。許茹低下頭,輕輕點點頭。許父說道:“他喜歡你,還是你喜歡他?”許茹說道:“爸,我……”許父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相過親了,有男朋友了。”許茹道:“我對李三,沒感覺。”許父拿起麵前茶幾上的茶杯,摔在地上,瞬間杯碎。許父如此舉動,把已經休息的家人紛紛吵醒,許母、哥哥、妹妹、弟弟走出房門,看見父女兩人僵持的場麵。 許父說道:“你敢和你這個所謂的同事談戀愛,我和你就斷絕父女關係!你以後不要進這個家門,我沒有你這個女兒!” 許母說道:“茹茹,你怎麽惹你爸生氣了?過年的時候,不是已經給你和黃村的李三說好了親麽,你真和你爸剛才說的那個同事在一起啦?”許茹道:“沒有,我們還是同事。”許母說道:“沒有最好,他是哪裏人?”許茹說道:“外省的。”許母道:“外省的我們不同意,你小姨的女兒黃紅,嫁給江西人,看看現在過成什麽樣子了。” 許茹氣道:“你們就知道幹涉我的事情,全部站在你們的角度想,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說完走進自己房間,把門一關。許母把妹妹叫過來,對她說道:“你和姐姐最好,幫爸媽說說她。”妹妹有點不情願,但還是點點頭。妹妹和許茹同住一間房,妹妹推門進去,坐在許茹床頭,小聲地問道:“姐,什麽情況呀?” 許茹生氣地不說話,過了好久,兩姐妹才你一言我一語聊了起來。通過這次交談,許茹做出了選擇。


    次日,得誌上班,他聽了許茹之言,反思自己言行欠妥,碰見王娜就想打個招唿,試圖緩解不和的關係,王娜假裝聽不見,臉上很冷漠,不願理睬他。得誌隻好收起殷勤,開始開展一天的工作。 下午,王娜愁眉不展,滿臉焦慮,拿著蘋果手機,站在售樓處外麵打電話。張曼曼和易得誌坐在前台裏麵,張曼曼對易得誌道:“王娜怎麽啦?你看很著急的樣子。” 得誌很少關心別人之事,工作上他隻知道做好分內之事,不搬弄是非,不見縫插針。得誌看看門外的王娜,她背對著兩人,在電話裏解釋著什麽。易得誌說:“不知道她。” 張曼曼說:“應該發生什麽事情了,不然她不會那麽著急。” 易得誌道:“是吧。”內心卻想:管她發生什麽事情,我又不關心。 十幾分鍾後,王娜掛上電話,緩緩走進售樓處。得誌向她望了一眼,她沒有了往日的談笑風生,滿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張曼曼對王娜說道:“娜姐,你有一個快遞,在前台。” 王娜望向張曼曼,臉上寫滿了怨恨,這個表情僅僅保持幾秒,立馬滿臉堆笑,說道:“謝謝曼曼提醒。” 張曼曼故作關心地問道:“娜姐,你沒事吧?看你打電話很著急的樣子。”


    王娜說道:“家裏發生了一點小事,沒事的,謝謝關心。” 張曼曼笑道:“那就好。” 王娜沒有去拿快遞,她來到一樓銷售辦公室找小悅,表示有事要說。兩人來到江浪豐 vip 房間,售樓處一共兩個 vip 房間,兩間房緊緊挨著,一個在西邊,一個在東邊。兩人來到東邊的 vip 房間,王娜說道:“這是誰捅出去的?要往死裏搞我。” 小悅說道:“那個客戶在業主群裏說了這個事情,章天遠偏偏就在群裏,知道了這個事情,所以……” 王娜罵道:“張曼曼那個臭女人,剛才還假裝關心地問我,發生了什麽事,她肯定跟章天遠那個搓鬼說了我很多壞話,這次剛好他又在群裏,等於是掌握了把柄,要我走人。” 小悅道:“現在是要想辦法解決問題,不能情緒化。要個個擊破,先穩著章天遠,再讓客戶改‘口供’。” 王娜道:“怎麽讓客戶改?” 小悅道:“這個客戶是多少年物業管理費?” 王娜道:“五年。” 小悅道:“五年就是一萬五千六,收了她一半,就是七千八。你等下再打一個電話跟客戶說,她買的時候確實沒有贈送名額,隻有托關係戶,給人家錢,才有五年的物業管理費。你告訴客戶,現在這個事情有了負麵影響,那個關係戶決定把錢退給她,讓她跟元鴻公司的人說,沒有給錢這迴事,自己搞錯了,另外再送她一年物業管理費,作為好處,讓她閉嘴,不要再說了。” 王娜道:“我也想到類似這樣的處理方式,另外一年的物業管理費怎麽送?” 小悅道:“這個你不要管,會另外送她一年,這樣就等於她白白有了六年物業管理費贈送,是個正常的人都會答應。” 王娜點點頭,說道:“那是的。”兩人聊到這裏,各自散去。 章天遠坐在二樓自己辦公室的椅子上,抽著香煙,拿著手機,翻看著江浪豐業主群的聊天內容。王娜有個客戶,在業主群聊天時,無意中透露出自己花錢獲得了五年物業管理費,五年物業管理費一萬五千六,業主給人七千八,托關係戶半價獲得。此消息一出,業主群議論紛紛,大家認為頗為劃算。章天遠潛水群裏,平常不說話,有事就調查。章天遠認為其中有貓膩,主動致電那位業主。章天遠上來就表明身份,告訴對方他是元鴻公司高層領導,懷疑業主被人欺騙,要調查事情的來龍去脈。業主倒是坦率,不隱藏不掩蓋,全部告訴了他。原來王娜利用半價可得物業管理費之名,向成交客戶傳達托關係可獲得。這個電話一打,坐實王娜違規事宜,但他沒留任何證據,直接質問小悅此事。小悅聽後表情凝重,表示問問王娜,然後給他迴複。 小悅和王娜商量好對策,等王娜再次給業主打完電話,她走到樓上章天遠的辦公室,輕輕敲敲門,緩緩推開,小悅走進來,說道:“章總,問清楚了,這個客戶搞錯了,她記性不好。” 章天遠拍著桌子,說道:“什麽,弄錯?我跟她打了電話,她親口說給了一個人幾千塊錢,才送五年管理費,怎麽會弄錯了,放屁!” 小悅不卑不亢,繼續說道:“這個客戶家人說,她有一點妄想症,身體不是很好,可能是因為這樣才那樣說。要不,您打個電話再問問。” 章天遠說道:“你出去吧。”小悅走出他的辦公室,章天遠立馬給業主打電話,一問對方瞬間傻眼,業主一本正經地告訴他:“我弄錯了,我身體不好,那天亂說話。” 章天遠情商不高,智商在地上爬,沒留任何對話證據,微信上更無聊天記錄,如今客戶一改口,又無證據此事休。章天遠細細想想,判斷王娜或小悅說服了客戶,以致客戶改口。原本借此事為女友報複王娜,這樣臨幸的時候張曼曼會開心,沒成想自己段位太低,根本不是王娜和小悅的對手。章天遠有點沮喪,坐在那裏,繼續抽著煙。 晚上下班以後,章天遠啟動天籟汽車等張曼曼一起迴去。章天遠和江浪豐眾銷售員關係不好,他位高權重,飛揚又跋扈,態度傲慢,說話難聽,自然不討銷售員們喜歡。劉光遠平易近人,管理有章有法,說話不急不慢,兩人相比之下,劉光遠深得銷售員們喜歡。張曼曼走出售樓處,來到門外不遠處的停車場,走到章天遠駕駛的天籟汽車旁邊,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天籟汽車緩緩駛出江浪豐停車場,吳世明出門,恰好看見,對一旁的王軍偉、王大路、易得誌說道:“傻逼開天籟,傻逼很愉快。”王軍偉、王大路、易得誌聽後發笑,三人知道他在罵章天遠。 張曼曼在車上問道:“怎麽迴事,不是說客戶在業主群裏講王娜收錢送物業管理費嗎?這個事情就可以弄走她呀。”


    章天遠道:“業主隻說是銷售介紹的,沒說是王娜收的。錢,不是她收的,應該是她找人收的,這樣出了事情,可以撇清關係。一開始這個客戶是在群裏說了,我聯係上她後,打電話跟她問清楚了。她跟我說:‘銷售員說找一個關係戶可以送五年物業管理費,不過要給一半的費用給別人。’王娜那個客戶就同意了。我就找到小悅說了這個事情,後麵王娜那個客戶就改口了,說沒有給錢,自己弄錯了,還說身體不好,有什麽妄想症。當事人都否認,這樣就沒有辦法找王娜的責任。” 張曼曼道:“一定是小悅和王娜讓客戶改口了,不然怎麽可能會有什麽妄想症,說不通的。小悅我太了解她了,做事謹慎又心細。王娜做了那麽多年,老狐狸來著,肯定是給了客戶什麽好處,客戶才改口的。” 章天遠道:“嗯。” 張曼曼認為章天遠沒有能力,白白錯過這樣一個好機會。今天章天遠知道此事,第一時間告訴了張曼曼。當她從他口中知道此事,極力慫恿男友反擊王娜。結果王娜化險為夷,沒有達到兩人想要的目的。張曼曼微微皺起眉,看著夜色下的城市道路兩旁,人流湧動,車輛往來,輕歎一口氣,沒再說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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