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湘又抹了把淚。


    眾人告辭離開後。


    簡湘拿過自己的手機,給厲霆川放了一段錄音。


    “霆川,你不是說想跟我結婚嗎?你醒過來,我就和你結婚。”


    厲霆川難以置信地看著母親:“這是……言言的聲音?怎麽可能?她……”


    “是,是那丫頭。”簡湘解釋道:“霆川,你割腕後陷入深度昏迷,醫學上叫植物人狀態。醫生說,深度昏迷三個月內,是治療的最佳時間。若是能有你在乎的人,時常和你說話,能很大程度增加你蘇醒的概率。我求了那丫頭,她答應幫忙。她說這些話,是為了刺激你醒過來。”


    聽到這裏。


    厲霆川眸底剛燃起的光,瞬間熄滅了。


    原來是騙他的!


    他就知道……


    她不會迴頭了!


    她永遠都不會再要他了!


    心口劇烈的抽痛,再度抵達巔峰。


    厲霆川抓了抓心髒,疼得唿吸急促,眼淚砸了下來,眸子紅得嚇人。


    厲霆川不懂得該如何愛一個人。


    為此。


    簡湘曾嚐試教育他。


    打也打了。


    罵也罵了。


    罰也罰了。


    該說的都說了。


    打罵罰跪,顯然起不到任何作用。


    簡湘隻能苦口婆心地規勸:“霆川,你相信媽,媽活了這麽多年,吃過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那丫頭看似決絕,實則心底還是有你的。她要是真的那麽恨你,就應該巴不得你去死。她答應幫忙,大部分原因是可憐我年紀大了,不忍看我白發人送黑發人。但也一定有那麽一點點的原因,是真的不想你死。


    “你爺爺奶奶沒教過你怎麽愛一個人。


    “媽教你。


    “你要真正學會尊重她,理解她,順著她。


    “她說什麽是什麽,她想做什麽,你要全力幫她。


    “她說難聽的話,刺痛你的話,你要忍。那是你欠她的,即便她打你,罵你,拿刀子捅你,都是你該受的。她拒絕你一萬次,你就主動一萬零一次。當然我說的主動,不是糾纏,不是強迫,不是威脅。是奉獻,是付出。無論她看得到還是看不到,你要做你該做的。


    “不該做的事,一樣也不能做。


    “說得再直白一點,即便她永遠不原諒你,你也要對她好。


    “放平心態,把自己先放在一個朋友的位置。


    “千方百計對她好,隻做讓她高興的事。她不點頭,絕不越雷池半步。就算是拉一下她的手,多看她一眼都不可以。會讓她感覺到冒犯,感覺到不舒服的事,都不能做。她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她不讓你做什麽,你就不做。她讓你滾,你馬上從她眼前消失。她需要你,即便是刀山火海,你也要以最快的速度,去到她身邊。


    “你隻要做到媽說的這些。


    “相信媽,你還有機會。


    “兒子,咱們再試試,好不好?


    “別再尋死覓活。


    “再來一次,媽這條命,真會被你折騰沒了。”


    這一刻,厲霆川心底對母親的愧疚,蓋過了所有的絕望和心痛。


    又或許……


    是在母親這番話裏,看到了一點點希望。


    那就……


    再試一次!


    用母親說的方法,再試一次!


    沈若言離開醫院後,並沒有直接迴集團上班。


    她此刻心情很複雜。


    靜不下來處理工作。


    剛好明後天是周六日。


    就周一去集團好了。


    她本以為,那小子撐不下去,會主動給她電話求她迴去。沒曾想賠了兩千多萬,還死撐著。她再不迴去,給那小子交的學費就未免太多了點。


    沈若言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隻要她想,隨時可以迴到ceo的位置,把那小子一腳踹出集團。


    周天下午。


    厲霆川出院了。


    他陷入深度昏迷的時間不長,加之在icu治療休養了數日,身體各項機能都恢複了正常指標。沉睡多日不醒的原因,實則是他自己不願意醒。被沈若言刺激狠了,人醒了,又在醫院觀察了兩天一夜,身體條件可以出院。但身體各項機能,都受到了不可逆的損傷。半年之內,切忌過度操勞傷心,得好好養養。


    醫生叮囑了很多。


    厲霆川不知道聽進去多少?


    簡湘倒是聽得很認真。


    星期一。


    沈若言昨晚定了鬧鍾,打算一早去集團。


    可鬧鍾響了,她卻起不來。


    這幾天她失眠嚴重。


    關了鬧鍾又睡了會兒。


    約莫上午九點半。


    沈若言迷迷糊糊的,接通了沈母的電話。


    那邊不等她開口,就急忙說道:“厲霆川把你弟弟帶走了,就算你不想把集團給你弟弟,可他畢竟是你親弟弟啊。你不想把集團讓給你弟弟,你可以直說。你用這種手段,你是要逼死我嗎?你弟弟要是有什麽差池?我也不活了。集團就那麽重要嗎?比你親弟弟,比你親媽都重要!”


    沈若言聽完也急了,瞌睡當時就醒透了:“您確定是厲霆川帶走了紹池?”


    沈母哭著:“當然了,他直接衝到集團帶走紹池,還能有假?”


    沈若言掛了電話。


    迅速把厲霆川的手機從黑名單裏拉出來,打給厲霆川。


    看到她的來電。


    厲霆川知道她的來意,接通了:“喂。”


    沈若言冷聲:“厲霆川,你綁完我綁我弟弟,你真以為我不敢報警是嗎?早知道我就……”


    “就什麽?”厲霆川猜得到她的未盡之言,心髒傳來劇烈的抽搐感,疼得臉色一變,聲音立時啞了:“言言,你後悔救我了是嗎?你要是想讓我死,你一句話,我隨時可以去死。我沒綁架你弟弟,是他自願來我集團實習。你不信的話,我讓他接你電話。”


    厲霆川把手機遞給沈紹池。


    沈紹池在沈氏總裁辦看到厲霆川,當時就嚇壞了!


    在京圈,厲霆川兇名在外,出了名的不好惹。


    沈紹池搶來的集團,自然心虛。


    厲霆川讓人把門關了,提出讓他去厲氏集團上班。


    沈紹池懵逼了:“去……去你公司上班?厲總,您開什麽玩笑?”


    厲霆川坐在沙發上:“我從不喜歡開玩笑,沈氏的狀況我比你更清楚。你被人坑成那樣……很棘手吧。去我公司,給我做助理,我親自教你。”


    厲霆川氣場全開。


    那副架勢,沈紹池嚇得不敢說半個不字。


    厲霆川站起身,冷冷掃了他一眼便往外走。


    沈紹池心驚膽戰地跟在他身後,稀裏糊塗地到了厲氏集團,簽了勞務合同,成了厲霆川的助理。


    喬望舒派去暗中保護沈紹池的人,當即給喬望舒打電話。


    喬望舒生怕厲霆川再做出什麽極端的事,聯係了簡湘。


    簡湘再三保證,厲霆川不會傷害沈紹池,是真心想帶沈紹池,想教他。


    喬望舒漸漸迴過味兒來。


    沈若言大約很頭疼自己的母親和弟弟。


    厲霆川這是打算走默默付出的苦情路線,說是教沈紹池,實則是調教吧。落入厲霆川手裏,沈紹池有苦頭吃了。別說和沈若言搶公司了,怕是往後,連一句重話都不敢對沈若言說。


    喬望舒掛了簡湘的電話,給派去的保鏢迴了電話,讓那邊先按兵不動,看看情況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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