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川的眼淚再也忍不住!


    看他哭了。


    簡湘心疼極了:“怎麽了?是不是他們欺負你?是不是你爸後娶的人,給你委屈受了?”


    厲霆川搖頭:“沒有,沒有人給我委屈受,我爸他……他沒有再娶,他……”


    簡湘一錯不錯地看著他。


    厲霆川的嗓音沙啞到了極點。


    那句話怎麽都說不出口。


    簡湘一開始不明白,可隨著時間的分秒流逝,透過厲霆川那雙眼睛,她意識到了什麽!


    難道……


    簡湘不敢相信,不死心地問道:“他……他怎麽了?你說話啊!”


    厲霆川擦了把淚,轉移話題道:“我們先迴家吧,這些年您受苦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您累了吧?等迴去休息好了,您可不可以把當年的事告訴我,我……”


    簡湘高聲打斷了他的話:“我在問你,你爸怎麽了?”


    她的視線直直盯著他。


    厲霆川逃不過,也無法逃避:“我爸,他已經……過世很多年了,車禍。”


    得知愛人離世多年,簡湘一下子沒繃住,仰麵大哭了起來!


    厲霆川這些年都沒見過她,說是母子,卻也真的不熟,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簡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喘著粗氣兒,情緒格外激動:“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麽?車禍?又是車禍?是人為還是意外?你告訴我,是人為還是意外?”


    厲霆川不明白!


    什麽叫又是車禍?


    人為?


    意外?


    到底是什麽意思?


    簡湘哭著說著,雙眸猩紅,恨得咬牙切齒:“當年,他們不許我和你爸在一起,強行把我們分開。我生下你,連月子都沒坐一天,就被他們運送出國。厲家,真真是權勢滔天啊!悄無聲息,就能抹掉一個人的存在。我這雙腿,就是他們讓人開車生生軋斷的。


    “他們怕我迴來。


    “怕我搶走他們的兒子。


    “他們對我狠心,尚且還能理解。可你爸爸,你爸爸是他們的親兒子啊!他們怎麽能那樣殘忍!虎毒還不食子。畜生,畜生啊……”


    厲霆川得知母親被囚禁在什麽地方,順藤摸瓜,查到是他的爺爺奶奶囚禁了母親。


    可母親的腿……


    居然是爺爺奶奶讓人開車軋斷的!


    這……


    那父親的車禍,又是怎麽迴事?


    是人為還是意外?


    究竟發生了什麽?


    簡湘哭得險些背過氣去!


    厲霆川忙出聲安撫:“您,您別激動,您現在的身體不能激動,您冷靜一點,求您了……”


    簡湘深吸了一口氣,冷聲問道:“他們還活著?”


    厲霆川點頭:“嗯。”


    簡湘猩紅的眸子一片寒色:“帶我去見他們!”


    厲霆川一口答應:“好,但您要答應我,先休息兩天。您現在的身體,不宜過度勞累。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先好好休息兩天。您把當年事告訴我,我再帶您去見他們,好嗎?”


    簡湘想了想,閉了閉眼:“好,我也該養精蓄銳,再去會他們。”


    車子開迴薈山別墅。


    厲霆川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私人醫生給簡湘做了身體檢查。


    厲霆川陪著她吃了頓飯。


    簡湘已經很多年,沒有吃到這樣可口的飯菜了。能吃到不餿的飯菜,都是極少的。那段長達二十多年的,暗無天日,連罪犯都不如的日子,每一天都宛如煉獄。若非還惦記著愛人和兒子,她怕是撐不到今日。


    厲霆川看她吃了不少,心底長長舒了口氣。


    他隻擔心她傷心過度,吃不下。


    簡湘被囚禁了二十多年,早就練就出了一顆強大的心。矯情,傷心過度,不吃不喝,那是她剛被囚禁時的狀態。如今迴到兒子身邊,她終於有機會可以複仇了!


    她不能頹靡下去!


    她必須堅強起來!


    簡湘如今不能太過勞神操心,需得好好休息。


    飯後。


    厲霆川推著她的輪椅,乘坐別墅內部電梯,上三樓早早準備好的房間休息。


    厲霆川守在她床邊,直到她睡熟,才輕手輕腳地離開。


    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裏。


    直到沈若言下班迴來。


    沈若言和ie財團的合作,目前到了攻堅階段。順利的話,半個月之內,應該就能簽下合同了。她很清楚,厲霆川之所以幫她的忙,坐看她達成和ie財團的合作,沒有阻撓幹預,是因為她最近很乖。一旦厲霆川察覺到她不對,想離開他,一切都會功虧一簣。


    沈若言隻能將裝乖進行到底。


    聽管家楊叔說他心情不好,沈若言熱了杯牛奶,去敲了書房的門:“霆川,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厲霆川的聲音是沙啞的。


    沈若言推門進去,走向他,將手裏的牛奶遞給他:“出什麽事了?這麽上火?”


    厲霆川接過那杯牛奶卻沒喝,轉而放在一側的書桌上,之後彎腰抱住她,腦袋脆弱地搭在她肩膀上:“言言,我找到我母親了。”


    沈若言一愣。


    厲霆川的母親?


    不是失蹤了二十多年嗎?


    沈若言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敢亂說話,問道:“阿姨如今在哪兒?”


    厲霆川抿了抿唇:“在家裏,就在樓上客房。”


    沈若言頗有些詫異:“找到人是好事,你怎麽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


    “她受了很多苦。”厲霆川哽咽道:“我這個做兒子的,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我……我有很大責任。”


    沈若言安慰道:“事已至此,自責起不到任何作用,以後好好孝敬阿姨,照顧好她,才是你應該做的。”


    厲霆川點頭:“嗯,我知道,我會的。隻是……隻是我心裏好難受。她,她真的受了很多苦,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總之,我……”


    沈若言這一刻,是真的被他悲傷的情緒所感染,安慰地抱了抱他:“難受的話,想哭就哭一場,哭出來就不會那麽難受了。”


    厲霆川傲嬌道:“我是男人,哪能動不動就哭?”


    沈若言反問道:“男人為什麽不能哭?”


    厲霆川被問住。


    沈若言又問:“你又不是沒在我麵前哭過。”


    厲霆川想起兩人鬧分手的時候,他的確是哭了,更加無言以對。


    沈若言繼而道:“人都有七情六欲,會高興,自然就會傷心。傷心難過,是每一個人都無法避免的。哭,是一種發泄方式,並不是女人的專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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