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鬆換好藥之後就自覺地離開了。


    喬望舒心疼壞了,噓寒問暖,問墨北辰想不想吃點什麽?喝點什麽?她給他做。


    好不容易周六休息,墨北辰舍不得她下廚,便隨口說想吃點水果。


    喬望舒立刻便起身去給他切。


    每樣都切了一些。


    很快就迴來了,用叉子喂他。


    墨北辰吃了幾口:“你吃。”


    喬望舒就著喂過他的叉子,自己也吃了一些。


    某人頓時圓滿了。


    心底的不安驅散了許多。


    入夜十一點。


    喬望舒最近都跟著墨北辰去財團上班,學到了更多東西,累也是真的累。洗過澡躺進被窩裏,腦袋貼在墨北辰胳膊上,很快就睡著了。


    墨北辰等著她睡沉,輕聲喊她:“舒舒,舒舒……”


    喬望舒沒反應。


    墨北辰小心地拖著她的小腦袋,輕輕放在一邊,緩緩掀開被子下床,輕手輕腳地去了配套的洗手間。


    打開燈。


    他看著右手上纏著的紗布,麵無表情地揭開,將尚未完全結痂的傷口生生撕裂,好不容易結的那點痂,都被他生扯了下來。


    舒舒陪他上班,是因為他傷了手。


    舒舒讓他睡在她的臥室,貼身照顧他,是因為他手上有傷。


    舒舒心疼他,也是因為他的傷沒好。


    如果傷好了……


    這些是不是都沒有了?


    墨北辰在感情方麵是笨拙的,也是固執的,容易鑽牛角尖。上午被墨北瀟刺激了一通,盡管喬望舒的心疼讓他安心了一些。可天一黑,到了晚上,人的思緒就會莫名變得很敏感。他就是個頂級戀愛腦,總會忍不住胡思亂想,患得患失。


    看著被破壞的傷口,他一點都不覺得疼,反而覺著心裏踏實。是不是隻要傷不好,舒舒就還會陪著他去上班,還會許他睡在她的臥室,還會貼身照顧他,還會心疼他……


    某人這會兒全然忘了答應過喬望舒,再也不會傷害自己。


    他將紗布包迴去,盡量做到和原來一樣。


    破壞傷口滲出的血,將原本白色的紗布浸透了大半,瞧著觸目驚心。


    第二天。


    喬望舒剛醒來,就注意到他的傷不大對勁兒,捧起他的手:“阿辰,你這……怎麽弄的?昨天紗布還沒這麽紅?怎麽突然這麽紅?出血了?你昨晚碰到了?”


    墨北辰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隻擰眉吐出兩個字:“好疼。”


    “這……這怎麽會這樣?你該不是疼了一晚上吧?你疼怎麽不叫我?”喬望舒急得從床上坐起來:“我馬上給裴醫生打電話。”


    餘南溪下毒事件後,喬望舒就添加了裴鬆的聯係方式。


    大清早的,裴鬆得知墨北辰手上的傷突然加重,急忙收拾好醫藥箱趕過來。


    裴鬆拆開墨北辰手上的紗布,從業多年,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當著喬望舒的麵他沒敢吱聲。


    給墨北辰重新處理了傷。


    喬望舒擔憂地問道:“裴醫生,這是怎麽迴事?昨天睡覺之前還好好的,突然就這樣了,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了?這個能有辦法規避嗎?或者有沒有輔助的醫用器材?能把整隻手保護起來那種。”


    墨北辰淡淡地掃了裴鬆一眼。


    裴鬆後背都涼透了,急忙忽悠道:“喬小姐,您別急,這不是碰到了。三爺的身體您知道,從小體質就不好,受了傷不容易好,反反複複是常有的事。我剛才已經檢查過了,問題不大。好好養著,過段時間就能好,您別太擔心。”


    喬望舒不懂醫,看他一臉嚴肅,說得頭頭是道,有理有據,便信了他的話。


    心底牢記某人非常脆皮。


    以後可得小心看顧著。


    離開墨家莊園,裴鬆默默給墨北辰發了條微信:【三爺,您方便的時候迴複我一下】


    墨北辰看到了,沒有立刻迴他。


    而是正纏著喬望舒膩歪。


    仗著手上有傷。


    喬望舒對他的要求簡直是有求必應。


    完全把他當個孩子,處處悉心照料。


    喬望舒有睡午覺的習慣。


    墨北辰便趁著午覺時間給裴鬆迴了個電話。


    作為墨北辰的私人醫生,裴鬆每次幾乎都是秒接:“三爺。”


    “嗯。”某人淡淡應了聲。


    裴鬆小心地斟酌著用詞:“您那個傷……可千萬別再破壞傷口了。過猶不及,刀傷這種基礎外傷,不大會反反複複。喬小姐是個聰慧之人,若總是這樣……她肯定會生疑的。”


    墨北辰很不想答應。


    可也知道裴鬆說得有道理。


    這次裴鬆幫他圓了謊,總不能每次都這樣,不可能一直都不好。


    罷了。


    墨北辰冷冷地“嗯”了聲,算是答應了。


    裴鬆鬆了口氣。


    這點小傷要是一直不好,很影響他在醫學界的地位好嗎?


    某人不再故意破壞傷口,不出十天就徹底結疤了。


    裴鬆給了喬望舒一支藥膏,一日兩次,輕輕塗抹在疤痕上,用不了一個月,保證恢複如初。


    喬望舒仔細記著,每日親力親為給墨北辰塗藥。


    時間飛逝。


    轉眼便進了九月中旬,農曆八月。


    喬望舒重生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她和墨北辰的關係越來越好。


    這日她又在墨氏財團學習。


    墨北辰穿著一襲黑色西裝,立秋後他更畏寒了。他的辦公室,溫度都比其他地方要高一些。膝蓋上蓋著印花薄毛毯,手邊放著枸杞熱水。低頭在紙質的文件上,用鋼筆仔細地標注著些什麽,認真又專注。一整麵落地窗外灑進來的陽光,暖暖地落在他身上,在他冷白的肌膚上氤氳著,禁欲俊美。拇指上戴著那枚象征權利的白玉扳指,貴氣逼人。


    喬望舒坐在一側的沙發上看文件,是墨氏財團內部的文件。不過已經是完成的項目,墨北辰拿給她學習用的。這個項目效益很好,可以說是最好的學習資料。


    須臾。


    墨北辰抬眸:“舒舒,過來。”


    喬望舒放下手裏的資料,起身走過去。


    墨北辰將標注好的文件遞給她:“這是複印件,重點我做了標注。項目正在進行,你可以跟下進度,不懂的隨時來問我。”


    墨北辰的意思,是讓她緊跟每一步的進度,看看別人是怎麽做的,不是讓她親自去做。


    她學了這麽久,從來沒有自己做過項目。


    讓她跟進,是最好最快的學習方式。


    若是換在其他公司,是絕不可能讓一個和項目完全無關的人,接觸到這些資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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