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雲心中冷笑,嗬,都是她的人當然為她說話了。


    她本想再開口為自己辯解。


    這時一旁的沈蘭心站了出來,向皇上跪下道:


    “皇上,您不可聽信楚昭儀跟這幾個婆子的話,嬪妾當時也在這湖心亭中,親眼所見是楚昭儀衝向了雲昭儀,才將她撞入湖中,至於她為何自己也掉了下去,嬪妾並不清楚。


    但今日之事絕不是如楚昭儀所言,邀了嬪妾和雲昭儀到亭中小聚。


    而是因為雲昭儀恰巧碰見了,楚昭儀使喚下人要將嬪妾主仆溺入水中,於是出手相救,惹怒了楚昭儀,她就吩咐這幾個婆子對付我們三人,這才將雲昭儀牽連進來,還請皇上明察。”


    一番話,將前因後果交待了個清楚,葉瑾雲心中為她叫好,不愧她剛才救她,真講義氣。


    墨祁淵聽到真正原因竟是這樣,眼裏蓄滿了風暴,臉沉得快要滴出水來,正待發作。


    “貴妃娘娘駕到”,一聲尖細的聲音響起。


    貴妃接到消息就急急地趕了過來,剛剛趕到,就瞧見皇上一臉鐵青地盯著楚明柔,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好,看來皇上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她在來的途中,也已經聽了前去報信的婆子說的關於兩人落水的事了,前因後果她也都弄了個清楚,知道這事是楚明柔的原因,而且看皇上這個樣子,怕是要降罪了,當即帶著哭腔過去。


    “皇上,您可萬不能冤了柔兒呀,她如今懷著身孕,怎麽可能會去撞雲昭儀,這定是雲昭儀與麗婕妤兩人串通好了的,要誣陷柔兒呀”。


    這時太後也收到了楚明柔落水的消息,坐著轎輦趕到了禦湖邊,聽見貴妃這話,也立馬道:


    “沒錯,皇兒,柔兒懷有身孕她怎麽可能會去主動撞雲昭儀,那不是拿腹中皇嗣開玩笑嗎,這萬萬不可能的。”


    然後又惱怒地看了一眼葉瑾雲,見皇帝還扶著她的背,更生氣了,沉著臉道:


    “雲昭儀,你給哀家跪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皇嗣不利,看來當真是皇帝太過嬌縱你,讓你竟敢做出這等事來,今日哀家定要重重責罰你,就算是皇上,也幫不了你。”


    墨祁淵皺眉,這太後一來事情就不好處理了,她定會因為楚明柔的胎而偏袒她。


    而且他心裏也有疑問,原本他當初覺得楚明柔不可能會懷孕定是裝的,但是這段日子太醫一直把脈後,都迴稟他說楚明柔確實是懷孕的脈象,讓他一時也有點弄不清楚到底是真的假的了。


    今日這情況已經表明,就是楚明柔動的手,但現在太後卻進來摻一腳,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要懲罰雲兒,讓他一時頭都大了,緊蹙著眉,沒有說話。


    ……


    葉瑾雲已經跪在了地上,心裏對太後強按鍋給她背很是無語,但是她也不怕,因為她手裏還有底牌。


    將背挺的筆直,她抬起頭看了看皇上和太後,最後將目光落到楚明柔身上,緩緩開口:


    “嬪妾衝撞龍嗣自當是有罪的,可若是楚昭儀的胎是假的呢,她根本就沒有懷孕的話,太後可還要偏袒她?”


    貴妃與楚明柔頓時心中一驚,瞳孔猛縮。


    她怎麽會知道胎是假的,她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麽?


    兩姐妹暗中對視一眼,互相交換了眼神,縱使她這樣說,她們也絕不能承認,這件事一定要抵賴到底。


    “雲昭儀,你說柔兒的胎是假的?你這般詆毀皇嗣你可知是什麽罪名。”貴妃盯著她惡狠狠道。


    葉瑾雲心中冷笑,並不答她話,她已經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了。


    很快貴妃姐妹二人就會被啪啪打臉。


    果然,隻聽林青棠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那不知貴妃娘娘和楚昭儀所犯的欺君之罪,又該當如何處置呢”。


    清冷的聲音夾著內力,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貴妃轉過身一臉猙獰地看著她:“你胡說些什麽”。


    林青棠邁著從容的腳步,向這邊走來,經過貴妃身邊時挑釁地看了她一眼:


    “嬪妾有沒有胡說,皇上自有定奪。”


    於是走到皇上和太後跟前行了行禮,遞上了一卷布帛:


    “皇上,嬪妾的二哥派人打探到江湖中有一種秘藥,可以使女子能夠假懷孕,而且這藥一旦服用下去立馬就會見效,從脈相上看與真懷孕一般無二,無法讓太醫分辨。”


    墨祁淵接過她手裏的布帛查閱起來,又出口問到:


    “那你是如何得知,楚昭儀的胎會有問題的。”


    林青棠繼續不卑不亢地答道:


    “迴皇上,實不相瞞,其實是雲昭儀在半年前那次林場秋獵中,無意間聽到了楚昭儀與其母親的談話,知道其母親交給了楚昭儀一種什麽藥物,還叮囑她不能讓人發現。


    本來這件事雲昭儀之前未告訴任何人,直到前些日子,突然見楚昭儀有了身孕,雲昭儀心下怕有不妥,便將此事告知了嬪妾,嬪妾便托了宮外的二哥去打聽,有沒有什麽可以讓人看上去是懷孕的藥物,以防讓人用此來混淆了皇室血脈,


    今日嬪妾二哥已經找到證據來報,確實是有這種藥物,所以嬪妾才匆匆來報。


    那麽現在看來,楚昭儀的胎確實有可能有問題,說不定就是服用了這種秘藥,才使脈相看上去為懷孕,至於楚昭儀這麽做的意圖,嬪妾就不知悉了。”


    貴妃已經站不穩了,沒想到,她們真的知道點什麽,連假孕的秘藥都被她們打探到了,不行,她跟柔兒不能認,絕對不能。


    咬咬牙,堅持道:


    “林才人與雲昭儀的關係如此交好,定是想幫著雲昭儀脫罪,才編出這些東西來汙蔑本宮母親與柔兒,皇上,太後,你們不要被她編的謊話騙了,柔兒的胎不可能是假的的”。


    ……


    林青棠看著她這個嘴硬的樣子,臉上揚起一抹不屑地笑容:


    “貴妃,您是否忘了,我林家是武將之家,且我林家兒女,也從不打無勝算之仗,既然您不承認,那好,白鷺,將東西給呈上來。”


    一直待在眾人身後的白鷺聽到主子命令後,便手裏捧著一個盒子走上前來。


    林青棠指著她手裏的東西,繼續道:


    “皇上,太後,這個盒子裏裝的,就是嬪妾二哥從江湖中尋來的那使人假孕的秘藥,與楚昭儀服用的那秘藥一般無二,皇上不信的話可派人去搜楚昭儀的屋子,定會找到跟這相同的藥來。”


    林青棠來之前其實已經先去楚明柔屋裏找過了,但是她隻是取了一點樣出來,確認就是那種藥後,就將其放迴了原位,這種證據當然還是皇上親自派人搜出來才更有效果。


    這也是為何她今日會來這麽晚的原因,因為楚明柔本人雖沒在殿內,但她宮裏還有不少的宮人,要一一躲過這些宮人進入裏屋,也頗費了她一些功夫。


    墨祁淵看著布帛上麵的字,心裏大為暢快,原來問題是出現在這裏,那麽他的困惑就迎刃而解了,而且有了這證據,楚家也無法再繼續掙紮了。


    見林青棠又呈上了那秘藥,立馬迴頭向陳福全使了個眼色,陳福全便派侍衛去了楚明柔的宮裏搜宮。


    林青棠此時也沒閑著,既然要錘當然就要將她們錘死。


    “皇上,嬪妾呈給您這布帛上也說了,這藥隻要吃下去立馬就會見效,不若現場就讓人試驗一番,反正太醫們也在,是真是假即刻便可見分曉。”


    太醫們剛才就過來了,太後因為擔心楚明柔的身子,便差了人去請了好幾位太醫來,他們此時正在一旁候著。


    墨祁淵點點頭,很同意這個做法,這樣到時候她們姐妹倆就無從抵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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