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


    銀鼎大廈外。


    陳言拎著十多個紙質手提袋。


    袋子裏,除了三條牛仔褲,剩下的都是絲。


    各種顏色的絲。


    薑慕禾跟在後麵,墨鏡下的眼中頗為疑惑,“買這麽多…穿的完嗎?”


    陳言迴頭看了她一眼,“小學姐,這是消耗品,你還擔心穿不完?以後記得多穿,免得等你得了靜脈曲張,埋怨我這個朋友沒監督好。”


    “會多穿的。”


    薑慕禾認真地點了點頭。


    正午的陽光太毒,陳言並沒有帶著薑慕禾在外麵待太久,畢竟她這種白膩如玉的肌膚要是被曬黑的話,真的會讓人產生罪惡感。


    中午十二點半,出租車停在了小區門口。


    “十八塊。”


    聽到司機報出的打車費,薑慕禾跟著掏出手機。


    陳言咳嗽了聲,“我來吧。”


    薑慕禾呆了下,搖頭拒絕:“不用。”


    “我來。”


    “真的不用。”


    “什麽不用?”


    陳言一邊說著話,一邊默默地把掛在副駕駛後方的微信收款二維碼遞到薑慕禾麵前,“你跟我客氣什麽?我來。”


    薑慕禾看了一眼陳言,又看了看麵前的收款二維碼,什麽都沒說。


    數秒後,‘滴’的一聲。


    “微信到賬三十五元。”


    等兩人下車後,出租車司機神情古怪地駕車離開。


    駛出好一段距離以後,他猛地一拍方向盤,罵罵咧咧道:“草!不是,他憑什麽啊?”


    自己辛苦不可怕,別人幸福…屬實讓人揪心。


    尤其還是這種軟飯硬吃的人,這樣的角色為什麽不能是他呢?他也可以的啊!


    “吱……”


    鑰匙插入鎖孔,當鐵門打開的時候,一道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


    薑慕禾眉頭高高皺起,伸手拽住了準備進屋的陳言。


    她玉手輕抬,指著鐵門,“這個該換了。”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陳言有點沒反應過來,愣了下,“你說的是門嗎?”


    薑慕禾點頭,“對,你家的門該換了。”


    陳言翻著白眼,“瞎說什麽?這門不是好好的嘛,換它做什麽?”


    薑慕禾指著門的手並未落下,“有雜音,好難聽。”


    “不換。”


    陳言拒絕了薑慕禾的提議。


    走進屋,打開空調。


    陳言半躺在沙發上,襲來的涼氣讓他忍不住伸了個懶腰,爽。


    薑慕禾來到茶幾旁,居高臨下地看著陳言,“換門。”


    陳言扶額苦笑,“小學姐,換門不要錢的嗎?”


    “這種入戶門現在價格很高的,隨便換個差還不多的就得兩三千塊,都夠我三個月的生活費了,換什麽換?不換!”


    薑慕禾唇角下彎,“換,我出錢。”


    陳言無奈一歎,“你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沒必要花的錢,最好還是別花。”


    薑慕禾唇角抿了抿,沒再說話。


    吹了會兒空調後,陳言見坐在對麵的薑慕禾沒有要走的意思,眉頭一挑,“小學姐,你不走嗎?”


    薑慕禾摸了摸肚子,抬頭看著陳言,“我要吃飯。”


    陳言看了看牆上的時鍾,這會兒已經快一點了,“說好隻在我家吃晚飯,現在連午飯也要蹭……”


    一邊說著,他一邊往外走去。


    對於陳言的吐槽,薑慕禾也不在意,“去哪?”


    陳言迴頭看了一眼跟著起身的薑慕禾,雙手一攤,“我還能去哪?早上你又不是沒翻過我家的冰箱,家裏沒菜了,不出去買點菜,我們吃空氣嗎?”


    薑慕禾舉起左手,“我也要去。”


    陳言直接拒絕,“去什麽去?在我家待著就行,現在外麵那麽熱,你就不怕自己被曬黑嗎?”


    薑慕禾搖頭,“不怕。”


    “為什麽不怕?”


    “不怕就是不怕。”


    陳言眼睛一瞪,“你給我坐下。”


    下一秒,薑慕禾就聽話地坐下,“坐…就坐。”


    這個模樣的她,真的又莽又慫。


    陳言去了菜市場,知道薑慕禾愛吃肉,特意多買了一些肉,青菜買的倒是不多。


    這玩意兒,薑慕禾連嚐都不嚐,隻有他吃。


    一趟菜市場,花了兩百塊大洋。


    付錢的時候,陳言心都在滴血,打量著買的這些菜,以他和薑慕禾的飯量,這些頂多夠吃兩頓。


    果然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


    午飯依舊是火鍋。


    一來薑慕禾愛吃,二來省事。


    吃完飯,薑慕禾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舉手伸著懶腰,暴露出驚人的曲線,然後打了個哈欠,徑直走進了陳言的房間。


    這個行為,看得陳言眉頭直跳。


    這位……


    真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了?


    好歹也幫著收拾一下啊?


    不過轉念一想,陳言也就釋然了。


    像薑慕禾的這種富家小姐,絕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存在……


    十多分鍾後,等陳言收拾完了後,來到臥室門口,發現薑慕禾躺在他的床上已經睡著了。


    刺眼的陽光在穿過玻璃和白色窗紗後,變得柔和起來,灑在薑慕禾的臉上,微微顫動的睫毛如水麵蕩起的漣漪。


    恬靜,美好。


    黑色裙擺稍稍上卷,小腿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宛若兩支頂級羊脂玉雕刻而成的藝術品,雙腳格外精致小巧,珠圓玉潤的玉趾時不時地動著。


    陳言隻看了一眼,急忙閉上眼睛,幾個深唿吸過後,情緒已然恢複穩定。


    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


    念罷,陳言扭頭離開了臥室門口,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嘴唇微動,“亂我道心,真可惡啊。”


    他躺了許久,輾轉反側下,怎麽也睡不著,生無可戀地坐起身,朝著臥室門口看了一眼,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不是,她對我就這麽放心嗎?”


    一個女孩,就這麽大大方方地躺在他的床上睡覺……


    咋就沒有絲毫的防備之心呢?


    陳言搖了搖頭,坐起身再次來到臥室門口,猶豫了下,邁步走了進去,拿起床尾的夏涼被蓋在了薑慕禾身上。


    做完這一切,他順手拿起放在床頭的《富婆論》,迴到客廳沙發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身為正人君子,又豈能被美色誘惑?


    “嗯…論如何獲得富婆的青睞?嘖,寫的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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