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腿呢?”


    陳洛水著實繃不住了。


    陳言放下碗筷,主打誠實,“姐,瞧你這話說的,什麽東西都可以除,但腿肯定是沒法除的。”


    “……”


    陳洛水盯著弟弟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笑容中透著意味深長,“小言,你要女朋友不要?”


    “女朋友?”


    陳言愕然,“誰啊?”


    陳洛水笑容更甚,“還能是誰?當然是薑慕禾了。”


    “薑慕禾?”


    “別開玩笑了!”


    “我和她又不認識,再說,人家那麽高冷,也不可能看上我……”


    說著說著,陳言的話音戛然而止。


    從姐姐的神情中,他看不到一絲玩笑成分。


    “姐,你…認真的?”


    陳洛水肯定地點著頭,“前提是你要考入江大,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隻有你考入江大,姐姐才能撮合你們,當然,也隻是撮合。”


    “畢竟薑慕禾過於優秀,她能不能看上你,我可不敢下什麽保證。”


    陳言無語,“姐,我和薑慕禾才見了一麵,純陌生人。”


    “再說,高中三年你為了防止我早戀手段盡出,高考才過了才幾天啊,你就要給我介紹女朋友,轉變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小言,你也說了那是高中,你班裏的那些小姑娘一個個看你跟看寶貝一樣,我不防著點,恐怕你早就沉溺於溫柔鄉了。”


    陳洛水拉著弟弟坐下,話中帶著三分蠱惑七分慫恿,“今時不同往日,你現在已經不是高中生,作為一個準大學生,難道就不想談一次甜甜的戀愛?”


    “不談。”


    “為什麽?”


    迎著姐姐不解的目光,陳言伸出兩根手指,“兩個原則。”


    “哪兩個原則,說說看。”


    “有對象的不行,我不幹這種缺德事。”


    “第二個原則呢?”


    “沒對象的也不行,別人不要的我也不要。”


    陳洛水:“……”


    她鋪墊了這麽大半天,一點成效都沒見到,氣急敗壞的扔下一句話,“你…愛談不談!”


    關了燈後。


    陳言躺在床上毫無睡意,迴想著和姬蕭的視頻通話,情不自禁地深深一歎。


    先天黴運聖體?


    這句話並非調侃,而是事實。


    從小到大,他遇到的倒黴事太多太多,多到自己都記不清了。


    據說他出生沒多久,一名道士登門,說他是天煞孤星,克至親,這輩子必須要遠離親人,愛人。


    陳言的父母自然不相信這種話,把這個道士趕走了。


    半個月後,道士的話便應了驗。


    陳言父母外出時遇到車禍,同行的還有陳言的爺爺奶奶,無一人幸免於難。


    這些年,姐姐陳洛水也遭遇過數次意外,


    萬幸的是,她每次都憑著敏捷的身手化險為夷。


    這也是陳言為什麽拒絕談戀愛的原因。


    天煞孤星的命格,太硬了!


    和誰談,誰倒黴。


    禍害人這種事,可不能幹。


    兩天後,六月二十六號這天。


    早上七點多,陳言被姐姐強行從床上拽了起來,來到醫院複查傷勢。


    傷口恢複的很快,已經結疤,拆了紗布。


    迴到家,陳洛水強行把弟弟按在了電腦前,“小言,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陳言指著頭上消失的紗布,試探性地迴了句,“封印解除的日子?”


    “解你個頭!今天是高考成績公布的日子!”


    “哦。”


    這般平淡的反應,讓陳洛水有些無奈,“你就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高考成績嗎?”


    “別忘了,你答應過姐姐,一定考入江大。”


    陳言和姐姐對視著,笑容透著自信,“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水平,考入頂尖學府都綽綽有餘,更何況江大這種一流大學。”


    如此凡爾賽的發言,聽得陳洛水失笑不已,卻又無法反駁。


    弟弟的學習成績,確實好到離譜。


    常年霸榜年級第一,有資格說這種話。


    但常言道,關心則亂。


    高考對於普通家庭的孩子來說,可能是人生僅有一次的逆襲機會。


    如果把握不住,這輩子很難有所成就。


    正因為如此,所以陳洛水明知道以弟弟的水平考入江大並不難,但在沒看到高考分數之前,懸著的那顆心始終落不下來。


    “你要是考不上,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了!”


    作為姐姐,威嚴還是立的。


    對弟弟好歸好,可狠話絕對不能少!


    陳言眼中藏笑。


    他姐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外剛內柔。


    每次犯錯,陳洛水嘴上說要揍他,可等到動手的時候,力道卻跟撓癢癢一樣。


    時間來到上午十點,陳洛水立刻出聲催促。


    相比姐姐的迫不及待,陳言出奇的平靜,不緊不慢地登入查詢頁麵,“姐,不出意外的話,我的分數應該被屏蔽了,你也別覺得我在吹牛,沒辦法,實力不允許我低調。”


    “低調你個頭。”


    陳洛水哭笑不得,“小言,教育局從去年開始就取消了高分屏蔽,難道你不知道?”


    “咳…知道,我當然知道,我之所以這麽說,就是想看看你知不知道。”


    “切——”


    陳言尷尬地撓了撓頭,快速輸入學號,點擊查詢,頁麵卡頓了一下,接著成績便刷新了出來。


    姓名:陳言


    語文:142


    數學:150


    外語:129


    理綜:300


    總分:721


    …


    陳洛水眼中有驚訝,但更多的則是驚喜。


    她用力地晃著弟弟的肩膀,臉色因興奮微微泛紅,“小言,721分,你考了721分啊!”


    陳言波瀾不驚看著屏幕上的高考成績,情緒沒有任何起伏。


    之所以如此從容,源於實力。


    雖說他這個人有些不安分,在學校經常和人打架,但這是性格使然。


    學習上,他從未鬆懈過。


    姐姐這些年的辛苦,他都看在眼裏。


    如果連學習這種付出就會有收獲的事情都做不好,他會瞧不起自己的。


    “姐,721分夠不夠上江大?”


    “夠,太夠了!”


    從出分的那一刻,陳洛水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電腦屏幕。


    這一刻的她,開心,欣慰,感慨皆有之。


    諸多情緒過後,她莫名有些感傷,眼眶發酸。


    如果這個時候爸爸媽媽還在,一定也會為弟弟感到開心吧。


    陳言敏銳地注意到了姐姐微紅的眼眶,起身抱住了她,“姐,辛苦你了。”


    “突然說這種煽情的話幹什麽?”


    陳洛水不留痕跡地抹著眼角,推開弟弟朝外走去,“我去買點菜,今天中午慶祝一下。”


    等姐姐出門後,陳言來到洗手間,檢查頭上結疤的傷口。


    鏡子前,他來迴審視自己,麵容白淨,五官清秀,1米83的身高……


    “真他媽帥啊!”


    話音剛落,手機響了。


    “老陳,開門。”


    聽著姬蕭的語氣,陳言心裏已然有了猜測。


    當姬蕭挺著圓滾滾的小肚腩走進客廳後,滿臉挫敗地往沙發上一倒,“老陳,我考砸了。”


    見姬蕭這副垂頭喪氣的樣子,陳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這麽喪,高考隻是起點,又不是終點,學曆又代表不了一切。”


    姬蕭有些想不通,“老陳,我爸博士畢業,我媽是高中老師,也算是高智商群體。”


    “按理說,龍生龍,鳳生鳳才對,為什麽會生了個像我這麽笨的兒子呢?”


    “正常,龍鳳呈‘翔’嘛。”


    姬蕭神情一僵,“哪個xiang?”


    陳言人畜無害地笑著,“都行。”


    姬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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