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內。


    往紀府去道路方向,錦衣衛被一群突然出現的百姓江湖客幹擾,這些人身手不凡,來曆不明。


    收到命令,急著趕往指揮使府邸錦衣衛有些措手不及。


    “這群膽大妄為的人是誰!”身形微胖,氣勢洶洶的指揮僉事莊敬,憤憤怒道。


    鎮撫龐瑛神情驚詫中,“不知道啊?什麽人敢對我們錦衣衛動手。”


    千戶王謙,千戶李春手持繡春刀,帶著錦衣衛同僚,殺出血路中。二人刀法淩厲,寒光血影間,斬開一條路。


    “大人!路已開!”


    “嗖!!!”突然間,強弩飛箭射下,立即封住了前進之路。


    “鏗鐺!!!”千戶與眾錦衣衛連忙揮刀擋箭,不停的後撤。


    欲要上前的龐瑛和莊敬看到這一幕,往後一縮,憤惱之色漲紅了臉。


    指揮使大人下了急令,若是不快點趕去,秋後算賬誰都受不起。


    “分開走。”一冷肅聲音傳來。


    莊敬和龐瑛恭敬向身後惡鬼般的指揮同知袁江領命一聲,“是!”


    一窩蜂的錦衣衛化作一隊隊,從各個巷道,趕往指揮使府邸去。


    與此同時,三司六扇門與衙門那邊派出了捕快捕頭,趕往騷亂現場。


    ……


    紀府,瑤樓。


    看過了地室罪證的白開與雁飛鴻從下方走去。


    如今的瑤樓被地室之門觸發封鎖機關,鳥籠般的鐵柵欄封鎖樓宇上下,還有那交錯的鐵牆擋住了屋頂以及部分牆壁。


    當然,這並不是重點,那精鐵厚重機關鐵門,都可破開,這封鎖的鐵牆鐵柵欄,自然也可以。


    問題的重點在於瑤樓之外,已經被層層疊疊的死士包圍。


    肅殺煞氣,縈繞在七層樓外。


    “咯吱——!”


    一樓的大門敞開,封鎖的鐵柵欄隔著空隙,可以看到那群沒有任何情感的門客死士。


    以及……紀綱。


    一襲指揮使蟒服的男子,負手在後,鼻子高挺,麵相兇狠,眼瞳中盡是吃人的兇念。


    白開怔了怔,神目銳凝,全神凝視這位指揮使大人。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於朝堂,錦衣衛指揮使。於江湖,天下府白虎堂主。


    雁飛鴻抖了抖嗓子眼,往後一退,完全沒有任何想解釋話語,更沒有假裝被擒被逼無奈的意思。沒有用的,自己也看了那些兵器甲胄,無論是不是本意,都不可能活過今天。


    “真快啊。”白開微微笑說。


    紀綱看著這家丁打扮,偽裝“紀叢”的白開,沉聲一笑,“原來是家賊,就是不知,是誰派來的。”


    白開緊握長劍,迴應道:“我告訴你,你也可以告訴我一件事嗎?”


    紀綱眼珠微動,笑了笑,“還跟我談條件?看來是沒弄懂自己處境。”


    眼神兇光隱動,看著自己曾經的兵器“睚眥”在白開手中,再看向有斬開痕跡的地門,立即明白了一切。


    “劍勢很強,能破開天下第一機關師鑄造地門。想必這柵欄鐵牆,也擋不住你。”


    白開咽了咽唾沫,神色一凝。


    確實,他說的沒錯,這精鐵柵欄自己蓄勢一劍,可以破開。


    但是,自己破開的一瞬,勢會消失,會進入換氣狀態。這個時候,破開的囚牢會給紀綱出手的機會,他必殺一招襲來,自己即使不死,也勝負已定。


    高手過招,本就招招致命。露出破綻,讓高手出招,致命中的致命!


    白開眉頭緊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劍聖蕭雨節也好,妖僧姚廣孝也罷,自己都是有機會逃的。


    現在,一個隨時可以離開的囚籠,會在自己離開的一刻喪命。


    紀綱從容笑問:“你是誰派來的,你若說出來,我就不為難你。”


    那話語中,充滿了力量,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白開一時愣住,腦海一恍,他說的話,好像是真的……


    真的?不對!


    白開猛得搖了搖頭,喘息一聲,眼神凜凜盯凝這罪無可恕之人。


    此人狡黠詭詐,善鉤人意。一句話都信不了!


    “紀綱,一年前江浦,你是不是殺了一位叫白一波的鏢師?”白開神情肅然,質問道。


    紀綱神情一變不變,沒有任何波動。


    然後脫口而出一聲,“放火。”


    “哢嚓!”


    瑤樓機關觸發,火油從頂部流淌而下,七層樓頂一直流到一樓白開二人所在。


    白開瞪大眼眸,詫異一聲,“還有這個?”


    “噗!”一名死士拿起火折子扔向火油處,“唿——!”


    頃刻間,黑煙火焰,吞噬整棟瑤樓。


    白開一手袖子捂著閉口,一手緊握長劍,眼神灼灼。


    接下來自己沒有選擇了,要麽被燒死熏死。要麽破開牢籠,賭一把對方殺不了自己。


    “咳……”雁飛鴻咳嗽幾聲,拉著白開的臂膀,“走!上去!”


    “誒?”白開沒理解怎麽迴事,就被她拉往樓上去。


    樓上自然也是一樣光景,烈火包圍了整棟瑤樓,煙霧滾滾,熱人難耐。


    紀綱眼神一沉,躍起而上,跟隨上了每一樓的屋簷瓦片上。死士們毫無情緒反應,跟隨躍起,把一樓到七樓都給包圍住。


    烈焰就在近旁燃燒,汗水滴嗒落下,卻無一人作出難受的反應。


    “去哪一層,都一樣。交待清楚來曆,我可以放你們一馬。”


    隔著火焰,紀綱的聲音傳來。


    被雁飛鴻帶上樓的白開,疑惑不解,“你這幹什麽?都一樣的!這裏更熱。”


    雁飛鴻靠近白開耳畔,低聲說了些話。


    白開眼珠瞪大,有些驚異,仔細一想,合情合理。


    白開看著眼前之人,不敢多言,身怕外麵紀綱聽到。


    雁飛鴻目色銳利,誠懇而言:“相信我!”


    白開皺了皺眉頭,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眼前之人,胭脂榜第二人,是鑄造這瑤樓,天下第一機關師的女兒。


    天下第一機關師,打造了關押自己女兒的牢籠。還是說,因為知道是給自己女兒,他才打造了此?


    她一直願意留在紀綱府,是不是因為要尋找自己父親。若是父親真的遭遇不幸,自己依附紀綱,也更方便殺他報仇。


    什麽圓一樣的閉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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