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境內,南下官道的一處茶攤。


    攤子雖然簡陋,但是應有盡有。燒水的爐灶,滾燙的器具,幹淨的桌椅,以及忙活勤快的攤主。


    “咕嚕咕嚕!”一壺熱茶緩緩倒滿了白開和陸木英麵前的茶碗。


    白開愜意的吃著桌前的粗糧麵餅,拿起熱茶,悠然入肚。


    阿英微微低眉,疑惑的問:“你救了一個書生,這事和你下南海,有什麽關係嗎?”


    “有關係,關係大了!”白開笑說道。


    “你慢慢聽我說,這故事這很長,一切就是要從我救了楚非煙那個書生說起。”


    白開眼神恍然,記憶又迴到了四年前。


    ————


    潯州府,山野道上。


    白開看著剛才匪徒手裏救下的書生,神情困惑。


    “楚公子,你是那畫上的人嗎?”


    眼前儒雅書生楚非煙麵露惆悵,無奈哀聲:“真不是……!我們讀書人都這個打扮,隨便抓一個,不都我這模樣嗎?”


    白開心中呢喃,確實。


    畫中書生太過尋常,毫無特點,誰都有可能。


    楚非煙看著白開,感激作揖,“多謝少俠相救,不知少俠怎麽稱唿?”


    “黑關,我叫黑關。”白開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


    四年前的白開,行走江湖,遊曆天下都是用化名。當時的他還沒有武功超絕,完全不敢隨意暴露姓名。免得別人靠名字打聽到來曆。


    “黑少俠,多謝相救!”楚非煙再次感激。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白開看了看四周,山林靜謐,隱隱之間,總有不好的預感。


    “嗯!”楚非煙猛得點頭。


    二人就這般,急促的離開此山野之地。


    路上,楚非煙好奇的問:“黑少俠,您是要去哪?”


    白開想了想,迴答說:“廉州府。”


    楚非煙眼中一亮,激動的說:“太巧了!黑少俠,我也是去廉州府!”


    “額?這麽巧嗎?”白開有些驚異。


    “楚公子,你去廉州府做什麽?”


    楚非煙強顏歡笑一聲,“誒……我功名無望,為求謀生,打算去廉州府渡船南下,尋故友。”


    “哦,這樣啊。”白開淡淡一聲,並不奇怪。


    天下考科舉這麽多人,有人高中,就注定有人落榜。有的不甘,繼續寒窗苦讀,一生求取功名,有的自然早早看淡,謀生求世。


    楚非煙眼中帶著哀求之色看向白開,詢問說:“黑少俠,我可不可以隨同你一起啊!”


    白開看著他這弱不禁風的模樣,微微思索。


    看他這樣子,定是因為之前山匪的事害怕了,希望有個同行依靠。


    “那就一起吧,反正同路。”


    楚非煙聞言,連連感激,“多謝少俠!多謝少俠!”


    ……


    二人一路南下,在離開潯州府之前,到了邊境一座小鎮。


    鎮子不大,來往的商旅少之又少,不過該有的商鋪買賣,基本也有。


    白開與楚非煙找到一客棧,打算今夜在客棧休息,明日再出發。


    “客官!住店還是打尖?”掌櫃是個中年男子,白麵黑須,甚是和藹。


    “住店,兩間房。”白開迴答說,眼神環看著客棧。


    客棧裝飾有些年月,房梁都已布滿了黝黑潮斑色。桌椅什麽的,更不用說,歲月的痕跡,黑漉漉一片。老舊歸老舊,擦拭卻也算幹淨。


    環看間,眼神的餘光突然瞟到,這掌櫃有意無意的注意著楚非煙。


    額?白開心裏一緊。


    接著,跑堂小二把白開和楚非煙帶往客房去。


    去往客房後,白開立即把楚非煙帶來自己屋子。


    楚非煙淡笑問:“怎麽了?晚飯還沒到時候啊。”


    白開神色嚴肅,警惕的說:“剛才那掌櫃,有意無意的注意你。”


    楚非煙疑惑不解,“很正常吧,被人多看幾眼,也是常事。”


    白開微微搖頭,“不一樣,那掌櫃看你的眼神,不是好奇的看,而是驚喜的看。”


    “什麽意思?”楚非煙背後一寒,低聲問。


    白開分析道:“五毒乃是百越黑道有名的存在,那麽他們在整個廣西有各種關係,也是很正常的。這家店,指不定就是他們的‘眼睛’。”


    “啊!你的意思是,這掌櫃也把我當作畫中目標了?”楚非煙驚聲言。


    “也許吧。畢竟鎮上突然來了一個外地書生,難免不會多心。以防萬一,對方肯定要做點什麽的。畢竟,黑道向來可都不善,這掌櫃肯定也不敢得罪。”白開解釋的說。


    “我……我和掌櫃解釋,我不是畫中人,如何?”楚非煙戰戰兢兢的說。


    白開眉頭挑動,很是無語。


    “你覺得人家會信嗎?別人又真的會在乎嗎?”


    “那……那怎麽辦?”楚非煙一時不知所措。


    白開沉聲道:“總之,我們要表現的正常一點,不要太過奇怪。”


    “太過奇怪怕是引起掌櫃的警覺,到時候直接打起來,我也很難說保證你無事。”


    “還有,今晚的酒菜別吃了,可能會被下藥。”


    “嗯。”楚非煙神色緊張的點頭應聲。


    之後,白開讓跑堂小二把酒菜送入屋中,並告知他,第二日再收拾,不要再來打擾。


    酒菜送入白開的屋中,楚非煙前來於此,隔著窗紙,二人故作同飲吃食的樣子。


    當然,二人是一口沒吃。


    楚非煙餓了半日,看著一桌酒菜,不停的咽著口水。


    “黑少俠,有銀針嗎?”


    白開知道他的意思,笑說道:“銀針測毒不準的,有些測不出來的。”


    “這樣啊。”楚非煙哀聲一歎。


    白開看了看窗外天色,明月漸起,天地空寂,淡淡一聲,“差不多到時候了。”


    月起,夜深。


    鎮上的百姓皆已各迴家中,小鎮上燈火漸滅,唯有少數屋舍還通明閃爍著。


    一個風塵仆仆的男子走入鎮上唯一的客棧,他穿著怪異,和尋常服飾完全不同,那張麵容,更是充滿陰寒之氣,讓人望而生畏。


    不過,此刻的客棧內堂除了掌櫃,並無其他客人。


    掌櫃看到前來男子激動的上前,恭敬一拜,“見過壁虎大人。”


    百越黑道“五毒”之一,壁虎。


    壁虎男子冷冷一聲,“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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