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住腳步,接通了電話,隻短短說道:“晚上再說。”


    也沒聽莉莉的話,很快上了車。


    下午開車的是老楊,遲以恆見人上車,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至少,祁時念在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上看到了不滿。


    “你中午沒找我。”


    祁時念哪知道遲以恆是計較這麽多的人,她慶幸還好老楊比較有邊界感,早早升起了車中的隔板,沒有暴露遲以恆的本性。


    她翻了個白眼,“我可忙了,哪裏有時間過去。”


    “都要倒閉的公司了。”


    “是啊,都要倒閉了,這不還是要送人最後一擊嗎?”


    遲以恆摸了摸祁時念的腦袋,什麽也沒說。


    晚上,祁時念給莉莉打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念念姐……”莉莉的聲音響起,像是有種哽咽,她又喊了一聲,“念念姐。”


    “行了行了,哭喪呢。”祁時念有些嫌棄,“騙我的話就不必了,我不聽。”


    莉莉的心一緊,手緊緊握著手機,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很快,手機被身邊男人抽走了。


    莉莉緊張地看著男人,想要阻止什麽,男人卻很快開口了,“祁小姐,你好,我是臨城市公安局城南分局刑偵大隊副隊長李靖澤,也是,莉莉的哥哥。”


    祁時念聽見李靖澤的話,腦中飛速旋轉起來。


    姓李?而且,她怎麽總覺得她聽說過這個名字,在哪聽過呢……


    還不等她想到,李靖澤又在那邊禮貌地說道:“莉莉跟我說過你的事情,這些時間,麻煩祁小姐照顧我妹妹了。”


    話說到這裏,祁時念福至心靈,“姓李?你是李總的兒子?那莉莉,她……”


    “是。”李靖澤直接承認了,“臨城李家,祁小姐應該很熟悉。”


    祁時念笑了,熟悉,確實很熟悉,李總前段時間不是還想著挖牆腳來著。


    祁時念終於想起來了,“李警官可是李總的驕傲啊,我可不止一次聽見他明著暗著誇你了,今天有幸通電話,真是讓我激動萬分。”


    李靖澤拿著手機的手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莉莉在一邊緊張地要死,上躥下跳,“說什麽了?哥,念念姐說什麽了?”


    李靖澤一把將人按住,一本正經地說道:“祁小姐,其實我想跟你說的是莉莉的事情,她跟我說,她在財務室的時候,多虧了有你,才避免了暴露的危險。”


    “客氣什麽,莉莉是我的下屬。”祁時念淡笑著說道。


    李靖澤神色變了變,莉莉更是緊張地要死,嘴裏念叨著:“完了完了,念念姐肯定恨死我了!我以後再也不能跟念念姐一起玩了!”


    李靖澤沉默了一下,這才說道:“祁小姐,我們根據調查,發現了多項周氏違法犯罪的證據,莉莉她,也是為了我才深入周氏,你是周氏的一員大將,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希望你手中有周氏的犯罪證據,可以交給我。”


    祁時念不由笑道:“我要是周氏的人,那我豈不是要將莉莉賣了。”


    “不會。”李靖澤篤定地說道,“你要是賣,下午就不會幫莉莉了。我從莉莉口中聽說過你,我能肯定你跟周氏那些犯罪的事情沒有關係。”


    “原來我這麽正直。”祁時念不由調侃了一句,“換句話說,你們想要我也配合。”


    李靖澤聽著她的話,沉默地點頭,這才想到了祁時念看不到,他這才張口說道:“希望祁小姐能配合。”


    “如果我不配合呢?”


    李靖澤臉色變了變,看著莉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哈哈,不逗你了,想必李警官日理萬機也很辛苦,我有幸能為你分憂,為什麽不做呢?再說了,打擊違法犯罪是我們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李靖澤僵硬的身子這才好受了一些,“謝謝你。”


    “我是看在莉莉的麵子上。”祁時念笑著說道,“另一方麵,我也是周氏犯罪的受害者。”


    祁時念就當自己報了個警,在那邊備了個案,以後做出什麽事情來,也好說話。


    誰知道李靖澤麵色變化,沉著聲音問道:“金源村嗎?那也是我們調查的一條線……我們局裏竟然漏過了這一條。”


    李靖澤顯然沒有想瞞著祁時念的意思,“我們懷疑,金源村是周家的一個據點,裏麵,與前幾年的人口拐賣案有關。”


    祁時念像是被鐵錘砸中一樣,整個人有種頭暈腦脹的感覺,她的心口不斷收緊,抓著手機的手也不斷收緊。


    張了張口,她隻覺得自己的喉嚨十分幹澀,好半天,她才自嘲道:“看來,我就是那個被拐到金源村的人口了。”


    李靖澤沉默,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祁時念,莉莉一下子搶過了手機,她從李靖澤的話中,也明白了過來,她喊了一聲:“念念姐……你放心,我哥很厲害的,你別怕!不管有什麽事情,以後我們一定會解決的!”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也沒有顧忌李靖澤的意思,李靖澤看著妹妹安慰人的樣子,也明白,對麵那人,是被自家妹妹放在了心上了。


    李靖澤也不是沒有聽過祁時念的名字,偶爾迴家陪他爹吃飯的時候,他爹偶爾嘴裏都會蹦出這個名字來。


    還一直感慨,自己怎麽就沒這麽厲害的女兒,沒有就算了,能繼承衣缽的兒子跑去從警了,女兒雖然沒做的這麽過分,但也差不到哪裏去。


    沒想到對方是這樣的人,還有這麽淒慘的身世,李靖澤心裏升騰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他搞不明白,隻靜靜地坐著,聽著莉莉安慰對方。


    祁時念聽見莉莉的聲音,一下子就迴過神來,“好啊,莉莉,這麽大的事情你都瞞著我!”


    莉莉偃旗息鼓,有些尷尬地說道:“我,我是臥底。”


    祁時念翻了個白眼,“臥成你這樣……”有些打擊的話到了嘴邊,被她咽了下去,她非常不真心實意地誇獎道,“真是天才了!”


    莉莉當真了,臉上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我這些時間,都是念念姐在照顧我,我真的,真的無以為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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