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又急又怕,咬牙擋在兩個表哥和黑衣人中間,大聲道:“你們是誰?不準傷害我哥哥!”


    迴應秋天的,是迎麵而來的,毫不留情的一刀。


    雪白的刀鋒帶著沁人的涼意,好在秋天這些日子為學武吃的苦也不是白吃的,直接一扭腰避開了那來勢洶洶的一刀,手腕一轉,短小的匕首悄然出現在她掌心。


    她腳下一用力,如一隻靈貓般直接躥進了黑衣人懷裏,手裏的匕首精準送進了黑衣人的胸膛之中。


    第93章 潛入敵營


    隨著秋天右腳在黑衣人膝蓋上一蹬,她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飛速遠離,同時帶離的,還有黑衣人胸口如湧泉般噴射的血液。


    眨眼之間解決了一個黑衣人,秋天緩緩掃視院中剩下的五個黑衣人,眸中既有初次殺人的驚惶,也有破釜沉舟的堅定。


    她現在有能力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哪怕死,她也絕不後退!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秋天眼中迅速盈滿了淚,光速轉頭:“二表哥……”


    這次她猜錯了,歎氣的不是裴宜,裴宜是真暈了,醒來的是鍾生。


    鍾生在倒下前,偷偷用一根筷子插在自己大腿上開了個洞,血液的流失和劇烈的疼痛,可以讓他在受到藥物影響暈厥後迅速清醒過來。


    鍾生手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根小手指粗細、兩米長的鐵棍,他三步越過秋天往前走,頭也不迴地道:“秋天,解開套繩騎馬去縣衙報信。”


    “可是……”秋天更想保護好裴宜。


    “聽我的話去做。”


    秋天一跺腳,怒道:“那你保護二表哥!”


    說完,轉身飛快跑了。


    她無條件相信裴宜,也因著相信裴宜,願意去相信被裴宜相信的鍾生,鍾生這麽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秋天要走,院子裏的黑衣人立馬分出了一人去攔她。


    鍾生一腳踹飛了院子裏放著的雞籠擋了那黑衣人幾秒,被掀飛了屋頂的幾隻母雞驚惶亂飛,咯咯噠的叫聲此起彼伏。


    黑衣人想去追秋天,卻反被一隻母雞直衝麵門,氣得直接手起刀落,被母雞的血淋了滿頭滿臉。


    被耽擱了這麽久,秋天早就騎著馬跑了。


    幾個黑衣人迅速用倭國話交流了幾句,四個人圍住鍾生,空出一個人直奔裴宜那邊,將人扛起就跑。


    這一舉動激怒了鍾生,幾乎是眨眼之間,那合圍的四人便飛出去了三個。


    沒等鍾生衝出院子去追馬車,那四人再度將鍾生包圍了。


    鍾生冷厲的視線緩緩掃過這四個倭國死士,似是明白了什麽。


    “你們沒準備活著迴去對吧。”鍾生麵色冷凝,雙手在鐵棍中間處一扭一擰,那根兩米長的鐵棍便成了兩截一米短棍。


    兩根鐵棍連接處十分尖銳,鍾生同時將棍子一扔,兩手各握住棍子尾端,原本僅用來防身和擊退敵人的棍子,便成了兩根殺人利器。


    眼下這情況是他和裴宜早就料到了的,他隻用了一分力與這四人纏鬥,愣是花了半個時辰,才殺了其中三個人,剩下一人見勢不妙,竟是轉頭就衝到了早已嚇癱的那祖孫倆麵前,扶桑刀一橫,擱在了那祖孫倆脖頸間。


    小姑娘嚇得大聲哭了起來,老婆婆生怕孫女這樣會激怒黑衣人,急忙又捂住了孫女的半張臉,老淚縱橫對鍾生道:“都是我的錯,我可以償命!求你救救我孫女,求求你!”


    “你的,放,我,走!”


    黑衣人直接將小姑娘從老婆婆懷裏扯了出來,挾持著小姑娘一步步朝著院門口後退,從蒙麵布巾下傳出的幾個字語調僵硬,似是臨時學的。


    那黑衣人退一步,鍾生就往前走一步,保持著距離的同時,也是防著那黑衣人逃走時順手殺了人質。


    黑衣人自己也看出來了,退到院子外後,突然出手打了小姑娘後背一掌,趁著鍾生伸手去接被打吐血的小姑娘,轉身飛快跑了。


    老婆婆哭天搶地抱著已經昏死過去的小姑娘一頓哭,鍾生蹲下探了探小姑娘的鼻息,提醒道:“要救她就趕快送她去找大夫,哭有什麽用?”


    老婆婆眼淚鼻涕流了一臉,聞言更想哭了。


    “恩人,恩人求你再救一救我孫女吧!看大夫要錢,可我家沒錢了啊!”


    鍾生冷著臉:“你下藥害我,害得我的同伴被人擄走,你還想我救她?憑你臉皮厚?”


    老婆婆二話不說,跪下就砰砰砰磕頭。


    鍾生往旁邊移開一步,冷眼看她對著空氣不斷磕頭,他不說話,救孫女心切的老婆婆也不敢停下,隻能繼續,心裏暗暗下定決心,左右她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紀,今日就用她自己的命,來換孫女的命吧!


    老婆婆不知自己磕了多少個頭,一直沒聽見鍾生表態,心裏越來越急,又惦記著孫女的情況,忍不住抬頭想再求一求。


    她抬頭,卻沒見到半個人影。


    鍾生早已離開,而他站立的地方,則是靜悄悄放著十兩銀子。


    老婆婆又哭又笑地撲過去,如獲至寶般將那錠銀子藏入懷中,又蹣跚著爬起來,摟著自家孫女將人放到自己背上,就急忙趕去最近的鄰居家裏,求那家人的男人幫忙送她孫女找大夫。


    話分兩頭,鍾生從那祖孫倆的院子脫身後,便循著裴宜身上自製的熒光粉,悄悄跟了上去。


    馬車繞著詔安縣外繞了好幾個圈,左轉右拐了無數次,終於到了一處荒無人煙的河岸邊。


    黑衣人扛著裴宜下了馬車,嘴巴裏發出兩聲奇特的唿哨聲,一艘小漁船很快便從蘆葦叢裏駛了出來。


    河麵一覽無餘無法跟蹤,鍾生隻能繞道去了偏僻處下了水,在水下遊泳跟著這艘小漁船,卡著船上那兩人的視覺盲點露出水麵換氣唿吸。


    漁船走了一盞茶時間便觸到了岸,鍾生繞著島遊了半圈,才趁著守衛的人有刹那分神時抓緊時間上了岸。


    躲在一個土丘後用內力烘幹了身上的河水,鍾生這才發現他竟然跟到了一座小島上。


    小島並不大,一眼就能看到盡頭,放眼望去,野生灌木叢不少,三三兩兩幾棵手腕粗細的小樹,在烈日下舒展著枝葉。


    這座島地形呈三角塔形,中間高四周低,從四周全是沙地來看,這座小島邊緣處在漲潮時會被淹沒。


    小島中間是一大片木質建築,低矮的建築連成一片,仰頭就能看到屋頂,無疑為鍾生的藏身製造了許多障礙。


    ……


    另一邊,裴宜早就醒了,他閉著眼,感受著有一雙手幫他脫了外衣,順便拿走了他身上藏著的所有物件。


    第94章 竟然是她


    從靠近時聞到的香氣判斷,那是個女人。


    裴宜提著的一顆心,在那人將他放到床上蓋上被子時,徹底鬆了下來。


    還好還好,沒趁著他昏迷幹下流事,以身犯險他願意,要被女流氓占便宜可不行。


    那人應當是侍女之類的角色,在搜完了他身上的瓶瓶罐罐後,就輕手輕腳關門退了出去。


    裴宜睜開眼,入目便是詔安縣賣的最好的絲綢床帳。


    身下的被褥也是柔軟且嶄新的,裴宜轉頭打量整個房間,這房子雖然全部用的木頭搭建,但內裏陳設卻並不簡陋,該有的都有,甚至左側牆壁處還放著一個博古架,上麵擺著十來個造型各異,色彩也十分好看的瓷器瓶子。


    屋子右側擺了一張書桌,桌上文房四寶都有,還放了十來本書。


    鍾生突破守衛的封鎖,摸進房間時,看到的就是裴宜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隻拿一雙眼到處瞄的場景。


    這樣子的裴宜莫名有些可愛,鍾生順手從書桌上抄了本書,扔到了床上。


    裴宜被嚇了一跳,嗔怒地瞪了鍾生一眼,若不是他知道能在這個時候扔書的不是敵人,及時忍住了到嘴的斥問,這會兒怕是守衛已經衝進來了。


    鍾生食指豎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自己則是往書桌前一坐,順手拿了本書來看。


    知道鍾生是給自己一本書打發時間,裴宜也不躺了,坐起身翻看起手頭的書來。


    這一翻開,便瞧見書本書封那頁,有一行小孩子的稚嫩字跡。


    “今天偷偷往爹的酒壺裏加了把鹽,聽聞爹喝光了姨娘房裏的水。”


    裴宜來了興趣,繼續往下翻。


    書本的主人也不是每天都能抓到機會搞惡作劇的,裴宜翻了十來頁,才看到第二行熟悉的字。


    “二弟給我的衣服裏塞了癢癢粉,好癢好難受。”


    裴宜沉默了一瞬,心裏對這書的主人是誰有了些許猜測。


    第三句話很快出現。


    “二弟誣陷我偷了姨娘的銀票,可我沒有!”


    這一頁的字跡有著許多圓形褶皺,墨跡也暈開了,很顯然,小孩兒在寫這句話時,是邊哭邊寫的。


    後一頁,則是一個手掌印,手掌印整體呈現黑褐色,那本該是一隻鮮血淋漓的手。


    自此後,裴宜翻完了整本書,都沒再瞧見相同的字跡。


    裴宜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隔著漫長的時光,那個可能已經成長成大人的小孩兒,偷偷在書上寫下無人可訴的心事,間隔多年後,被裴宜無意間翻閱到,依舊能感受到當時小孩兒寫下那幾行字時的情緒。


    這本書是幼兒啟蒙書,裴宜看的很快,合上書剛想讓鍾生再扔一本過來,手底下的觸感卻傳達給了他不一樣的訊息。


    裴宜將書舉到眼前仔細觀察,果然發現了端倪,這本書前後兩頁書封厚度不一樣!


    裴宜像是發現了寶藏一般,興致勃勃研究了一番,發現後…書封兩頁紙粘的挺緊,若是強行打開就隻能破壞掉表麵那層紙後,遺憾地放棄了探尋小朋友藏起來的小秘密的想法。


    天色將要擦黑的時候,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裴宜從書本中抬起頭,就見屋內已經沒了鍾生的身影,這屋子房梁緊貼屋頂,沒有絲毫可藏人的餘地,也不知道鍾生究竟藏到了哪裏。


    木門被推開,一個穿著倭國傳統服飾的女人躬著腰進來,手裏端著個托盤,裏麵隻有一疊子生魚片以及一小碟蘸料。


    女人看著年紀隻有二十來歲,五官清秀,身姿窈窕,她將托盤放到桌上,轉身對裴宜九十度鞠躬行了個禮,一開口就是十分純正的中原話。


    “裴公子,晚飯來了,請用。”


    “我不吃這個!”裴宜將書一扔,“你們是誰?為什麽把我抓到這裏來?這裏又是哪裏?”


    “裴公子問題太多了。”女人微微一笑,笑不露齒,這動作中原女子做起來溫婉可人,出現在這女人臉上,卻像是一層僵硬的麵具戴在臉上。


    “你們抓我來卻不告訴我為什麽抓我?”


    裴宜掀了被子從床上起來,三兩步走到女人身邊,居高臨下打量著女人,片刻後,冷笑道:“我看你像披著羊皮的狼,你覺得你們是什麽?”


    女人低眉垂目,語氣依舊溫婉:“裴公子誤會了。”


    “你抬起頭看我。”裴宜道,他怎麽看都覺得眼前這女人似是以前見過,隻是女人一直低著頭,他不怎麽能看準確。


    女人對裴宜的要求充耳不聞,隻道:“裴公子,島上不比詔安縣,還請您克服困難,多少吃一點。”說完,往門後退去。


    裴宜直接雙手一張攔住她,伸手便掐住了女人的下巴,強行將她的臉抬起來看。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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