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路綿綿突然喊道,“初情,危險!”


    任初情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已經被一股力道給猛然揮開了,她整個人踉蹌地往一邊倒去,卻不甚剛好撞上了一個端著要清理餐盤的侍應生。


    頓時那些餐盤被撞得摔落在了地上。


    而一些飯菜的殘渣,則是濺灑在了任初情的身上。


    一身狼狽!


    “初情!”路綿綿喊道,急急地奔到了任初情的身邊,查看著好友的情況。


    任初情這才反應過來,對著路綿綿喃喃著道,“我沒事。”


    路綿綿的嘴一張一合著,還在說著什麽,可是任初情隻覺得自己好似有些聽不清了。


    剛才是璟之把她推開的。


    身子上那刺痛的感覺,都在告訴著她,他當時推她的力道有多大。


    她慢慢地抬起頭,隻看到秦璟之正低著頭,在關切地詢問著趙倩姍,“你不要緊吧。”


    剛才……他是在保護著趙倩姍嗎?


    曾經她一心想要好好保護的弟弟,曾經她用命救過的弟弟,而今,卻為了保護另一個人,把她狠狠地推開了!


    本以為不會再痛的心,原來還是會再痛的。


    隻痛到一點點的麻木,一點點的習以為常。


    而此刻,趙倩姍根本聽不到秦璟之在說什麽,她滿腦子隻有任初情剛才的那句話——


    “你的確是小偷,秦璟之他就是j吧,是當年我資助的那個人,而你不過是偷了恩人的身份,占盡了現在所有的好處,你怎麽還有臉讓綿綿和你道歉呢!”


    為什麽?


    為什麽任初情會知道秦璟之就是j呢?她已經把一切會被發現的可能都給杜絕了,但是任初情卻那麽肯定地說了出來。


    所以……剛才路綿綿的那些話,說什麽秦璟之給她的東西,都是她偷來的,那是因為路綿綿也知道了真相。


    知道了秦璟之真正的恩人,其實是任初情?!


    想到這裏,趙倩姍麵如死灰!


    如果她們在這裏說出真相的話,那麽秦璟之……會怎麽對她?不光是她,還有趙家……她簡直不敢想象!


    “你怎麽了?她剛才傷到你哪兒了?”秦璟之看著趙倩姍的麵色如此難看,於是又問道。


    “我有傷到她嗎?”任初情站起身,出聲道。


    明明是一身的狼狽,可是此刻,她冰冷的聲音,襯著那冰冷的神情,卻給人一種凜然刺骨的感覺。


    秦璟之抬頭盯著任初情,沉聲道,“如果你沒有傷到她的話,她怎麽會這樣?”心口處,那種沉重的感覺更加明顯了,揮之不去。


    任初情卻並沒有看秦璟之,隻是盯著還在瑟瑟發抖的趙倩姍道,“趙倩姍,我有傷到你嗎?”


    “啊?!”趙倩姍猛然迴過神來,臉色蒼白地顫顫搖著頭,“沒……沒有。”


    “那麽你是小偷嗎?”任初情再一次地問道。


    趙倩姍的臉色更加蒼白,雙腿發軟,如果不是一旁的秦璟之扶著她的話,隻怕這會兒她已經癱軟在地上了。


    “……是,我、我是小偷……”趙倩姍咬著牙承認道。


    “你——”秦璟之皺眉,眼中閃過驚訝。


    趙倩姍一臉驚恐地轉頭,對著秦璟之道,“我……我以前大學的時候,偷、偷拿過初情的作業……”


    秦璟之眯了眯眸子,隻覺得此刻,趙倩姍和任初情之間,仿佛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任初情的目光這才看向了秦璟之,“所以,趙倩姍也會說謊不是嗎?還有,綿綿說她是小偷,並沒有說錯,她的確是小偷!”


    秦璟之皺眉。


    趙倩姍連忙說道,“璟之,我……我現在很不舒服,我們……我們先迴去好不好?”


    秦璟之瞧著趙倩姍此刻的模樣,的確是全身都在冒著冷汗,一張臉更是煞白無比,於是帶著趙倩姍離開。


    隻是在離開前,他的目光又忍不住地瞥了任初情一眼。


    她臉上盡是譏諷之色的迎著他的目光,而他眉頭皺得更厲害,隻覺得那種喘不過氣的感覺,更加強烈。


    仿佛……要窒息了似的。


    當秦璟之帶著趙倩姍離開後,路綿綿擔心地看著好友,“初情,你有傷到嗎?哪兒痛?”


    路綿綿一邊說著,一邊拿著紙巾,拚命地為好友擦拭濺在她身上的那些菜的汙漬。


    “我沒事。”任初情笑了笑,安慰著好友。


    看到好友這笑,路綿綿卻更自責了,“都是我,都是我一時沒忍住,罵趙倩姍是小偷,這才惹出了這事,你怪我吧!”


    “我知道,你是替我不甘,才沒忍住的,我怎麽會怪你呢!”任初情道,“反正我也沒什麽事兒,隻是被秦璟之推了一把,沒受什麽傷。”


    路綿綿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對了,你剛才和趙倩姍說了什麽,她臉色會那樣大變,還說她自己是小偷……難不成,你對她說了?”


    “嗯,說了!”任初情道,“所以她以後應該會有所收斂,不敢再怎麽樣了。”


    任初情說完,又看向了溫沐嵐,“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先迴去了。”


    “等等,讓嵐送你迴去吧!”路綿綿道。


    “不用了,我打車還方便點呢!”任初情道。


    等任初情也離開後,路綿綿才歎了一口氣,低著腦袋,對著嵐道,“我們也走吧,我想迴去了。”


    “好。”溫沐嵐應著,結了賬,開車送路綿綿迴去。


    而一路上,路綿綿都異常的沉默。


    “怎麽了,是還有什麽煩惱的事情嗎?”溫沐嵐問道。


    路綿綿微咬了一下唇瓣,“你難道不問問,為什麽我要說趙倩姍是小偷,而趙倩姍又為什麽承認?難不成你真以為像趙倩姍說的,是她大學時候偷了初情的作業,我才這麽說的?”


    “我當然知道不是。”溫沐嵐道,趙倩姍的這個說辭,一看就知道是編造出來的。


    “那你不好奇嗎?不問嗎?”她道。


    “和你有關的,我當然會好奇,不過,你想說,自然會告訴我,你不想說,那麽我就不問。”溫沐嵐道。


    路綿綿有時候還真覺得自己的男朋友,就像是一個十佳男友似的,簡直讓人挑不出一絲錯兒。


    “趙倩姍的確是小偷,不過她偷的是初情的東西,初情不想說,我也不能說出來,所以,我不會對你說的。”路綿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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