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很冷淡的眼神,她在看著他,但是仿佛也隻是在看著他而已,他對她而言,好似已經什麽都不是了。


    秦璟之皺眉,心髒處的疼痛,又開始隱隱泛起。


    為什麽會這樣呢?


    為什麽她的一個眼神,就會讓他這麽的痛?!


    古山把合同書又遞到了秦璟之的麵前,秦璟之簽上了名。


    當合同全部簽名完畢,一式三份。


    江徊拿著合同,眼中掩不住的喜悅,不斷地說著,“謝謝秦總,謝謝秦總。”


    秦璟之不耐煩地道,“趙秘書,送江董事長他們離開。”


    趙倩姍應了一聲,起身帶著江徊和蘇語兒離開。


    就在秦璟之也要離開之際,任初情突然出聲道,“你讓我把專利權給江氏企業使用,是因為趙倩姍的關係嗎?”


    秦璟之的腳步一頓,轉頭看向著任初情。


    真的是因為趙倩姍嗎?


    其實那時候趙倩姍和他說的時候,他還是猶豫的,隻是因為趙倩姍曾經有恩於他,所以他才答應了考慮。


    而那時候,他原本是想著若是她不同意的話,那麽他可以不要她的專利權,就這樣迴絕了這事兒。


    可是一想到她和溫沐卿接吻的畫麵,那一瞬間,他原本的想法,好似通通打亂了……


    “是。”此刻,他這樣的迴答著。


    “因為趙倩姍是你的恩人?”她問道。


    “對,她是我的恩人,在我最落魄,最困難的時候,她幫了我一把,讓我可以走出那個泥潭,而你呢,你卻是和你母親,一起把我和我父親推進了那個泥潭!”他道。


    這話,不光是在對她說,也是在對他自己說!


    是的,他和父親的那些不幸,她也脫不了幹係,她是幫兇,所以他不需要在意她,不需要因為她的一個眼神而感到難過,更不需要因此而感到疼痛!


    任初情淡淡地笑了笑,聽到了這個答案,她並不意外,也並沒有她原本預想中那樣會難過,會刺痛。


    是因為她已經對他不再有期待了吧。


    不再幻想著和他可以迴到從前,也不再期待著他可以放下心中對她的那份恨意。


    不期待,也就不會受傷了!


    “你說的對,她是你的恩人,所以她的一句話,就可以把我的一切都抹平了,包括我的努力,我的不甘,和我的痛苦。”任初情輕輕地笑著,目光淡漠地看著秦璟之,“那麽我也祝秦總和江氏企業合作愉快了!”


    說完這話,任初情抬起腳步,越過了秦璟之朝著會議室的門口走去。


    秦璟之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去攔住對方,可是就在手即將要碰觸上對方的一刹那,突然停住了。


    他這是要做什麽?!


    任初情走出了會議室,秦璟之收迴手,低著頭,看著麵前的這份合同,合同上,有著清晰的三個字的簽名——“任初情”。


    “我……做錯了嗎?”秦璟之喃喃地道。


    一旁的古山一愣,“秦總,您這是……”


    “算了,沒什麽,把合同收起來吧。”秦璟之說完,大步走出了會議室。


    古山收起了合同,跟了上去,“秦總,您是在意任經理剛才說的那些話嗎?”


    秦璟之腳步一頓,轉身冷冷地看著古山,“怎麽,你覺得我會在意她的話嗎?”


    “任經理對您來說,始終是和常人有些不同的。”對於任初情和秦璟之之間的糾葛和過去,古山也是知道的。


    “是啊,她和常人不同,因為我恨她!”秦璟之道,“所以她的任何話,我都不會在意,以後不要再問這種傻問題了。”


    他說完,再度邁步。


    古山歎了一口氣,跟上了秦璟之的腳步。


    可是有時候,恨也是一種在意啊!


    而且,秦總若是真的恨一個人的話,早就會把人給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哪還會像任經理那樣,簽什麽對賭協議呢?


    這對賭協議,在古山看來,更像是找一個借口,把任經理留在身邊。


    而且,有時候,恨也是愛的一種,因為愛極了,所以在遭到背叛後,才會恨極。


    也許秦總自己都沒發現,他對任經理的感情有多深吧。


    ————


    夜晚,任初情在書房裏吃著藥。


    溫沐卿的別墅中,他特意給她弄了一間書房,也因為有這個書房,讓她稍微安心些,至少每天晚上可以在這裏,避開他把一些該吃的藥給吃了。


    就在她剛吃好藥後,書房的門突然被推開,溫沐卿走了進來。


    在看到她剛放下的水杯,以及桌上還有一瓶沒來得及收進抽屜的藥瓶,他微蹙了一下眉,“病了?”


    “沒有,隻是吃點補血的藥,我不是有點貧血麽,所以會吃點這種保健品。”她道。


    之前為了以防萬一,她細心地把藥瓶都換了。


    他拿起藥看了看,倒是想起來,之前她也的確是吃過補血的藥物。


    “什麽時候我找醫生幫你看看。”他道。


    “不用了!”她飛快地道,“隻是貧血的老毛病,不用去醫院看了,況且這藥也是醫生那邊開給我的,效果還挺好的!”


    他的目光突然緊緊地盯著她。


    她的薄唇不自覺的抿起,隻覺得手心中好似漸漸的滲出了冷汗。


    “你在緊張?”他道。


    她陡然一驚,隻覺得他的那雙眼睛,仿佛可以看透人心一般。


    他抬起手,輕輕地撥開著她的劉海,指尖拭了一下她額頭沁出的冷汗,“為什麽要緊張?”他的眼中閃過狐疑。


    “我……不想去醫院。”任初情咬了咬唇瓣道,“前段時間,經常去醫院,所以對醫院……呃,有點排斥了。”


    她隻能找了這麽個借口。


    “你以前小時候不是挺能耐的嗎?怎麽現在大了,倒是那麽容易受傷。”他道。


    她幹笑了兩聲。


    好在他也沒堅持非要去醫院,放下了手中的藥瓶,他的視線落在了擺放在書桌上的一個香囊,“這是什麽?”


    “是我給小遠做的香囊。”她道,“小遠現在是高中生,學習應該挺緊張的,這個香囊,可以緩解壓力,舒緩情緒。”


    “那我的呢?”他問道。


    “啊?”她一愣,她隻做了一個,可沒做第二個啊!


    “怎麽,你給韓初遠做了香囊,卻沒給我做?”他盯著她,似笑非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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