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跟在溫沐卿身邊的兩個保鏢,則是攔住了秦璟之和任初情的去路。


    “任小姐,你不如現在趕緊跪下,和二少認個錯兒,要知道,敢做這種事兒的人,通常就算被廢了雙手都不足為奇!”孫總見狀,樂得在一旁見縫插針地道。


    表麵上看似在幫任初情說話,實則卻是想要借著溫沐卿來對付任初情。


    任初情轉身,雖然此刻,整個人都因為酒精有些暈乎乎的,但是她的那雙杏眸,卻分外清明,“你要我跪下嗎?”


    她微笑著,如此問著溫沐卿。


    此刻,在她麵前的,不是阿卿,而是高高在上的溫家二少。


    溫沐卿眸色漸沉,盯著任初情一言不發。


    秦璟之哼笑一聲,“這倒是有趣,任初情,如果他要你跪,你真的跪嗎?”


    一旁的孫總慫恿道,“當然要跪了,若是不跪的話,豈不是看不起二少……”


    孫總的話還沒說完,溫沐卿已經直接抬頭,摁住了孫總的腦袋,把他的頭摁壓在了茶幾上,“我都沒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替我說話了?”


    孫總的臉漲得通紅,一側的麵頰貼著茶幾,而原本茶幾上的酒水,此刻全都傾倒,淋濕了孫總一臉。


    此刻,丟臉的人不是任初情,而是孫總。


    “我……我隻是想幫二少說幾句……”


    “我需要你來幫嗎?”溫沐卿冷笑著。


    孫總的身子顫了顫,“是、是,是我的錯,我的錯!”


    即使此刻孫總一身狼狽,但是依然不斷道歉認錯,那張剛才對著任初情還囂張無比的麵孔,此刻卻是充滿著懼意。


    任初情有些怔忡地看著溫沐卿。


    明明是和阿卿同樣的一張臉,但是此刻他臉上的那抹狠厲戾氣,卻是她之前不曾見過的。


    就好像下一刻,孫總即使會頭破血流都不奇怪!


    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氣勢,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或許該說,他原本在她麵前所表現出來的,就不是真正的他,隻是他配合著她想象中的阿卿而已。


    而現在,才是真正的溫沐卿!


    溫沐卿收迴手,沒再去看孫總一眼,目光直直地落在了任初情的身上。


    “喝了多少?”溫沐卿突然問道。


    “什麽?”任初情腦袋暈乎乎的,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既然要道歉認錯的話,那麽就該自罰,不是嗎?”隨著他話音的落下,已經有人端著一杯杯的酒走了過來。


    任初情心頭一顫,她剛才喝了那些酒,現在人已經很難受了,如果再喝下去的話……對她的身體而言,隻怕會難以承受。


    如果是以前的阿卿,不會這樣對她。


    可是現在的溫沐卿……他們之間,什麽關係都沒有了,是她不願意再繼續和他進行遊戲的,所以他會這樣對待她,她也沒什麽好抱怨的。


    “要我幫你嗎?”秦璟之突然湊到了任初情的耳邊,用著彼此才可以聽到的聲音道,“如果你求我的話,或許我會幫你。”


    任初情轉頭,看向著秦璟之,淡淡一笑,“不用了……我會向溫二少道歉認錯的。”


    她說著,深吸一口氣,晃了晃連站都快要站不穩的身子,手微顫地拿起了一杯酒,仰頭喝著。


    酒,火辣辣的湧入喉間,帶著刺痛的感覺,灼痛著她的喉嚨,五髒六腑,都仿佛是燒著了似的。


    她的臉緋紅得仿佛要沁出血似的,喝酒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慢,甚至就連酒杯,都快要抓不住了!


    溫沐卿和秦璟之兩人神色冰冷,一個麵無表情,一個卻是眉頭緊鎖。


    而至於周圍的那些人,此刻就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深怕不小心就惹惱了那兩個男人。


    而在一旁的蘇語兒不敢置信地瞪大著眼睛,剛才江徊已經偷偷地告訴了她,這個小白臉,是溫家的二少溫沐卿,也是在鹽城被稱為“瘋子”的人物。


    若是誰在鹽城惹惱了這位溫二少,那麽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可是溫二少這樣的大人物,之前怎麽會和任初情在一起的?現在又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難不成……蘇語兒突然眼睛一亮,溫二少之前對任初情隻是玩玩而已,又或者是任初情得罪了二少?


    畢竟,鹽城裏都說溫二少喜怒無常,自然也可能對女人上一刻,還視若珍寶,下一刻就視若敝屣了!對他這樣的男人來說,最不缺的應該就是女人了!


    想到這裏,蘇語兒滿眼的欣喜,就連剛才自己挨了江徊一巴掌,當眾丟臉都不在意了,隻巴不得任初情現在可以越慘越好!


    任初情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了,隻覺得還有好多盛著酒的杯子,在等著她喝完。


    明明五髒六腑都像是在燃燒似的,但是為什麽她卻又有種很冷的感覺呢?像徹骨的寒冬,冷得她渾身發抖。


    突然,一種惡心範圍的感覺,湧了上來,任初情直接嘔吐了出來。


    “嘔……咳咳……”嘔吐聲伴隨著咳嗽聲,在大廳裏響徹著。


    然而麵對著她吐在地上的汙物,溫沐卿就像是沒看到似的,目光隻是淡淡的盯著蹲在地上嘔吐的任初情。


    既然是她要結束一切的,那麽現在這些,就是她該承受的,不是嗎?


    “難受嗎?”麵對著汙物,溫沐卿反倒是跨前一步,俯下身子盯著任初情道。


    她胡亂地抓了張紙巾擦拭著唇瓣,吐了一些,倒是讓她的胃舒服一些了,不像剛才那樣灼得難受。


    她抬眼,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俊顏,喃喃著道,“難受。”


    “那麽你別忘了,這份難受,是你自找的!”他的聲音,宛若刺一般的,透過耳膜,刺進著她的心髒。


    任初情苦笑了一下,“我知道。”


    她知道如果她那時候願意繼續那個遊戲的話,那麽如今,就不會被這樣對待吧,他依舊會像她以為的阿卿那樣,溫柔地對待她。


    可是……她不想成為一個玩具,她不想要活在虛假中。


    生命的最後一年,她想活得真實一些。


    即使現在是痛苦的,但是這份痛苦卻是真實的!


    溫沐卿的眸色越發的幽深,就在這時,秦璟之把任初情扶了起來,“我看今天就這樣吧,賠罪的話,也已經賠得夠了,再喝下去,隻怕她會沒命了,二少難道真的想要她的命嗎?”


    溫沐卿直起身子,目光冷冷的直視著秦璟之。


    兩人所散發的氣勢,仿佛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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