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說之前,楚歌打電話叫來了孫敏、劉全還有文北,有他們的幫忙事情肯定會更加順利。


    在場的人自然是沒有人需要迴避的。


    蘭家代表著戲曲協會本來就是合作方,軒轅傷楚歌則是想讓他參加,做主演。


    人全部到齊之後,呂山海本來還挺寬敞的辦公室一下就變得擁擠起來,走兩步就是一根凳子。


    不過這樣也好,一會藍泰山再想跟呂山海鬧也就跑不起來了。


    就是不知道,為啥孫敏是被這兩個人架著過來的,像是孫敏做了什麽錯事一樣。


    楚歌被孫敏盯得有些發毛,使勁兒想今天自己是不是又做錯啥事了,怎麽孫哥看自己的眼神那麽幽遠呢?


    算了,不想這些了。


    楚歌開始給眾人講述這個故事。


    這是發生在20世紀初的故事,那一年,國際上發生了很多事情,這和楚歌原來的世界也一樣。


    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的締造者在那一年逝世。


    同年某個小胡子因為啤酒店暴動的判決也定了下來。


    國內最後一個腐朽王朝的帝王製度徹底宣布覆滅。


    但這一切,都和故事的主角沒有關係。


    年幼的小豆子隻知道他被母親切掉了手指進入了戲班學戲。


    戲班裏隻有師兄小石頭關愛他。


    他們師兄二人就是後來譽滿京城的程蝶衣和段小樓。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合演的《霸王別姬》是京城一絕。


    可時間會慢慢流逝,人也是會變的。


    依戀著師兄的程蝶衣看到師兄娶菊仙為妻,心情複雜的將自己用屈辱換來的寶劍送給師兄,並決定再也不和段小樓合演《霸王別姬》。


    也是靠著師父,二人才依然勉強合作。


    時間來到抗戰結束,段小樓和國軍發生衝突,導致菊仙流產,程蝶衣也被抓走。


    那是一段充滿了曲折和屈辱的事件,程蝶衣好不容易被放出來之後卻又被人陷害,看到台上的霸王與並非自己的虞姬,程蝶衣傷心欲絕,從此和段小樓斷交。


    再往後,段小樓又被當初陷害程蝶衣的人再次陷害,並且那人還逼著段小樓去誣陷程蝶衣,段小樓不肯,被拉去遊街。


    就在這時,程蝶衣突然出現,一身虞姬的打扮,甘願和段小樓一起受辱。


    眾人聽到這裏,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下來。


    到這裏,似乎迎來了一個好結局。


    楚歌卻沒有停下來。


    接下來的故事,不僅僅是故事中人,連這會聽故事的諸位都覺得絕望。


    段小樓認為程蝶衣此舉是自投羅網,於是希望最後能保護柱菊仙,為此他誣陷了程蝶衣,這讓程蝶衣也讓在場眾人痛不欲生。


    而程蝶衣又覺得段小樓隻在乎菊仙,更讓程蝶衣憤怒的是被他怨恨的菊仙居然在可憐自己。


    程蝶衣隻覺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於是程蝶衣抖出了菊仙曾是娼妓的事,段小樓被迫和菊仙劃清界線。


    失去了一切絕望中的菊仙上吊自殺。


    故事中滿是悲劇,連辦公室裏的氣氛都變得沉重。


    蘭花兒很是不開心道:“幹什麽啊,為什麽要寫這種悲傷的故事啊!”


    《霸王別姬》這個故事本身就足夠淒美了,可那段故事最後好歹還有一段霸王的悲壯。


    楚歌這個,卻是完完全全的悲劇了。


    蘭花兒不太喜歡這種感覺,她更喜歡豪邁的英雄故事。


    這時候,從來沒有苛責過蘭花兒半句的蘭泰山卻語氣稍重對蘭花兒說道:“先別說話!”


    老爺子平生第一次對蘭花兒這麽重的語氣讓蘭民生和蘭心都大吃一驚。


    但是看到老爺子認真的表情他們也很快理解。


    這個故事很好,是能打動老爺子的故事,蘭泰山老爺子現在已經入戲了,仿佛自己就是故事中人,不得不被迫經曆這一場場悲苦。


    蘭泰山對楚歌說道:“繼續說,故事還沒有結束吧。”


    《霸王別姬》,虞姬可還沒有和霸王分別呢。


    蘭泰山有一種預感,程蝶衣會迎來和虞姬一樣的結局。


    楚歌點了點頭,繼續說了下去。


    多年後,程蝶衣和段小樓二人再次相遇,分別了十餘年,他們最後一次合演《霸王別姬》。


    而段小樓引程蝶衣說出了那句“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


    蘭泰山、秦順、呂山海這三位入戲最深的人,這時候心髒突然像漏了一拍一樣。


    他們在故事中,都已經忘了,原來程蝶衣,並不是女人。


    而程蝶衣也在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是男兒身。


    他終於明白,自己一直活在了戲中。


    故事的最後,“虞姬”用送給“霸王”的那把滿是感情和幻想的寶劍自刎了。


    就像是真正秦末的那兩位一樣。


    程蝶衣死了。


    說不清是在戲裏,還是戲外。


    聽完這個故事,蘭花兒都要哭出來了,秋歌也是緊緊拽著楚歌的袖子。


    蘭泰山緩了很久,終於他長出一口氣:“入戲太深了啊。”


    這樣的人,蘭泰山是真實見過的。


    秦順和呂山海也是搖頭感慨。


    在這裏他們三人年紀最大,故事中的年代也和他們所生活的時代最接近,相對的感觸就更深刻。


    秦順看著呂山海,頗為羨慕道:“老東西,你還真是收了個不得了的徒弟啊。”


    蘭泰山插著手拿鼻孔出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老不死的東西,不知道哪裏來這麽好的運氣。”


    說這話的時候蘭泰山還看了幾眼自己的乖乖孫女,意有所指。


    連軒轅傷都說道:“你這腦袋,真的不知道怎麽長的。”


    軒轅傷對楚歌的評價夠高了,他都覺得楚歌以後的成就不會低於自己,可現在才發現,這個評價居然還是低了。


    文北、劉全兩個人倒是興奮。


    這電影拍不拍?


    肯定拍啊,傻子才不拍,老趙不給錢刀給他架在脖子上。


    趙思源要這樣都不同意,那哥們幾個自己出錢拍。


    這種文藝片最後票房不敢說有多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口碑絕對爆炸!


    你聽需要的就是這樣口碑爆炸的好作品,要賺錢,也要好名聲。


    楚歌笑著對蘭泰山問道:“蘭老爺子,這故事,你覺得如何?”


    蘭泰山想都沒想:“行,就拍這個了!”


    雖然故事裏的戲班有著舊時代典型的糟粕,但是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沒有必要去藏著掖著。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給大家看看,更全麵的了解也不是壞事。


    知道一個事物的發展,知道它的過去和現在更有利於推廣。


    隻有好的一麵沒有壞的一麵未免太虛假了。


    呂山海終於找到還擊的機會,這可是我的徒弟!


    “小楚啊,你到時候狠狠收他們的錢,他們有的是錢!”


    蘭泰山:“就你張嘴了?”


    這時候,軒轅傷才問道:“所以,你想讓我演什麽角色?”


    楚歌毫不猶豫:“程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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