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之慢條斯理準備食材,從冰箱裏拿出西紅柿,青菜,雞蛋等需要用到的食材,一一清洗好擺放好,就像他處理工作一樣,神色認真,一絲不苟。


    葉洲在他身後,一直抱著他,緊緊箍著他的腰。下巴放在他肩頭上,時不時蹭著他,輕吻著他,就像一個迷路歸來後的孩子,充滿了依戀。


    在葉洲看不到的地方,顧行之雙眼晦澀,縱容著他所有的動作。等待的時間中,他會轉過去來,抱著他,迴吻他,好似在安撫著他。


    顧行之沒有問他到底經曆了什麽,不想開口詢問,不願讓他再次迴想那些不愉快的事。


    然而,葉洲的變化,比他想象的還要異常。


    有時候他會一個人坐著發呆,手機視頻也不怎麽看。會一直抱著他,就像一個隱君子一樣,纏著他,深聞著他身上的香味。


    隔一段時間就去洗一個澡,一天至少洗了五六遍。


    有時候會靜靜站在花灑下麵,撐著牆壁,一動不動淋著水。


    他的話變少了很多,隻要不開口問,他一般就自己安靜的坐著,或靠著他的身邊靜靜看著他工作。


    顧行之為了陪他,沒有去公司,推掉了一切能推掉的外出和應酬,會議也改成了視頻,讓秘書助理把需要簽字的文件整理好讓保鏢送來,簽完後再送過去。


    他們在家裏,相依相偎。


    顧行之讓葉洲教他做飯。他以前隻是沒時間下廚,練的少而已,在葉洲指導下,廚藝蹭蹭的長,味道還很不錯。


    葉洲打趣他,“以後你公司要是倒閉了,我們就去開個餐館,保證能賺錢。”


    顧行之笑了一下,輕輕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倒閉是不可能倒閉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說完,就端著菜出去了。


    “哈哈。” 葉洲沒想到優雅如顧行之,從不刷小視頻看網絡梗概的他,竟然說了一句這麽‘無厘頭’網絡用語。


    果然是‘近墨者黑’,他好像把顧行之給帶‘壞’了。


    就這樣持續了一周。


    這天,兩人從超市買了菜迴來,顧行之正打算清洗食材的時候,電話響了,就洗了手,出去接了電話。


    這些天,葉洲不知道為什麽不敢拿刀,一碰刀,手不自覺會顫抖著。


    顧行之看到這一幕,心疼的把他推出了廚房。反正他現在已經出師了,完全能自己搞定。


    看到顧行之接電話去了,坐在做沙發上看書的葉洲,想了一下,還是起身去了廚房,幫忙洗菜。


    水槽裏有一條活蹦亂跳的魚,葉洲沒怎麽多想的拿起了菜刀,開始殺魚。


    可是殺著殺著,看到魚腹流出的鮮血,沾滿在自己手上的那一瞬間,葉洲瞳孔一縮,有些害怕地‘哐當’一聲,把刀具扔進了水槽裏。


    臉色有些發白的往後一退,靠在了中島台上。


    顧行之聽到廚房的動靜,打電話的動作一頓,對電話裏說: “晚點再講。” 說完一聲就掛了電話,快步朝廚房走去。


    “怎麽了?”


    “沒事,手有點髒,洗一下就好了。” 葉洲把手放下中島台的水龍頭下麵,一直搓洗。


    顧行之把食材收拾好了,轉身看到葉洲仍仍舊搓洗著自己的雙手。


    皮膚已經洗到發白發皺,他似乎還猶如不夠,焦灼著搓洗個不停,有種要把皮都搓洗下來的錯覺。


    “夠了——” 顧行之已經無法再看下去,喝住了他。


    葉洲神色一滯,低垂下了眼簾,長長的睫毛顫抖了一下,好似一個犯了錯的小孩,有些不知所措。


    顧行之心中一澀。


    他伸手關掉了水龍頭,抽了幾張餐紙,拉過他手,輕輕幫他擦幹,聲音輕柔低緩,“好了,已經很幹淨了,不用在洗了,好嗎?”


    顧行之拉著他出了廚房,把人帶到沙發上,半蹲下來,對著葉洲柔聲說: “就坐在這裏,自己玩一下,等我做好飯再叫你。”


    葉洲沒什麽反應的‘嗯’了一聲。


    顧行之深邃的眼眸凝視了他半晌,起身,臉頰貼著他的側臉,摩梭了一下,在他耳垂重重咬了一下,並舔了一口,用著磁性低沉的聲線對他耳邊問: “嗯?聽到了嗎?說話。”


    葉洲被他舔的頭皮一麻,身子抖了一下,原本有些發白的臉色,終於氤氳了一點薄紅。


    “好,知道了。”


    顧行之起身,轉身走去廚房,臉上是少有的凝重,葉洲的‘後遺症’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晚上,吃完飯後,顧行之拉著葉洲去公園散了步,在湖邊看了一下萬家燈火,葉洲有些出神的看著星星點點的燈光,情緒平穩了很多。


    散完步後,兩人迴到了家裏。


    顧行之把葉洲推進了浴室,淡淡說了一句,“洗個熱水澡吧。” 然後自己出了臥室。


    “好。” 葉洲看了顧行之一眼,覺得他的態度有點冷淡,不像之前那樣拉著他一起洗,而是單獨把他推進浴室離開。


    他心裏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白天的表現讓他厭煩了?想到如果是這樣的可能,心裏一痛,鼻頭發酸。


    神情沉鬱的快速洗好了澡,穿好了睡衣,走出浴室,坐在床邊發呆。


    不一會兒,臥室門被推開,看到西裝革履盛裝穿戴的顧行之,葉洲腦袋一懵,抿了抿唇,眼神晦暗,有些委屈輕聲問,“你要出去嗎?”


    是要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裏,自己出去撲宴會嗎?這麽晚為什麽還要出去,是厭煩我了嗎,不想管我了嗎?是因為我殺了人,殺了很多人,滿身的血腥味讓你聞著想吐嗎?


    他低垂著眼簾,陷入自己抑鬱的情緒裏,不安,難過,委屈,恐懼。


    “抬頭看著我。” 顧行之的神色平靜,聲音不急不緩。


    葉洲抬起頭來,有些水霧的暗淡的視線望進顧行之深邃迷人眼眸裏。


    他聽到他說,“好好看著我。”


    葉洲不知道到顧行之用意何為,他們互相凝視著彼此。


    片刻後,顧行之抬手,慢條斯理地開始解自己身上衣服的扣子,動作緩慢,舉止優雅,眼神深邃勾人,一舉一動充滿了無盡誘惑。


    葉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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