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十月一日,正值國慶佳節。


    上海的大街小巷處處洋溢著一派熱烈、歡快、融洽的節日氣氛,道路兩邊彩旗飄飄,張燈結彩,好不熱鬧,走在大街上,隨處可聽到愛國歌曲。


    因為今天要帶孩子們去上海鬆滬抗戰紀念館玩,所以瀟瀟一早就醒來,剛想起床時,她的腰被一隻大手抱住,一攬就跌落在某人的懷裏,瀟瀟迴頭,對上男人俊朗的容顏,笑了,說:“該起床了,待會兒要帶孩子們去紀念館呢,今天國慶佳節早點出發,否則要堵車的。”


    某人閉著眼,性感的薄嘴唇揚起一抹弧度,說:“再躺一會兒。”


    “哎呀,快點啦。”瀟瀟拍打了下段紹霖的手,段紹霖反而抱得更緊,下一秒他睜開眼,一個翻身將瀟瀟桎梏在身下,聲音低沉,笑說:“瀟瀟,要不我們來場晨運?”


    “段紹霖,你有沒有正經的?昨晚已經被你折騰兩次了,我全身都散架了。”瀟瀟白了他一眼。


    “夫妻歡好此乃人間幸福之色。”段紹霖低笑道。


    “不鬧了,待會兒女兒兒子闖進來了。”


    “上著鎖呢,闖不進來。”段紹霖笑著大手已經不安分從瀟瀟的睡裙當中伸了進去。


    “別......”瀟瀟握住他的手阻止。


    正在這時房門被扣響,門外響起女兒的聲音:“爸爸媽媽起床了嗎?我們準備好了,就等你們倆了。”


    段紹霖剛來了興致,不料被女兒打擾了,他挑了挑眉,無奈嘴角一勾,瀟瀟急忙推開他,睞了眼段紹霖,趕緊下床穿衣服,門外又傳來女兒的敲門聲:“爸爸媽媽該起床啦。”


    “馬上好了。”瀟瀟邊換睡衣邊說道。


    “別敲了,難得國慶休息就讓爸爸媽媽多睡一會兒,反正時間還早,別打擾他們。”門外響起段奕寧的聲音。


    “媽媽剛才已經說她和爸爸都起床了。”婷婷又道。


    “走吧。”段奕寧拉著婷婷的手離開下了樓。


    等兩人穿戴整齊下樓時,樓下餐廳婷婷和寧寧已經坐在餐桌前,林東正從廚房端出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子,王琴正在餐桌邊分別給婷婷和寧寧分著早點,聽到樓梯口的動靜,幾人抬頭,王琴笑著說:“紹霖,瀟瀟吃早飯了。”


    “爸爸媽媽早。”女兒和兒子異口同聲高興喊道。


    “早。”段紹霖一身運動裝,年輕帥氣,他走向女兒兒子身邊,在他們肩頭輕拍了拍笑道,然後又在女兒臉蛋親了一口,就走向廚房,問忙碌的林東,說:“爸,還需要幫忙什麽?”


    “不用,你出去坐著吃就行,我就這幾份牛排煎幾分熟就好了。”林東笑道。


    “爸,我來吧,煎牛排我最拿手。”以前在民國,他很喜歡吃西餐,對牛排也是情有獨鍾,所以對煎牛排駕輕就熟,而且火候把握的很好,煎到什麽樣的程度最好吃,他都了如指掌。


    段紹霖直接從林東手裏拿過鏟子,對林東說:“爸,你先去吃著。”


    “那行,牛排還是你煎得好。”林東笑著解下圍裙,正想給段紹霖係上,瀟瀟正走進來,說:“爸,我來。”


    “好。”林東將圍裙遞給瀟瀟,然後笑嗬嗬走出廚房,瀟瀟將圍裙套在段紹霖的身上,段紹霖不忘迅速在瀟瀟唇畔親了一下,說:“謝謝夫人。”


    瀟瀟輕打了一下段紹霖的肩頭,努嘴道:“沒個正經的。”


    “老公親老婆天經地義。”段紹霖笑著道:“出去吧,這裏油煙重,小心濺了你衣服。”


    “我進來倒杯牛奶,媽熱了幾杯牛奶,但是我想喝冰牛奶。”瀟瀟說著走向冰箱,從裏麵拿出鮮牛奶,但被段紹霖止住了,說:“早上不要吃冰的,對腸胃不好。”


    “你怎麽跟我媽一樣嘮叨。”瀟瀟吜了句,但心裏是開心的,畢竟這個老公是為她好的,被自己男人關心嗬護著是幸福的。


    餐桌上王琴和林東看到廚房小兩口有說有笑,咧開嘴笑了,他們看著這個女婿越看越喜歡,越看越覺得滿意,沒想到女兒給他們找的這個女婿這麽優秀,不僅孝敬敬愛他們,而且對瀟瀟對孩子真的很好,是個合格的丈夫和爸爸,瀟瀟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能嫁給這麽一個男人,又帥又顧家又會賺錢,最重要她是將他從民國拐來的堂堂少帥,真是幾世造的福啊,每次想到都覺得不可思議,簡直太玄幻了。


    想起去年2021年年底的那一個夜晚,奕寧的房間裏突然有了巨大的動靜,驚醒了王琴和林東,他們第一時間想到是不是瀟瀟穿越迴來了?畢竟這半年來他們時刻等著瀟瀟和婷婷穿越迴來,有時候兩夫妻兩總會出現幻聽,總覺得屋內有動靜,心想是不是瀟瀟迴來了,可是推開門,屋內卻是靜悄悄的,一次又一次,始終不見瀟瀟婷婷迴來,他們自是焦急如焚,擔心瀟瀟婷婷是不是再也迴不來了?不知她們母女在那邊可好?可跟孩子的父親見麵了?還是遇到什麽危險了?因為不知,所以擔憂。


    瀟瀟婷婷突然消失了,免不了親戚朋友以及瀟瀟的同事問起,他們隻能對左鄰右舍,親戚朋友謊稱母女倆去了孩子的爸爸那裏,因為有要緊事,不便透露過多。


    自從瀟瀟跟婷婷穿越後,寧寧就不敢一個人睡在這間臥室,所以這大半年都跟爺爺奶奶睡在一個房間。


    那晚孩子房間又發出驚人的聲響,二老忙下床推門而進,打開電燈時,真真嚇到了,隻見瀟瀟穿著一身不是現代的病服,肩膀胸前綁著繃帶,臉色慘白躺在一個男人身上,而那個男人臉色也是蒼白毫無血色,身上也是穿著病服,也是綁著紗布,還能看到紗布上染紅的鮮血,他一隻手緊緊抱住瀟瀟做瀟瀟的人肉靠墊,另一隻手緊緊攥著婷婷的身子,婷婷也是昏迷在這個男人身側。


    王琴和林東嚇得腿腳一軟,過了數秒才反應過來,他們的女兒外孫女都穿越迴來了。


    奕寧也聽到聲音,睡眼惺忪走了過來,再看到媽媽和婷婷時,瞬間清醒,高興的說道:“爺爺奶奶,媽媽妹妹迴來了。”


    林東已經抱起女兒放到床上,探了探瀟瀟的唿吸,放心了,因為之前一次經驗,瀟瀟穿越迴來起碼三四天才能醒過來,而王琴也抱起婷婷,婷婷唿吸也是均勻,再看身下的那個男人,林東也探了探他的鼻息,也是有唿吸的,二老低頭“觀看”著段紹霖,發現這男人五官極具俊朗,眉眼間跟婷婷寧寧像極了,二老眨了眨眼,然後對視一眼,他不會就是婷婷和寧寧的爸爸吧?


    就這樣二老將三人送到了醫院,因為是深夜,再加上瀟瀟和那個男人身上的傷似乎是槍傷,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不想張揚,王琴拜托醫院裏要好的外科樓醫生過來給瀟瀟和這個男人看一下傷口,以及檢查一下三人身體情況。


    經過一番檢查,三人並無大礙,隻是瀟瀟和那個男人剛動過手術,興許是取子彈吧,似乎受到猛烈撞擊,傷口有點拉扯到了,又流出血,樓醫生親自又給兩人包紮了傷口。


    樓醫生看著這個男人跟一起來的寧寧以及昏迷的婷婷五官極像,便說道:“王醫生,這是婷婷寧寧的爸爸嗎?”


    王琴聽了一時也不知怎麽迴答,她也不確定是不是,但五官跟孩子還是挺像的,反倒是林東直言說是,林東不想節外生枝,幹脆承認,反正也沒什麽大礙。


    樓醫生聽後明白了,覺得這個林東的女婿可能跟林東一樣都是警察,興許是出任務,歹徒挾持瀟瀟和婷婷威脅這個男人,以至於都中了槍,以前他可是沒少替林東之前那個準女婿秦川以及林東本人半夜包紮傷口等等這樣的事。


    現在想來王琴為什麽在瀟瀟多年前懷孕生子,麵對問起女婿是誰時,他們二老都是支支吾吾,看來這個女婿身份特殊,有可能是臥底類型的警察,所以不便透露過多吧。


    三天後最早醒來的是婷婷,當她看到爺爺奶奶哥哥時,激動壞了,她終於穿越迴來了,而且爸爸媽媽也一起迴來了,小丫頭當天精神特別好,興奮跟爺爺奶奶哥哥說起在民國的事,聽得林東他們更是驚掉下巴,同時也是後怕,好在他們三人都安全穿迴來了。


    林東王琴當時不停叮囑婷婷和寧寧不要將這事告知任何人,否則會引來很大的麻煩,兩孩子倒也是極力點頭承諾。


    再後來瀟瀟和段紹霖都陸續醒了過來,知道彼此都穿過來了,瀟瀟很是激動抱著段紹霖哭了,段紹霖也是緊緊抱著瀟瀟,眼眶紅了,他們還是活下來了。


    段紹霖的到來倒是讓林東有點發愁他的戶籍問題,段紹霖這樣憑空出現的人怎麽落戶呢?就在林東為段紹霖的戶籍問題而到處諮詢焦頭爛額時,沒想到段紹霖直接將戶籍問題解決了。


    因為那天他們接瀟瀟和段紹霖出院的時候,幾人剛走出醫院大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一輛加長版的勞斯萊斯轎車停在醫院門口,醫院的院長及相關人員親自迎接,陣仗非常隆重,醫院都掛滿了彩旗,就在醫院門口走來過往的人紛紛好奇是誰開這樣豪華車子來醫院時,隻見前方好幾個一襲黑色西裝的保鏢已經先下車,接著一位保鏢推開車門,下來一道身影,瀟瀟看了一眼便認出來那個男人就是半年前自己曾采訪過的地產大亨段鼎融,瀟瀟不由輕聲喃喃道:“段董事長?”


    段紹霖看了眼瀟瀟,瀟瀟認識這個老頭?視線重新落在這個段鼎融身上時,段紹霖眉心微微一蹙,覺得這個老頭像一個人,同時段紹霖是個極其警覺敏銳的人,這時他忽的察覺周圍一道寒光,緊接著段紹霖眼眸睜大,大聲喊道:“小心!”


    “砰砰砰”幾道槍聲響起,驚了四周的人,喧鬧聲瞬間亂成一團,普通人群嚇得趕緊東逃西躥,而保鏢們也是紛紛拿槍對準聲音來源的地方。


    段鼎融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倒了,在保鏢掩護下鑽進了車子,院長和幾位醫生們嚇的紛紛竄到一邊,有人已經開始報警。


    而那個開槍的歹徒身手非常了得,他直接開著槍飛奔到車子這邊來,有幾個保鏢已經中了子彈受傷了,這個節奏分明是針對這個老頭的。


    王琴嚇得將女兒和婷婷帶到一邊,怕她們受傷,林東不想這時逞英雄,也帶著外孫寧寧躲到一邊,而段紹霖眼看那個開槍的人快要對準車上的段鼎融時,他一個疾步飛奔過去,嚇得瀟瀟大聲叫道:“紹霖小心。”


    “砰砰砰”一道道槍聲又響起,震耳欲聾,段紹霖蹙眉,怎麽來了新中國還會碰到槍聲暗殺?瀟瀟不是說新中國很安全嗎?段紹霖一個飛身來到了車子跟前,段鼎融看到段紹霖的容顏時,震驚,這小夥子太像他的一位故人了。


    隻見段紹霖抬腿,然後迅速從那個保鏢手裏奪過槍支,對著那個歹徒開槍,槍法極準,直接打在歹徒握槍的右手,瞬間歹徒槍支掉落,段紹霖一個縱身跳躍過去,將歹徒擒住按在腳下,他本可以一槍斃了他,但瀟瀟以前說過在新中國打死人,嚴重的要判死刑,輕微的要判坐好幾年牢,他剛穿越迴來,好不容易一家團圓,他可不想坐牢或是死。這時保鏢們也是紛紛拿下歹徒,等候警察到來。


    “段鼎融你們父子倆都是奸商,你們不得好死!”歹徒聲嘶力竭,麵容恐怖猙獰。


    後來才知道這個歹徒名叫阿飆,他是個光棍人,曾經是混社會的,專門打架搏鬥,好幾次傷了人還坐過牢,最後一次出獄後迷上了賭博,每天不務正業,嗜酒抽煙,好吃懶做。


    正巧他所居住的房子和地皮正好被鼎盛集團征用,建一處高速公路,左鄰右舍都談攏了價格,也簽了合同,唯獨阿飆不滿價格遲遲不肯簽拆遷合同。他覺得鼎盛集團給他的價格太低了,他不願鼎盛集團這麽便宜買了自己的地皮,除非鼎盛在原有的價位上再加上兩倍,否則他不同意簽訂合同。


    可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段鼎融兒子段景深直接舍棄這個釘子戶,寧願將兩邊的路拓寬,也不拆阿飆的房子和地,就讓他孤零零釘在那兒,斷了他的水電,既然不簽約,那就一分錢也休想拿到,然後四周都開始動工了,隻有他孤零零住在那兒,每天被工程運作吵得不堪入耳,又被四周的灰塵弄得灰頭土臉,吃不好睡不好,又沒錢,一氣之下他私下從暗市買了一把槍,得知段鼎融今天會來醫院講座,聽說他有意投資醫院一項科研項目,所以今天他就做好魚死網破的決心。


    他兒子段景深這人不怎麽曝光,無法獲知他的行蹤,但他老子經常曝光媒體前,他稍微留點心就知道他的行蹤,沒想到今天還是沒打死段鼎融。


    警察來了,將阿飆帶走了,車上段鼎融見歹徒上了警車,心有餘悸便下了車,醫院院長和幾位醫生紛紛上前詢問,段鼎融表示沒什麽大礙,要不是剛才有個年輕人出手相救,他或許真的就此喪命了,他說著便看向早已轉身走到一個女人跟前的那個年輕人,那女人焦急詢問他:“紹霖你還好吧。”


    “沒事。”區區對付一個歹徒小菜一碟,太輕而易舉了。


    段鼎融認識出瀟瀟,半年前的采訪記憶猶新,看兩人舉動,想必這個男人是女人的先生吧。


    段鼎融上前叫住:“這位先生,剛才謝謝你出手相救了。”


    段紹霖迴頭,如此近距離清楚看清小夥子的容顏,再次震驚到段鼎融,真的太像了,不能說是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無妨,舉手之勞,老先生沒事就好。”段紹霖淡淡道。


    “林記者你好啊,好久不見,我還記得你半年前還采訪過我呢?”段鼎融笑著跟瀟瀟打招唿。


    “段董您好,沒想到您還記得我這個無名小卒。”瀟瀟含笑道。


    “哪裏的話,林記者半年前給我寫的那篇采訪報道很精彩,我看了很感謝你對我的評價。”段鼎融笑著在段紹霖和瀟瀟之間開了眼,問道:“這位是你的先生嗎?”


    “是!”瀟瀟道。


    “真的很感謝你的先生剛才的見義勇為,不知該如何稱唿你?”段鼎融說著又看向段紹霖。


    “姓段名紹霖。”段紹霖語氣一貫淡淡,他就算穿越新中國,但名字姓氏可不能改。


    聞言,段鼎融眼眸瞪大,徹底驚住了,瀟瀟和段紹霖也察覺老頭的異樣,隻聽段鼎融說道,語氣有點激動:“啊呀,這位段先生你不僅跟我的大爺爺像,連名字也是一樣,這太巧了,怪不得我看到你有種故人相識的感覺,真的太像了。”


    段紹霖和瀟瀟疑惑,段紹霖不由問道:“老先生的大爺爺?”


    “就是我親爺爺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大爺爺,他也叫段紹霖,而且你跟他真的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簡直是同一個人。要不是年齡不對,年代不對,我真懷疑你就是他了。”段鼎融笑道。


    聞言,瀟瀟和段紹霖心裏“咯噔”,有種預感瞬間侵入腦海,都是姓段,難道?段紹霖忙問道:“晚輩榮幸能與老先生的大爺爺長得相像,恕晚輩冒昧問一句老先生的大爺爺是什麽人?老先生的親爺爺又是何許人?”


    “哈哈哈,說起我這個大爺爺還是有點身份的,聽我父親說,我的大爺爺可是民國時期的一方軍閥少帥呢。而我爺爺是個革命英雄,隻可惜在我父親剛出生的時候就被日本人殺死了。”段鼎融道。


    話落,段紹霖內心狠狠翻起一波海浪,驚到了,但是他向來情緒操控高手,他沒有露出半點異樣情緒,而瀟瀟可是身子震了一下,很快壓下內心驚濤駭浪,大概已經能猜出段鼎融爺爺是誰了,難道是段紹睿的孫子?


    段鼎融說:“林記者半年前采訪過我,半年後你也救了我一命,跟你們夫妻倆真有緣。真是太感謝了,這樣吧,為了表示感謝,我中午請你們吃飯。”


    “不用,舉手之勞而已。”段紹霖看著眼前的老頭,心思百轉千迴,他沒想到一穿越迴來就遇到了紹睿的後代。


    這時王琴和林東帶著孩子們走過來,剛才真是嚇壞他們了。


    “爸爸你好厲害哦。”婷婷崇拜地笑道。


    “這是你們兒子女兒?”段鼎融問道,這兩小家夥可是長得俊啊。


    “是的。”瀟瀟道。


    “真是又可愛又漂亮啊,將你們夫妻倆所有的優點都隨去了。”段鼎融看到兩個寶貝很是喜歡,一想到自己那個兒子都三十五歲了,還沒娶妻生子,真是有點著急了。


    “爺爺好。”婷婷一向外向,忙招唿道。


    “好好好,真是個懂事可愛的孩子,多大了?”段鼎融問道。


    “八歲了。”瀟瀟道。


    “既然你們一家都在,那中午賞個臉一起吃個飯?”段鼎融覺得跟段紹霖很有眼緣。


    “不用了老先生,晚輩隻是舉手之勞不必這麽客氣。”段紹霖說道,其實他很想問問段紹睿之後怎麽樣?可看到眼前段紹睿的孫子一看就是非凡之人,想必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他的後代有出息也就是段家的榮光。


    “好吧,那不知段先生在哪兒高就?我看段先生身手不錯,難不成是警察?”段鼎融問道。


    “我不是警察,我嶽父是,而我現在是無業遊民,失業了,暫時還沒找到工作。”段紹霖道,他現在確實是無業遊民。


    “哦?”段鼎融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這是我名片,如果你不嫌棄可以到我集團來上班。”


    段紹霖接過,開玩笑道:“好,如果老先生不嫌棄,我可以做你的保鏢。”


    “哈哈哈,那是最好的了,我肯定舉雙手歡迎你,隻是覺得讓你做保鏢怕是屈才了。”段鼎融說道,他覺得段紹霖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完全像是個幹大事的人,做保鏢實在大材小用了。


    後來段紹霖跟瀟瀟商量許久,終於在一個禮拜後打通段鼎融的電話,說他去他鼎盛上班,段鼎融聽後高興表示熱烈歡迎,當即讓他第二天就來集團報道,順便親自帶他跟兒子碰麵,因為現在鼎盛是由他兒子段景深接手管理了。


    去鼎盛上班,瀟瀟和段紹霖是這麽想的,一來段紹霖沒有落戶無法去外麵上班,當然就算落戶,他一時也不知道該上什麽班,在這個年代,他完全是一張白紙,還沒完全熟悉了解,但總不能遊手好閑吧。想來自己身手不錯,做段鼎融的保鏢也行,暫時先緩一下。


    二來,他去段鼎融身邊做事,也可以間接知道紹睿的事,比如他跟誰結的婚?這段時間瀟瀟跟他說起過小柔去英國留學,有一半原因是段紹睿,不知道他們最終是否修得正果。然後段紹睿的兒子也就是段鼎融的父親現在還活著嗎?包括段家的所有人現在後代都怎樣?


    三來,他的嶽父跟他說,要想在上海落戶非常難,畢竟是憑空出現的人,一道道程序下來也是繁瑣,如果說不出個確切原因,就被冠上黑戶,那戶籍問題就更加棘手麻煩了。然後林東想到了一個方法,就說段紹霖是他曾今安排在詐騙集團臥底徒弟,因為段紹霖從小被人拐賣,沒有落戶過,成天靠乞討而活,是他在一次出警時發現了這個被拐賣的男孩子,救下了他,然後發現這個孩子很聰明,突然心中一個想法生成,有意培養他當臥底,這麽多年一直安排他潛入詐騙集團,早些年一並打擊掉重要的詐騙集團,段紹霖功不可沒。如今因為他的臥底身份被人犯罪分子知道後,他差點丟了性命,好在命大逃了出來,所以這次他迴上海,與之前的身份告別,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讓段鼎融幫幫忙,畢竟他這樣的人物應該會有點辦法。


    就這樣段紹霖第一天去找段鼎融的時候,將自己的戶口問題說了,段鼎融聽了一口答應,之前他也早已調查過段紹霖的背景資料,誰叫段紹霖跟他的爺爺的親哥哥這麽像呢,名字又一樣,心中不免好奇,段紹霖會不會是他大爺爺的後代呢?


    但是據手下了解的情況,段紹霖這人的資料是空白的,這讓他有所疑惑,一個人怎麽一點資料也沒有?同時他也一並調查過林東,才知道段紹霖嶽父林東真的是警察,曾好幾次安排人潛入犯罪集團做臥底,現在想來段紹霖可能真的是林東以前安排的臥底,否則段紹霖怎麽可能一點資料都查不到呢。


    既然這樣,自己想辦法給他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也未嚐不可,段紹霖他也姓段,就說自己從小領養的養子吧,相關身份都在國外辦理,就說跟他兒子景深從小生活在國外,在國外動用點關係,弄這樣的身份輕而易舉,不像國內這麽繁瑣又不便。


    就這樣段紹霖的身份就這麽定下了,他是段鼎融的養子,一直生活在國外,年紀三十,段鼎融覺得段紹霖雖然比自己親生兒子小五歲,但處事跟兒子一樣很老練,說話也是滴水不漏,兩兄弟像極了,若假以時日打造必成器後。而且跟兒子一樣都是人中龍鳳,往人群裏一站,特別顯眼,鶴立雞群。


    當他將段紹霖介紹給兒子段景深認識時,段景深對這個第一次初見的男人,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之前他父親就對他說過遇到了一個跟他太爺爺的哥哥很像的男人,那個男人還救了他的父親,他當時還在想到底有多像,讓父親這麽激動。太爺爺和他哥哥的合照,他是看到過的,如今親眼所見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段景深也覺得段紹霖做保鏢太可惜了,段紹霖的言語舉止讓他刮目相看,他很少佩服和欣賞一個人,但眼前這個男人散發出來的氣質,總覺得這個男人不一般,而且也讓自己覺得很親切。


    念在段紹霖什麽也不懂,暫時先讓他給父親段鼎融做保鏢,而後再給他找了一所金融學校學習相關知識,如果他自己會努力,說不定很快可以進入鼎盛上班。


    事實證明段鼎融和段景深兩父子眼光不錯,段紹霖幹了三個月保鏢後就進入鼎盛上班,從一個底層員工做起,短短大半年,就憑借自己的能力、魄力、精明的商業頭腦和雷厲風行的處事手段,一下子就擠入鼎盛高層的位置。


    段景深很欣賞段紹霖,跟他自己處事風格很像,真是不分伯仲。有時候他都懷疑這個段紹霖是不是他父親在外的私生子,故意整出臥底的說法,但經過自己暗地調查,段紹霖確實與自己父親毫無關係,不過他即便真是父親私生子,他也可以接受,因為打心裏他不討厭段紹霖。


    段景深本身涉及的產業鏈很多很廣,自己也有公司,可以說分身乏術,如果有這樣一個能幹的人替他分擔是最好不過的,他決定將鼎盛暫時全權讓段紹霖管理,升為鼎盛執行董事長一職。


    那天段景深發自內心拍了拍段紹霖的肩頭:“紹霖,以後鼎盛交給你,我很放心,你的能力足以勝任,好好幹!”


    當時段紹霖是這麽說的:“謝謝段董賞識和信任,我一定替你好好管理鼎盛,為鼎盛創造更高的效益。”


    隻是心裏不由暗自感歎好笑,自己可是你的太爺爺啊,哎,自己不僅成了孫子的養子,還成為曾孫的兄弟,若是他們都知道實情會不會嚇死?


    想起那會兒剛做段鼎融保鏢的時候,那天段鼎融就迫不及待拿出段紹睿和自己黑白泛黃的合照,段紹霖看到照片,猝然紅了眼眶,真的是段紹睿,他的弟弟,這是他們兄弟倆唯一一張合影,沒想到一直被弟弟保護的這麽好,經過半個世紀還能保存下來,一代又一代。


    後來聽段鼎融說起往事,聽他父親段良鵬說起爺爺段紹睿是名抗日英雄,奶奶陸小柔也是名共產黨員。在他父親段良鵬1931年出生的時候,他的爺爺就被日本人俘虜,嚴打逼供而活活折磨死了,犧牲的時候年僅29歲。


    同年日本人也試圖去抓段紹睿妻子陸小柔和他的兒子段良鵬,幸好地下黨提前得知消息,便轉移了母子兩,然後一路掩護逃到香港。


    後來母親在革命事業中也光榮犧牲了,犧牲隻有30歲。而段紹睿和陸小柔唯一的兒子段良鵬被香港一對好心人收養,也在那以後,段良鵬在香港生根落地,娶妻生子,後來生了兒子段鼎融,靠撿廢品賣廢品為生,後來段良鵬慢慢開了廢品廠,也算是小有成就。


    從小段良鵬就會跟段鼎融說起爺爺奶奶抗日英雄事跡,並把爺爺奶奶一些照片給段鼎融看,還有一張段紹睿跟段紹霖的合照也會經常給段鼎融看,並說這是爺爺的同父異母的哥哥,叫段紹霖,在民國時也是響當當的人物,是一方統帥。


    段鼎融從小聽在耳裏,非常敬佩爺爺和爺爺的哥哥段紹霖,聽父親說這個大爺爺段紹霖後來在跟投靠日本人的同父異母的大兄哥交戰中死了,真是惋惜了。


    再後來在抗日戰爭爆發的時候,段紹睿曾見到過他的大哥段紹川,當他得知段紹川做了日本走狗的時候,他恨得牙癢癢,尤其段紹川殺了很多共黨,對同胞所用手段極其毒辣,段紹睿恨不得親手殺了這個大哥,隻可惜段紹川陰險狡詐精明的很,段紹睿想殺他都不容易,最後反倒是段紹川出賣了段紹睿,被日本人抓後活活被折磨死。


    隻是段紹川的好景也不長,有天在他跟日本人在戲樓聽戲喝茶的時候,遭遇革命人士暗殺,當場不幸被打中腦袋一命嗚唿。他沒有什麽親人,沒有妻子兒女,就這麽孤零零的被日本人草草葬了。聽說段紹川唯一的日本紅顏知己叫木倉櫻子因為段紹川對她的無情也離他而去,最後鬱鬱寡歡死在了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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