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她才覺得,這一切,都好像是做了一個夢一般,就這樣,夢醒了。


    人好像還在半醒的狀態,遲遲不能反應過來。


    清早她醒過來的時候,還聽到幾隻麻雀,在外麵嘰喳亂叫,一切都仿若新生。


    她剛剛梳洗完畢,百裏無病就帶了了一個大好的消息,幾乎每個病人的情況都好轉了不少,再服用幾日,想必就能痊愈了。


    所以,從現在的勢頭來看,這場瘟疫,算是控製住了。


    蕭姍興高采烈地穿好衣服,就急著去看夜淩晨。


    進去的時候,夜淩晨已經醒了,看到蕭姍,便朝著她笑了笑。


    彼時蕭姍掀開簾帳,清晨的一片曦光照射進來,正好映在夜淩晨臉上,顯得他麵目的輪廓格外好看。


    “晨晨——”蕭姍飛奔到他的懷裏,像一隻快樂的小鳥。


    夜淩晨摸了摸她的頭,一臉寵溺道:“都是快當皇後的人了,還這麽橫衝直撞的。”


    “你要是嫌我橫衝直撞,就別封我當皇後呀。”還怕你不成?


    “你這就是赤裸裸的有恃無恐。”


    “怎地,你能耐我如何?”


    “奈何不了你,我呀,隻能每天好吃好喝地供著你了。”


    “你當我是豬怎的,每天就知道吃喝。”


    夜淩晨笑眯眯地看著她,表示默認。


    蕭姍瞪了他一眼,轉身脫離他的懷抱,“我走了,不陪你了,還得去熬藥呢。”


    “去吧,等過兩天,就隨我迴宮。”


    本來一提迴宮,蕭姍就頭疼,但自從夜淩晨生病的那日,她便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


    她要和夜淩晨在一起,麵對未來的種種困難,去試著嚐試新的不一樣的生活。


    所以此刻,她沒再反抗,而是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就轉身出去了。


    一日無事。


    第二天也是如此。


    所有的事情都在一天天好轉,病人休息的營帳裏,也不再充斥著呻吟聲、哭嚎聲,更多的是些歡聲笑語,還有感激的話語。


    當日晚上,蕭姍待在營帳裏,正借著油燈的光看看一話本。


    自從她來到古代,每日裏空閑的時間多了起來,但打發時間的消遣方式,卻變得十分單一。


    無非就是找些閑書話本來看。


    四周一片昏黃,照明用的是油燈,燒的再旺都比不得led燈管亮堂,所以蕭姍看著看著,便起了睡意,開始坐在桌案上磕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半睡半醒的她似是被什麽聲音驚喜了,她擦了擦嘴巴的口水,豎著耳朵細細一聽,好像那動靜又消失了。


    她困得要命,便將手裏的書卷放下,打算熄了燈上床歇息,剛走幾步,就有人掀開了簾帳。


    蕭姍驚得急忙轉身,便看到百裏無病大步朝她走了過來。


    蕭姍舉起油燈,火苗映出的光影在他的臉上跳動不止,雖然光線昏暗,但蕭姍還是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百裏無病的臉色很是不好。


    “大晚上的,出什麽事了嗎?”蕭姍問道。


    “快,跟我來,解藥出了點問題。”


    百裏無病話還未說完,就拉起蕭姍的衣袖,拽著她往外走。


    蕭姍心裏如同閃過一道驚雷,不可置信地問道:“出了問題,不是已經過了危險期了嗎,都這麽久了,怎麽還出了問題?”


    “我也不知道,前幾天確實有所好轉,但今晚突然大批的病人出現了頭暈惡心的情況,如果是一個病人還好,但是每個病人,都有或輕或重的這種情況,所以定是喝的藥出現了問題。”


    蕭姍被百裏無病拉著走了一半,忽然停住腳,問道:“那蘇悅兒呢,她是最先喝的藥,按說有什麽反應,她應該是最先一個。”


    百裏無病愣了愣,這次蘇悅兒出宮,本來以為當天就能迴去的,所以身邊也沒帶宮女,此刻她一個人在營帳中,若是出了什麽事,怕也沒人幫她找大夫。


    “我下午去看蘇妃娘娘,她還是好好的,沒什麽問題。”百裏無病說道。


    蕭姍沉默片刻,便拉著百裏無病,改道去了蘇悅兒那裏。


    “蘇妃娘娘——”蕭姍和百裏無病先在門外喊了幾聲,見裏麵沒人迴應,覺得放心不下,幹脆直接進去。


    因為都是簡易搭起來的營帳,沒有門,更談不上鎖不鎖的,兩人便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營帳裏一片漆黑。


    帳內也是一片死寂,壓得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蘇妃娘娘。”


    蕭姍喚了一聲。


    沒有人答應,不知道蘇悅兒是病了還是睡下了。


    蕭姍摸著黑點上油燈,光線一下子充滿整個屋子,她抬眼,看見蘇悅兒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麵色慘白,卻安詳。


    她心裏這才稍稍安心下來。


    不過,她想起之前銀鈴曾經和她說過,蘇妃娘娘覺輕,睡覺時有一點動靜都很容易被吵醒,所以銀鈴在值守的時候很是痛苦,半刻瞌睡都不敢打。


    但剛剛她和百裏無病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蘇悅兒都沒有被吵醒。


    念及此,蕭姍剛剛安下來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她幾步走到床邊,俯下身子,又喚了一聲,蘇悅兒還是一動不動。


    這情況,有些不妙。


    蕭姍心下一驚,顧不得別的,一把擼起蘇悅兒的衣袖,將手搭在她的脈上探了一探。


    怎麽迴事?


    她放在蘇悅兒脈上的手有些發抖,怎麽會沒有脈搏?


    “死、死了……”


    她低唿一聲,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阿姍,怎麽了?”百裏無病急忙跑出去。


    蕭姍平穩了一下唿吸,強作鎮定地說道:“你快看一下,蘇妃娘娘,好像已經沒氣了……”


    “沒氣了?”百裏無病大驚伸出手在蘇悅兒鼻子前探了探,猛地將手縮迴,又診了診脈,然後,他的目光淡漠下來,朝著蕭姍搖了搖頭,沉聲道:“沒救了。”


    蘇悅兒的身子還熱著,應該是剛死去沒多久,看模樣,她死的很安靜,沒有承受多大的痛苦。


    但蕭姍卻是痛苦萬分,剛剛建立起的希望又被完完擊碎了。


    難道,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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