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姍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頭仔細端詳了一眼麵前的幾個人。


    這會兒她有錢了,看人的目光裏也有了底氣,好像她就是正宮的娘娘一般,麵前三人但憑她來使喚。


    蕭姍看著最右側的一位男子,臉上笑意盈盈的,與別人相比,神色間少了幾分膽怯,倒讓她覺得親和起來,見別人手裏都拿了樂器,不是笛子,就是箜篌,他手裏卻是兩手空空,於是就衝他挑著下巴,開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


    被點名的男子忙站起身,大方地行了個禮,迴答道:“在下任平生,今年二十有一了。”


    “任平生……好名字,一蓑煙雨任平生。”蕭姍在嘴裏喃喃道。


    那叫任平生的男子瞬時就麵露驚歎之色,躬身感謝道:“小姐謬讚了,小姐不僅僅容蔓傾城,而且才華絕倫,在下真是佩服。”


    蕭姍看著任平生此刻一臉的恭維,倒是不反感,心裏還有幾分高興,反正大家都是各取所需,何必較真,越是恭維,她越是喜歡。


    “你怎麽沒拿樂器?”蕭姍繼續問道。


    任平生笑了一笑,解釋道:“小姐,在下擅長的是古琴,因為不易挪動,所以就沒有搬過來。”


    一般這富貴人家都會,所以此刻任平生倒也沒有在意。


    蕭姍側頭低聲問了問素塵,“咱們府裏可是有古琴?”


    素塵點了點頭,“有的。”


    蕭姍又說道:“去給任樂師取過來。”


    素塵點了點頭,立刻下去吩咐人去取了古琴。


    “那個手裏拿笛子的,你呢?”蕭姍將目光移向別處,落到那麵色有些微微急促的少年身上。


    少年一抬眼,猝不及防地對上了蕭姍那細長的媚眼兒,瞬間臉上泛起一陣紅暈,一直紅到了耳根,慌慌張張地站起身來,拱了拱手,才迴道:“我、我叫李輕舟,今年十五。”


    李輕舟點了點頭,才又重新坐下,雙手扶膝,眉眼垂下,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看。


    “李輕舟……輕舟已過萬重山,你這名字也不錯。”蕭姍見他坐立不安的樣子,一時覺得有趣,便忍不住,又逗了他兩句,“十五了啊,快成年了,再過兩年,也該娶媳婦了吧。”


    李輕舟臉上立刻像是一塊燒紅了的紅炭一樣,結結巴巴迴道:“我、我父母雙亡,從六歲就在、在清音坊,平時這是吹吹笛子,其他的,不敢妄想。”


    誒呦,還怪可憐見的,這話一出就喚起了蕭姍心裏的同情心。


    “怎麽叫不敢妄想呢,這種事你不想,別人就更不想起來了,可是有心儀的女孩子?”


    蕭姍挑了挑眉,繼續笑道。


    那李輕舟一聽,忙擺擺手,連連搖頭,也不知道是在緊張些什麽。


    此時蕭姍看著他臉上像是生了火一樣,忍不住“哈哈”笑了幾聲,這害臊的小少年簡直再可愛不過了,算了算了,今日就先饒了他,日後慢慢逗吧。


    “哈哈哈……先不提了,先不提了。”


    說罷,蕭姍偏了偏頭,看向最左邊的那位,從剛剛她就注意到了,這位從一進府,就一直冷這個臉,話也少,顯得有幾分疏離,蕭姍微微皺了皺眉,問道:“你呢?”


    那人起身,拱了拱手道:“在下吳雙,今年二十。”


    這位叫吳雙的年紀也不小了,張師傅和他們交代的時候,他自是能聽出其中的意思來,雖說心裏有些不情願,但為了生計,也隻得服從安排。


    但見了麵前這位小姐,他隱隱覺得,這位小姐還算是比較和善,叫他們來,應該隻是想聽聽曲子罷了,應該不至於做出什麽出格的事,相想必那張師傅是會錯意了,此刻他就先走一步是一步,順著她的意思,彈彈琴拉拉曲兒自然可以,若是真有觸碰到他底線的事情,到時候再反也不遲。


    蕭姍見這位吳雙樂師雖然冷這個臉,但卻禮數周,語氣也淡淡的,興許是個淡泊性子,她稍稍放下心來。


    她挑的這幾個人,性格各不相同,既然有錢了,那還不得蘿卜白菜都嚐嚐試試?


    聽說古代雖是男權封建社會,但也有女子養男寵這一說,既然她受不了女子以夫君為天,對自己丈夫言聽計從,那養男寵,倒也是一個好的消遣方式。


    她正想著,大概是看到蕭姍微微有些出神,沒有繼續問下去,任平生笑了兩聲,似是在替吳雙解圍一般,開口說道:“小姐莫非不大喜歡這箜篌之音?”


    蕭姍聞言一笑,覺得任平生以樂器代人,話裏有話,她不得不承認,這任平生還真是個識時務的聰明人。


    想到這裏,她轉過頭微微笑道:“哪裏。”


    任平生忙接過話來,套近乎道:“那不如我們幾個給小姐合奏一曲,給小姐解解悶兒如何?”


    蕭姍聽過,臉上喜笑顏開地,甚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了句:“甚好。”


    隨即又轉向素塵吩咐道:“素塵,你先去命人炒些可口的小菜過來,三位樂師為我辛苦演奏,我也得表示表示。一會兒就送到茹雪院來,今日就當是我請客了。”


    素塵一愣,難道姍兒姑娘是想與這三位樂師同桌用餐?


    這哪有這個說法?


    她猶猶豫豫的不知該不該聽從,蕭姍立馬瞪了她一眼。


    素塵說到底還是茹雪院的人,心裏還是向著蕭姍的,若是哪天她真不聽蕭姍的話被趕了出去,恐怕也無處可去了,所以隻得低了低身子,去廚房傳膳了。


    三位樂師一聽,急忙齊齊站起來謝恩,過後,那位叫吳雙的樂師又抿了抿嘴,頗有些為難地說道:“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領了,隻是在下身份低微,和小姐一同用餐,怕是不妥。”


    蕭姍聽了,衝著他溫柔地笑了笑,“有什麽不妥的,我早就說了,在我這裏不需要談什麽規矩的。”


    吳雙聽過,雖然還是有些不情願,但畢竟是小姐的吩咐,他也不好再反駁。


    倒是聽到一旁的任平生笑嘻嘻地說道:“既然是小姐的好意,那我們自是不敢辜負,想必小姐這裏的美食,定是比清音坊的好上一萬倍,我們幾個,可真是有口福了。”


    吳雙嘴角露出極為不易察覺的諷刺,心裏念道,這任平生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還不是看著麵前這位小姐容貌傾城,他才各種恭維,這種虛以為蛇阿諛諂媚之人,他最看不起了。


    蕭姍聽過任平生的話,隻是捂著嘴笑了笑。


    她雖然一早就聽出他是在恭維,不過她要的,也隻不過是個虛情假意罷了,隻要大家各自開心,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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