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深邃的眸中如夜空般,深不可測,暗藏玄機。


    那其中,似有嘲諷,有疏離,有落寞,卻唯獨沒有一分悔意,他慢慢張口,冷冷問道:“了斷?你我不是早已形同陌路,我記得不久前寧王妃還親口和我說過,本王的事,已經和你無關,若是今日才了斷,那之前算什麽?”


    “不是和你說了嗎,今日我不是以寧王妃的身份叫你來的!”蕭姍急了,歎了口氣,算了,和他說估計也是三言兩語說不明白的,“好吧,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我隻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真心喜歡過……我。”


    她從牙縫裏蹦出一個“我”字,覺得極其別扭。


    梁王有些遲疑,眼中似乎散著迷霧一般,淡淡道:“我若是說——有,你可相信?”


    相信個鬼,但蕭姍心頭還是浮上一絲輕鬆,蕭小姐若是聽到此話,也應該得到幾分安慰了吧。


    “姍兒,其實——”梁王忽然抓住她的手。


    蕭姍心驚,急忙掙脫,“梁王,注意你的儀態,我今日不是和你敘舊的!”


    她喘了口氣,從袖中掏出那朱砂手串,“這是徐氏給我的,可是你吩咐她的?”


    梁王接過,點點頭,“是。”


    “你拿迴去吧,我早就不是從前的蕭姍了,你也定不是從前的梁王了。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她眼裏閃過一絲冰冷。


    梁王看著手中那鮮紅的手串,“你當真這般無情?”


    “何曾是我無情?”


    梁王苦笑一番,“我知道,我娶了蕭汝,你心裏怨我,但你怎麽能說忘了我?”


    “難不成你還想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讓我蕭姍為你守身如玉不成?”


    渣男!蕭姍在心裏暗罵了一句,原來梁王竟是這樣想的!真是渣男無疑了!


    “我也是一時被鬼迷心竅了而已。”梁王忽的有些失落。


    “你認賊作父,啊呸——”蕭姍頓了頓,“你認賊作‘母’了這麽年,居然說是一時鬼迷心竅?”她特意加重了“一時”二字。


    她想了一想,沒等梁王開口,又道:“可我卻從你眼中看不出半分後悔與驚訝,莫不是早就知道良貴妃——”


    看梁王一臉平靜的表情,蕭姍驀地想起他當時在宴會上的冷漠,恍然大悟道,“你既然早就知道,還與兇手沆瀣一氣!”


    梁王眼中突然布滿了殺氣,麵色陰森地看著她,“我知道又如何?等我當了皇上,自是想除掉誰就除掉誰?”


    蕭姍嘴角露出一絲譏諷,“合著你把自己的狼狽為奸之事,說成了忍辱負重?真是好笑!”


    聽著蕭姍的謾罵,夜淩風忍不住攥了攥拳,冷冷道:“隨你怎麽想!”


    “樹倒猢猻散,如今良貴妃死了,你莫要再執迷不悟了!”


    “誰告訴你的,那棵大樹是良貴妃?”夜淩風輕蔑地看了蕭姍一眼。


    蕭姍心驚,這梁王的心思竟然深道這種地步,若不是今日聽他這樣說,她當真不會料到,這麽多年來,他看似依附於良貴妃,認其做養母,背地裏,不過是想攀上謝家這一棵大樹,好助他奪得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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