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輕咳了聲,扭頭要迴去,國公爺這才忙追了上來,低低說著什麽哄著。


    而這廂,容明霍卻是立即讓人傳了消息去給容銳章了。


    容銳章聽著容明霍傳來的半截話,看了眼正坐在自己對麵的男人,笑:「是你安排的人?」


    「不是。」聞極看容銳章居然這般以為,眼底沉鬱了幾分。


    「不過就算不是,隻怕容徹也會這樣以為,你們都已經是仇家了不是嗎?」容銳章笑。


    聞極輕蔑的看了眼容銳章:「容相不必如此急著利用我,容徹遲早會死的,但我絕不是受你挑唆去殺他。」


    容銳章的臉色難堪了幾分,揮退了來傳話的下人,望著他:「那你來見我,到底所為何事?你既不肯受我挑唆利用,自然有能讓我不殺了你這個詐死之人的道理。」


    「容相不必太自信,你想殺我,且還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敢背叛皇上。」聞極冷笑。


    容銳章心底震住,聞極竟是皇上的人?


    那麽當年他詐死,也是皇上的吩咐?


    那皇上讓他如今來找自己,所為何事……莫不是因為四皇子……


    聞極看他一瞬間神色複雜的樣子,隻覺得好笑極了:「你放心,皇上現在還是相信你的,否則也不會讓我來找你了。」


    「皇上找微臣……」


    「被囚多年的人已經迴京了,這是皇上始料未及的,而且據我們查探到的消息,此人不但跟國公府有了聯繫,還跟魏府有了關聯。他來者不善,皇上不希望他能浮到水麵上來,你明白皇上的意思嗎?」聞極問。


    容銳章自然明白,被囚多年的先帝幼子,是不得不除了。


    跟魏家也有聯繫,難道就是魏素素所說的那個詭異的紫衣男子?


    「微臣定會竭盡所能……」


    「你自然要竭盡所能,皇上如今放出四皇子來,不就是讓你竭盡所能的麽?」聞極睨他。


    容銳章越聽越糊塗,皇上這模稜兩可的話,是授意自己好好輔佐四皇子。


    還是說,四皇子隻是皇上放出來,替太子分擔危機的一枚棋子?


    容銳章抬頭去看聞極,聞極卻已經起了身來不再看他:「明日,還勞容相替我準備兩頂轎子,將我的夫人和兒子,從國公府接出來。」


    「那皇上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便是字麵的意思。」聞極冷笑看了他一眼,便直接離開了。


    容銳章皺眉,字麵的意思,那是哪個意思?


    江姨娘從屏風後麵走出來,柔聲道:「相爺,可要妾身吩咐廚房給您準備些醒神的湯羹?明兒轎子的事情,妾身去安排便是,您不必勞心。」


    容銳章深深看了眼江姨娘,江姨娘是他特意留在這裏的,他知道他身邊出了內奸,他倒要試試,這內奸到底是誰。


    「好,你去安排。」容銳章一副信任她的模樣。


    「是。」江姨娘溫柔笑著應下,便使人去安排了。


    「對了,相爺,妾身差點忘了一件事。」江姨娘吩咐完,迴身歉疚的跟容銳章道:「文姨娘說,想迴娘家住幾日,相爺日理萬機,她見不到您。便跟妾身說了。」


    提起文姨娘,容銳章的內心複雜極了。


    這個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都曾一直是他心尖兒上的妾,如今卻完全沒了當初那如花美眷的模樣,變得世俗又粗鄙,實在讓他恍然覺得上輩子就好似一場夢一般。


    但上輩子他隻做錯了一件事,就是跟錯了皇子。


    今生他選對了皇子,卻好像除此之外,事事都錯了。


    「讓她迴去吧。」容銳章到底心軟了幾分:「多給她準備些盤纏。」


    江姨娘看著忽然柔情起來的容銳章,應了是,下半夜,容銳章便沒歇在江姨娘屋裏,而是去了魏卿卿以前的院子。


    第二天一大早,江姨娘安排的轎子便到了國公府來。


    樂舞求到容徹跟前來,連帶著棠兒一起。


    阿鯤將昨兒七婆準備痛下殺手的事說了,容徹卻相信,聞極絕不會殺了樂舞,聞極也一定會相信,自己不曾碰過樂舞。


    「送她們母子迴去。」容徹穿著身雪白的裏衣坐在隔間裏,神色清明的道。


    「是,不過棠兒少爺想見見您。」阿鯤道。


    容徹頓了頓,吩咐阿鯤:「不見了,將棠兒的東西都收拾好讓他全部帶迴去。」


    阿鯤應下,出門傳了話。


    樂舞聽到時,眼淚便滑落了出來,棠兒卻是大哭出了聲:「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二爺當真連見我們母子一麵都不肯嗎?」樂舞問阿鯤。


    「二爺說。夫人該相信聞爺。」阿鯤雖然不知道為何在聞極忽然出現想要殺了容徹這種情況下,容徹為何還能相信聞極,但他相信二爺的判斷:「而且,夫人最好不要叫聞爺誤會了,這樣對您和棠兒少爺都好。」


    樂舞看了看阿鯤,又朝房間內看了看。終於,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咽了迴去。


    樂舞拉起棠兒,朝阿鯤擠出一個笑來:「好,我這就帶著棠兒出府。這麽些年,多謝二爺對我們母子的照顧。」


    阿鯤低著頭沒有應聲。


    屋子裏,魏卿卿看著一言不發的容徹,輕聲問他:「二爺當真不擔心嗎?即便不是樂舞,也還有棠兒。」


    「聞極自幼喪父,是由母親拉扯大的。」容徹拉過魏卿卿,將她擁在懷裏,才繼續道:「當年他母親帶著他和弟弟一路逃難到了京城,吃盡了苦頭。才將他拉扯大,但他入了軍營不久,他母親跟弟弟便被一夥混混欺負死了,他曾說過,即便是殺紅了眼,他也絕不會對婦孺和孩子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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