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我無意中找到了我妻子的日記,日記裏記載了她每天的心情和發生的事。在那之前,我從未想過,我和她的婚姻在她眼裏已經到了無可挽迴的地步。她每天承受著我可能會在外麵拈花惹草的風險,又一直以為我對她的愛情不夠純粹……」張鴿睫毛顫了顫,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眼角奇怪的紅了起來。


    「她說,她太痛苦了,要和我離婚……」男人的手攥緊了,此刻還是無法接受的顫抖著。


    「出事前一天,日記裏她說要跟我離婚,卻在當天得知自己懷孕四周後,又糾結的記下自己興奮激動的心情,打算再給我們的婚姻一次機會。」趙修齊咬緊了牙關,聲音悶沉。


    「張小姐,試問,我妻子遇到這樣的情況,她還會想自殺嗎?」男人的反問充斥在張鴿的耳旁,像是指責般一個字一個字的砸到她的心口上。


    「趙律師,我……」張鴿的話卡在喉嚨,突然間嘶啞了。


    趙修齊沒被打斷,繼續說著。


    「我失去的不隻是妻子,還有我們之間的孩子,張小姐,這種事若是放在你的身上,你能接受嗎……日記裏她提到有個女人一直是我們婚姻中的威脅,為此她飽受折磨,可她從未告知於我,她背叛了婚姻的信條,對我隱瞞了很多事。」趙修齊說到一半,勉強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拉迴到正軌。


    「張小姐,你就當可憐可憐一個同時失去妻子和孩子的失敗男人……我隻想知道,我妻子提到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你!」趙修齊眉目緊蹙,全身的力氣強撐著自己。


    第21章 是她害死了妻子——


    「我……」張鴿啟唇,發現嗓子喑啞。


    她清了清嗓子,重又開口:「趙律師,我也想幫你,但是我真的從來沒再見過你的妻子。」她抬頭,目視前方,好像看到了那天夜色下的女人。


    「自從那晚我被你妻子撞見之後,我再也沒同她見過麵。我張鴿雖然作風浪蕩不假,但從不碰有主的男人,我知道這種事對女人的傷害有多大。


    那次純屬是意外,事前我並不知道你已經結了婚,在這裏我也想跟你和你的妻子說聲抱歉。隻是……她可能再也聽不到了。」張鴿眨了眨眼睛,眼底湧出無盡的酸澀。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女人揉了揉眼角,邁步急匆匆的離開了。


    趙修齊坐在那兒,背脊僵硬著。


    最後的一點希望也沒了,趙修齊合上眼,眼角的淚珠再也無法隱藏。


    張鴿走到門口,迴頭望了望男人。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竟看到男人的背影顫抖著。


    她甩甩頭,推門離開。


    有的人,無論你再怎麽努力付出,也永遠換不來他的迴頭。


    這一刻,張鴿突然明白了這個道理。


    卡座,趙修齊沉默著,不知在想什麽。


    絕望在瘋狂蔓延……


    「嘟嘟嘟……」包裏的手機突然瘋狂的震動了起來,男人迴過神,掏出手機。


    「餵……筱白。」男人喑啞著開口。


    「修齊,你能來我家一趟嗎?有件事我一直忘了跟你說,覺得還是通知你比較好……」電話裏,魏筱白語氣虛弱的說著。


    男人點了點頭,末了想起魏筱白看不見,又輕聲嗯了一下。


    他掛斷電話,又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兒,眼神麻木的看著杯裏的咖啡,像是在冥想。


    末了,他走去前台,結了帳。


    前台的收銀員一臉狐疑的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總感覺下一秒他就會脆弱的倒下。


    誰都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麽。


    景和公寓,樓。


    趙修齊按響了門鈴,很快,從屋裏傳來腳步的聲音。


    魏筱白拉開門,朝趙修齊笑著。


    「你來啦。」她後退著,讓男人進門。


    趙修齊狐疑的看了下她,女人臉色憔悴,看起來好像沒睡好。男人沒做他想,點了點頭,進門。


    走到客廳,卻看到滿地的紙箱雜亂的擺放著。


    「你這是?」趙修齊迴頭,看向身後的女人。


    魏筱白扶著自己的手臂,笑了笑,說:「所裏有一個去國外學習的機會,我想了想,反正現在也沒事,去學習也不是什麽壞事,就提出了申請……事情已經定下來了,今晚的機票。」魏筱白抬起頭,眼神突然期待的看著趙修齊。


    趙修齊收迴視線,淡淡的嗯了聲。


    「恭喜你……」他重又說道,話裏卻聽不出任何喜悅。


    魏筱白拳頭緊握著,指甲深深的陷進掌心裏,末了她又無奈的鬆開。


    「謝謝。」她故作輕鬆的應著。


    「需要我做什麽?」魏筱白看著眼前男人的背影,聽到他說話。


    「修齊,我走了之後,你要好好生活……」她囁嚅著,終是放不下他。


    趙修齊頓在原地,半晌後開口:「和和走了,我還能好好的活下去嗎?」男人的聲音悲涼,透著無盡的絕望。


    魏筱白臉色霎時慘白,眼睛呆滯著。


    「不好意思,你先坐,我去下洗手間。」魏筱白突然轉頭,跑進洗手間。


    趙修齊僵著背脊,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沙發上堆著許多法律方麵的書,雜亂無序,擠得滿滿的,趙修齊抬手整理了,堆放在一邊。


    厚厚一遝大書裏居然夾了個小本子,趙修齊手滑沒抱穩,小小的本子滑落在地上,敞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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