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家哪有資格讓宇航低聲下氣,更別提伊德奧口中的認個錯,藤野挑釁在先,辱其父母,宇航給他留口氣已經是仁盡義盡了。


    徑直走近鏡心湖的宇航,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下,雙腿盤膝,與鏡心湖建立了連接。


    一縷讓人平靜的氣息悄悄潛入宇航的七竅,而此時的宇航已然進入了幻境之中。


    ……


    田園,村野,茅草屋。


    “爹地,好像有個人向我們走來了喔。”


    這名少女小手遮著陽光,鶯鶯細語。她巴掌大的小臉,卻帶著嬰兒肥,彎眉之下是一雙澄澈的鹿眼,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


    “?”


    遠處種田的男人聞言脫下草笠,翹首望去,臉上的絡腮胡子依然掩蓋不住他的俊氣,隻不過他身上卻是毫無界氣的波動。


    “爹地,那人跟你長得好像!”小女孩淺淺一笑,酒窩在臉上若隱若現,煞是好看。


    當稻田裏的男子,見到迎麵而來的宇航,他的瞳孔震驚不已,把腳從軟泥中抽了出來,二話不說抱起了小女孩,神色慌張。


    兩人對視,似解開了塵封的鎖鑰。


    “你是?”


    見到眼前的宇航與他長得一模一樣,他的警惕性飆到頂點。


    “我……”宇航一下子還真被問懵了,這問題並不好迴答。


    “我…是另一個你!”


    常年跟幻術打交道的宇航,察覺到了這一次的幻境跟以往有所不同,顯而易見,鏡心湖所製造的景象並非完全是虛幻,指不定是另一個的世界的投影。


    “閣下莫要嚇到我女兒。”


    宇航笑了笑,並未說話,他臉上依然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而這時,茅草屋內一個靚麗的女子走了出來,縱然是田間俗塵依然掩蓋不住這道女子的身材與嬌容,但見其臉上的真容,宇航也是為之一怔。


    “是她……”宇航心頭深處微顫。


    世間萬物呈現出的結果,皆符合概率性事件,不同事物的碰撞,因果也有所不同。


    靚麗女子攏上絡腮胡的男子手臂,美眸之中也是來迴打量著二者的麵貌。


    “放心,沒什麽事,我隻想和你聊兩句。”宇航示意長滿絡腮胡的男子借一步說話,走向了田野外。


    長滿絡腮胡的韓宇安撫好妻女,示意不必擔心,很快緊隨其後,二人走向遠處。


    “你怎麽會來到這裏?”長滿絡腮胡的韓宇率先問道,從他的語氣之中可知,他已信服宇航所言非虛,這種心有靈犀的默契也隻有同一個人才能做到。


    宇航也是微微一笑,眼前的韓宇能娶到她,代表著腦袋瓜子的智商和性格幾乎與他劃等號,除非不相信自己的為人,要不然豈有不信之理。


    “我進入了一個名為鏡心湖的地方,睜開眼的時候,就到了這裏,我也不知道如何中斷迴去。”宇航如實稟報著,不過總有一種跟自己對話的幻覺,心生奇異。


    “湖?”


    “原來是那裏。”長滿絡腮胡的韓宇幡然醒悟,連忙走在前方引路。


    “在重生到韓宇身上之後,你做了什麽選擇?”


    宇航邊走邊平靜地問道,見韓宇一身蒲柳先衰,醉遊睡當道,可知他這一生恰恰與自己相反。


    “經曆無數次重生後,再次重生到韓宇身上,我更堅信靈魂始終無法脫離輪迴劫的束縛。既然既定的一切皆是輪迴,那選擇本身並無對錯,所以我選擇了另一個方向。”


    “與其窮極一生尋找答案,我寧願選擇躺平,過上閑雲野鶴,歸隱桃林的生活。”


    “無盡的輪迴,走向依舊是虛無。”


    ……


    “就是這裏!”


    絡腮胡韓宇笑道,他們穿過一片天地渾然的綠色,來到了一處潔白如雪的天池旁。而宇航也知曉,這就是另一個世界的鏡心湖。


    而就在二人觀摩著鏡心湖時,湖麵上冥冥之中冒起了巨大的泡泡。


    每一個泡泡上麵都投影的畫麵,讓宇航心頭響起悶雷,那是平行時空下不一樣的自己。


    那個是北荒界的王,萬國來朝。


    那個是西極界的魔,屠戮眾生。


    那個是天仙峰的主,荒淫無度。


    ……


    “這個天仙峰的主,真的是我?”宇航一下子也摸不著頭腦了。


    “啊哈哈哈,這你問我?”絡腮胡的韓宇笑了笑,哪有人問自己的。


    角色不同,經曆不同,自然便成就不一樣的人生。


    而就在此時,所有泡泡中的當事人似有所感應一番,紛紛走近投目過來,畫麵中的“他們”似乎發現了宇航和絡腮胡的韓宇,繼而相顧一笑。


    無數雙眼睛匯聚,仿佛牽動著一縷小小的心思。


    “當你眼前的一切感覺似曾相識,不要懷疑,那就是輪迴劫,你曾經經曆過……”


    而就在宇航迴過神時,鏡心湖之上漂浮著萬千熒光,這些曾是無數個自己遺留在鏡心湖上的一抹能量。


    “這些應該就是你此次前來的目的。”絡腮胡韓宇輕聲言,眸光之中也是興奮的顫動。


    漫天的熒光漂浮過境,如同萬千星點鑽入了宇航的軀體之中,那一抹抹熒光積攢著無比恐怖的界氣,悄無聲息地與宇航的身軀融為一體。


    這抹能量的契合度堪稱完美,在力量的推枯拉朽的融合之下,宇航身上的界氣也在快速飆升。


    “轉眼間,就到九重靈界境巔峰了。”宇航也是握了握手中洋溢的能量,縱然是他,也不得不為之震驚,這一次還得多虧鏡心湖了。


    宇航風輕雲淡地望著逐漸虛化的身體,他知道他要離開此地,迴到托普學院了。


    “離開鏡心湖之後,對應的記憶也會消除。”絡腮胡的韓宇提醒道,臉上並沒有任何的憂傷,他似乎早已習慣。


    “無礙。”宇航淡淡地道,他從不在意這些。


    目的達成則時間到點,眼簾的場景再次變化時,已迴到托普學院。


    ……


    在鏡心湖裏,每一個人都會見到另一個自己,那些無窮無盡的你扮演不一樣的角色。


    有的人說,鏡心湖是一個能激發潛能的地方,短時間之內讓人覺醒。有的人說,那是一個陰魂不散的噩夢,讓人沉淪乃至實力下滑。


    已然迴到托普學院內的宇航,睜開了雙眼,看到了水中自己的影子,但毛骨悚然的是,水中的倒影竟詭異地衝著少年笑了……


    借鏡心湖之力,短短一瞬間宇航從六重靈界境飆升至九重靈界境巔峰,這種速度哪怕在大陸史上也極為罕見。


    大多數人僅提高一重實力都極為罕見。


    就在宇航退出盤坐狀態時,其胸口處漂浮出了一縷熒光,沉入了鏡心湖的湖底深處。


    宇航並無詫異,隻是嘴角微微上揚,不過幅度極為細小。


    鏡心湖,讓他知道……


    世界上有兩個我,一個逐星河,一個歸煙火……


    又或者,一個販賣生活,一個贖迴自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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