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淺在屋內沒傳出來任何消息,安硯清的心就像是被人按在了火爐上烤那麽疼,那麽折磨。


    “丫頭,使勁,別著急。”


    話是這麽說,但是南懷淺現在羊水都破完了,可偏偏孩子又生不出來。


    “去熬製一碗加大劑量的催產湯,把靈芝粉也放進去。”原本南白還想著不給南懷淺喝大劑量的催產湯,想著有傷身子根本,但是事到如今,也隻能先讓南懷淺把孩子生出來,否則傷的就是她的命。


    “殿下,您去清洗清洗吧。”阿青和阿凜在那裏糾結半天,還是決定跟安硯清提一下,他的手上都是剛剛抱南懷淺時留下的血跡。


    安硯清低頭看了眼他的手和身上,隻是越多看一下,心中便更是痛苦。


    “你們下去吧。”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南懷淺終於生出來了第一個孩子,瞧著格外瘦弱,但所幸小家夥是有唿吸的,隻是連哭聲都是輕巴巴的沒力氣。


    “快,把孩子給乳娘送去,再讓那乳娘日日吃些補身子的湯藥,但切記不要太多,否則奶裏營養太重,這麽小的孩子也吸收不了。”


    小春將孩子接過,這小主子也就不過從前幾個小主子出生時一半的體重。


    安硯清見小孩子出來,看著小小的孩子,第一件事情就是關心南懷淺的情況。


    “殿下,是個小郡王,主子還在生產,南白師父說讓您別著急。”


    “把小主子抱下去吧。好生看著,吩咐太醫先日夜守著。”安硯清也是懂得,原本該在小姑娘肚子裏再待段時間的,這會子提前出生,定是要好好照顧的,小姑娘拚了命生下來的,小家夥一定要平安,不能出任何情況。


    小春把孩子抱走之後,安硯清也深深歎了口氣。


    第一個孩子出來之後,後麵也好生產了,第二個孩子倒是比頭一個看著身上肉多些。


    這多胞胎最容易出現的就是孩子在肚子裏爭搶營養,那定是會有更加瘦弱的一個,再加上孩子還是早月份生產的。


    “南白,之前不是一直說丫頭肚子裏是雙胞胎呢,我怎麽瞧著好像還有一個。”白茉越瞧越不對勁,她也算是精通這些事情,從前她也接生過不少孩子,這些經驗還是有的。


    “這最後一個......”南白話話想說出口,就被白茉眼神製止了,若是讓南懷淺聽見萬一怒火攻心,可就不好了。


    “丫頭,再努力一把。”


    等第三個小家夥生出來,已經沒有唿吸了,整個小臉都憋死了。


    南白第一時間就給小家夥紮針,這小的孩子也用不了什麽湯藥,隻能試試了。


    白茉輕輕晃著南懷淺的身子,“丫頭,丫頭。”南懷淺生完最後一個當真是用了所有的力氣,如今已經昏過去了。“南白,我去偏房救這孩子,丫頭有血崩之勢,我把無蔚叫進來幫你。”


    這血崩可是會沒命的。


    安硯清原本還以為孩子生出來了,沒想到白茉又抱出來一個。“殿下,孩子生出來就沒了氣息,我先去偏房試試,但也有些難了。”


    “若是孩子沒了,便先莫讓淺淺知曉了。”


    安硯清的心裏也不好受,看著白茉的背影,閉上了眼,他隻希望他的小姑娘能沒事。


    要說南懷淺這多胞胎的緣故,大抵都是因為南顏夫人家中都是生多胞胎的主,也算是隨了外祖父家了。


    “小淺怎麽樣了。”


    “父皇母後怎麽來了。”事出緊急,安硯清沒有告訴任何人,可如今皇上和皇後竟來了,想必是他的人去太醫院的時候驚動了他們。


    “孩子生出來了,但是淺淺有血崩之勢。”


    “無事,小淺是有福之人,定會沒事的。”皇後擔心,但是她明白,自己這個兒子這六神無主的樣心裏比誰都難受。


    安硯清眼神示意身後的人將孩子抱來給皇上皇後瞧瞧,他現在沒心思多說什麽。


    “太子殿下,丫頭出血不止,怕不是好兆頭。”南白從屋子裏出來,神色焦急,更是不會在乎什麽皇上皇後的在這裏。


    “那南師父就是沒法子了。”安硯清緊攥的拳頭和壓抑的聲音不難讓人看出他的隱忍。


    “有法子,隻是往後丫頭怕是難以有身孕了。”


    “南師父,無論如何都保淺淺的命。”安硯清不在乎其他的,隻在乎小姑娘的命,孩子也好,什麽也罷,隻要小姑娘好好的就行。”


    得了安硯清的首肯,南白做起事來也不需要再考慮那麽多了。其實他剛剛都已經想好了,就算安硯清不同意,他也會拚命救南懷淺。


    “哭了,哭了。”


    足足半個時辰,小郡主起初唿吸都十分微弱,但是總算是哭出聲了,這樣起碼保住了命,以南邊和白茉的醫術,隻要小郡主能活著,便能平安長大了。


    “小郡主身子弱,往後怕是要多加照顧。”


    “派人好好守著小郡主,不許有一點差錯。”安硯清鬆了一口氣,這是小姑娘拚命生下來了,若是出了什麽事,他都不知道如何開口。“父皇母後先迴宮吧,父皇明日還要上朝,小淺這有兒臣。”


    皇上原本還想說什麽,卻被皇後拉住了。“嗯,這三日你便休沐吧,禦醫也隨你調遣。”他們就算在這裏也沒什麽用,這兒子他們也了解。


    半個時辰之後,南白總算是從屋子裏出來了,小春也收拾好了屋子。這期間那一盆盆的血水,就像是安硯清的心。


    安硯清直接就衝進了屋子,看著躺在床上滿臉毫無血色的小姑娘,直接都僵住了。


    “丫頭是沒事了,但是身子骨弱得很,還得仔細養著,她失血過多,怕是得好好睡一覺才能醒過來,明日我再過來。”


    “淺淺,我們的孩子很健康,你也要無事,咱們的孩子還等著你起名字呢。”


    昨晚事發突然,還是在第二日早朝結束後,南懷淺的娘家人才知曉了這件事,最後在他們的商議下,還是決定不告訴南顏夫人還有幾位老人了,怕他們接受不了。


    皇上為了減少他們的反麵情緒,隻叫南家人去書房,他剛重新處理朝政不久,手邊上的事多,還是留個人幫他吧。


    皇上在禦書房說的也是不清楚,但是他們也在其中提煉出了有用的話。南懷淺早產了,且身子不好,如今陷入了昏迷。


    “此事先莫要跟你們的母親和祖母他們說了,你們兄弟三個去瞧瞧小淺吧,雲啟你剛迴來,便先迴府吧。”


    讓南懷瑾他們去也是考慮到安硯清的狀態,他們這些長輩雖然擔心,但是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若是他們到了下朝的時間都不迴去,家裏的夫人們一定都會懷疑,還是讓三個孩子去吧。


    皇上還特地讓安墨陽從自己的庫房裏拿些珍貴的補品去太子府上瞧瞧。


    而此時的安硯清已經一整夜沒有睡覺了,南懷淺一直保持著那副摸樣,在床上安靜的睡著。


    幾個小家夥一起床也是就要來找南懷淺。


    “父王,母妃怎麽了。”他們昨晚都直接休息了,身邊的人也不會多嘴告訴他們幾個這種事情。


    安硯清縱使心情再不好,也得對自己的孩子們扯出一抹微笑。“乖,母妃生寶寶了,現在累了,在休息。”


    “那母妃是不是很痛,母妃會不會哭啊。”在小孩子的世界裏,隻要感到疼痛他們就會流淚,但是南懷淺昨夜痛的根本沒有時間哭。


    “你們的母妃很堅強的。”


    “那母妃什麽時候醒啊,我要給母妃我最愛吃的桂花糕。”小初予的口味幾乎跟南懷淺一樣,但是安硯清聽到這三個字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抬手摸摸小初予的頭發,這個女兒跟他的小姑娘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初初乖,母妃在睡覺,你們先出去玩好不好。”


    “那我可以去看看妹妹嗎。”他們一直很期待母妃給他們生的小妹妹,倒是還真沒有一個人關心小弟弟。


    “妹妹身體不好,你們若是想看,便去看看兩個弟弟好不好。”


    “嗯嗯。”小北暮和小初予乖乖的點了點頭,被小夏他們領著出去了,但是小北辰卻遲遲沒有動作。


    “怎麽了,辰辰。”


    “母妃會沒事的,父王要記得用早膳,不然母妃會擔心的。”小北辰是孩子中的老大,心思也更加細膩,倒是有個小大人的模樣。


    “好。”他或許不會聽小北辰的話,但這個兒子的話確實會讓他心裏舒服些。小北辰說得對,若是自己狀態不好,小姑娘醒了之後也會擔心的。


    “把早膳準備好吧,本殿先去沐浴,讓南白過來再給太子妃瞧瞧。”


    安硯清突如其來的轉變倒是讓阿青愣了一下,這還是頭一迴,在太子妃生病的時候,太子殿下沒有自暴自棄,看來他們的主子也長大了。


    但阿青和阿凜也不會傻傻的覺得現在的安硯清心情好,畢竟安硯清渾身散發的陰鬱根本無法讓人忽視。


    南白和白茉來瞧南懷淺的時候,也帶來了無昱和無蔚,兩個人心情也不好,在他們眼裏南懷淺是他們的師姐,更是他們的親人,無論什麽時候都能成為他們的後盾,他們的心裏也不舒服。


    “脈象平穩,昨晚丫頭廢了太多力氣,又失了血,多睡會也好,讓她恢複恢複,無昱無蔚你們兩個去煎藥吧,還是昨夜的方子,加兩錢當歸和兩錢田七,再單獨製一個當歸阿膠丸,裏麵加上靈溪草。”


    “哎,等丫頭醒了你也少說些,別再說漏嘴了。”


    白茉與南懷淺同為女人,還是多少能顧慮到這些的,南懷淺這次傷到了根本,往後怕是很難再有身孕了,白茉害怕南懷淺心裏不舒服。


    “嗯。”南白手上正在給南懷淺的胳膊換藥,“也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丫頭命大,若是這箭射到別的地方,可就沒那麽簡單了,這箭上也無毒,箭插得也不深。”


    等換好藥之後,南白也出去了,讓白茉給南懷淺擦擦身子,收拾收拾。


    安硯清雖然確實去洗漱用膳了,但是潦草麻木的進行這兩步,就像是在做任務一樣,然後去了小家夥的屋子裏,看看他們三個怎麽樣了,剛出生時就那麽小小的一個,他不是不懂得,就算是現在看著沒什麽事了,也會有夭折的可能。


    “好好守著,有什麽事立刻來告訴本殿。”


    南懷淺沒有醒,但是安硯清自己把小夏、小秋、小冬調過來照顧這個三個跟玻璃一樣易碎的小家夥了,另外三個孩子也大些了,不用操心太多了。


    “小冬對吧。”其實雖然她們四人一直在南懷淺身邊,但是安硯清也確實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南懷淺身上,幾乎沒跟她們說過幾句話,分不清楚也確實正常。


    “嗯,殿下有何事吩咐。”


    “本殿記得從前你們主子都是讓你去辦事,昨夜那些人刺殺時留下了一個匕首,你拿去你們的人那裏查一下,順便看看京都最近的異常。”


    安硯清的暗閣不像是影閣一樣,分散在各個地方那麽多,而是更多的都在處理各地府衙和官員,還有在其他幾國成為暗樁,對於京都的這些情況,無疑還是小姑娘的人更加細致。


    “殿下放心,主子囑咐我們,若是殿下有何事需要幫忙,吩咐我們就是。”南懷淺也是想有些地方能幫上安硯清,她也不能把自己手下的這些勢力交給安硯清,但是作為夫妻,她可以幫他。


    “嗯。”


    等他迴到小姑娘的屋子裏時,無昱和無蔚的藥也已經準備好了。他們也都自覺的出去,將空間留給安硯清和南懷淺。


    “殿下,丫頭的脈象是平穩的,這也是個好事,隻要丫頭醒了,修養一段時間之後也能恢複的七七八八,屋內的窗子就莫要開了,再見了風。”南白心裏也有了譜,他這幾天也把給南懷淺準備的解毒方子研究的差不多了。


    等南懷淺養養身子,把虧虛補補,到時候再說其他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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