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淺有一搭沒一搭的戳著碟中的米飯,碗中的米飯都快成泥狀了。


    自己已經好幾日沒見到安硯清了,也不知道他幹什麽去了,自己派人去太子府打問,得到的迴複就是“太子殿下吩咐過,等他迴來自會找您解釋清楚。”


    自打二人認識以來,就沒有超過三日不見的時候,突然許久不見,心裏遇到還有些別扭呢。


    一旁的小春和小夏看著這幅畫麵,心中不免憂心。


    這幾日自家小姐都是這樣,餐餐食不知味,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臉上流出來深深的擔憂。


    正想著,忽然一陣奇異的聲音響起,不似鳥叫那麽清脆,又不像是猛獸嘶吼。


    聞聲,南懷淺忽的迴神。連帶著一旁的小春和小夏眉頭也忽得緊皺。


    這聲音極輕,卻剛好能讓該聽到的人聽到。在旁人眼中,這聲音隻是個禽獸的聲音。


    但南懷淺知道,這是影閣獨一無二的信號,隻有在影閣成員陷入險境時才會出現。


    這特製的哨子還是南懷淺在南山時無意發現的,南山懸崖峭壁之上有許多盤曲的藤蔓,內心是空的。


    且十分堅韌難以折斷,但同時這種藤蔓也很柔軟,什麽形狀都可以彎曲成。


    不僅如此,那藤蔓吹出來的聲音根據方式方法的不同,傳出來的聲音也有不同。聲音的穿透力也極強。


    但這聲音尋常人並不會在意,隻有影閣成員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是以,南懷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其處理好。這東西小巧方便攜帶,便給了影閣成員人手一個。


    “76。”


    “速調動都城中所有人,立馬前往76方位點。”


    南懷淺眸子中十分寒冽,秀眉緊蹙,神色淡漠。


    話音剛落,小夏便匆忙出去了。


    “小春,你留在府內。”


    小春心中十分憂慮,但也知道,自己一向不負責做任何任務,隻聽從安排就是。


    語罷,南懷淺便去換了身輕便的朱紅色勁裝,戴上麵紗,便立馬運起輕功出發了。


    很快,她便發現了西郊竹林中發出的煙霧。


    南懷淺也不急著露麵,此時,影閣其他人也早已找到此處。


    雖對方的人數足足是他們的三倍之多,剛開始吹出哨聲的十六,此時衣裳上也染滿了鮮血,樣子狼狽不堪。


    慢慢地,由著對方的人數多,任是他們的武功再強,體力也逐漸不撐了。況且對方的武功也並不低,他們打起來也費了些力氣。


    南懷淺坐在高處的樹枝上,就這麽看著,心裏想著,看來要動用些手段給他們加練一下了,自己不過一段時間不管,他們的武功不進反退。


    忽地,南懷淺眸色冷冽的看向身後的竹林,對方支援的人如離弦之箭一般向此處趕來。


    看來,這是有人刻意為之啊,倒像是要把他們影閣一網打盡的模樣。


    倒是會挑時候,正好最近無聊,便跟他們玩玩吧。


    眨眼之間,那些人便到了眼前。為首之人開了口。


    “看來你們影閣也不過如此,聽聞花血甚少管理你們,你們這種人才,不如跟著我們主子,想必才能把真才實幹都發揮出來吧。”


    隻見小秋雖身上掛了彩,但眼神尤為堅韌。


    “別做夢了,我們影閣不是誰都能肖想的。”


    話落,小秋便帶著影閣一眾人繼續動手了。


    雙方誰都占到任何優勢,對方人多勢眾,一直在消耗他們的體力。


    “果然是影閣的人,夠忠誠,本王就喜歡這樣的人。”


    隻見榮王安墨白從暗處走出來。


    “你們這麽賣命,花血都不曾顧過你們的性命,不覺得可悲嗎,倒不如歸本王所用,助本王一臂之力,到時你們也不必藏於暗處,本王定許你們榮華富貴。”


    南懷淺聽到這番話,不禁嗤笑。原來是他。怪不得安硯清跟自己說他比安墨玉心思更重。


    看來是想借助影閣的替自己在朝堂之上贏得更多的位置。


    “惡心。”十六朝他淬了一口口水,眼神中滿是不屑。


    安墨白見狀眼神中殺意肅起。看向身後的手下,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隻一瞬雙方便又開始了交手,隻是因著安裕白的加入,影閣的人開始招架不住了。


    跟之前不同,原先安墨白是想將這些人收為己用,可現在他覺得既然他們不聽,那就沒必要留著他們了。招招下死手。


    南懷淺見狀,便直接從高處落下。手中銀針四散而出。


    安墨白見自己的人倒下半數,心中疑惑。但在見到落下來的那抹朱紅色身影後,嘴角淡淡勾起。


    而身後的影閣成員在見到自家主子到來時,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終於能有一絲鬆動的機會。


    南懷淺並未給安墨白開口的機會,直接幾下安墨白身後的人盡數倒下,隻留下了 他的心腹一人。


    安墨白見狀,嘴邊笑意更濃了,隻是這笑意卻不達眼底。外界對於花血的傳聞甚多,但如今見到,才發現她遠比外界傳聞的要強得許多,隻是沒想到會如此美的女子。


    一身朱紅色的勁裝襯得她皮膚白皙,腰段如柳。安墨白此時對麵紗下的模樣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南懷淺特地改變了自己的聲音,而後開口。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便不要去碰。我這人一向護短,怕是我的人遭受的這些還得請榮王殿下加倍還迴來了。”


    南懷淺動作之快,讓安裕白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經被銀針紮進了膝蓋。


    南懷淺是故意的,她並不打算要他性命,她自詡不是什麽好人,她要折磨他。


    他不是想跟安硯清搶儲君之位嗎,那他就送安硯清一個禮物。


    她的銀針上抹有劇毒,此毒發作起來會如螞蟻撕咬般疼痛難忍。安墨白這條腿算是廢了。


    這毒除了南懷淺之外無人可解。


    這下他便成了殘缺之人,南國天子自然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他也不會傻到直接告訴皇上自己為何受傷,畢竟,若讓皇上知道了他私下匯聚勢力,皇上也不會留他。


    對於安墨白這樣的人來說,這便是對他最大的折磨。


    安墨白感覺到了腿部傳來的刺痛,低頭一看,心中頓感不妙,但他並沒有機會說出任何話便吐血暈倒了。


    身後他的心腹見狀忙跪地喊叫。


    南懷淺連個眼神都不曾賞給他們。


    “將這個人帶去閣中水牢,再將榮王殿下送迴榮王府。”


    “是,主子。”


    南懷淺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遞給離她最近的十三。


    “先給十六服下。我在影閣等你們。”


    “是,主子。”


    ……


    南懷淺走到隱於懸崖之上石堆中的影閣密道之口,若想進入,隻有他們特製的符令才可開啟。上麵隱有特殊的汁液,而影閣的每一位成員在得到符令初期便服下了解藥。


    若是讓其他人得到,不在十二個時辰之內服用解藥便隻有死路一條。


    ……


    南懷淺給在榻上昏睡的小十六搭脈後,發現傷及了內髒,怕是要好些時日才能恢複過來。


    寫好方子遞給身旁的小秋。


    “取出庫中的千年參果做藥引,餘下的參果便製成藥丸給其餘人服下。”


    “是,主子。”


    這千年參果十分難遇,但影閣的庫中足足有四株。


    安排好這邊,南懷淺便前往主廳,落座後,漫不經心的把玩起手上的戒指。


    這樣的南懷淺讓底下正恭敬跪著的一眾人,身上冷汗直冒。饒是剛才處在危急時刻,他們都不曾有過一絲害怕。隻是他們知道,自家主子這樣,他們定是逃不了一頓罰了。


    “最近日子都過得怎麽樣?”


    南懷淺抬眸望去,看著他們的樣子,麵上一閃而過一絲笑意。她有這麽可怕嗎,怎麽一個個的都這副模樣。


    底下的人把頭的都快低到地上了,也不敢貿然開口迴答。


    “不迴答?既然這樣,那就每個人領罰一個月。”


    “十三,將所有大大小小的任務都派給他們,不論難度,讓他們好好出去消遣下時間。”


    十三平日裏除了負責瓊香樓的大小事宜,便是收取幾城之中任務下發給他們。


    “屬下遵命。”


    底下一眾人聽到這些話,心中不知道是該慶幸隻是一個月而已,還是該痛苦要出去處理各種各樣的麻煩事。


    南懷淺得到答複後,沒有多留,隻是囑咐了兩句他們,好好招待水牢裏那位,盡到地主之誼,偶爾也可以送點小禮物到榮王府,也好讓他時刻記得自己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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