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葉汀洲停下吻他耳垂的動作,轉而去吻他的鎖骨,一下接著一下。


    “啾啾,咱們能不能換個暗號啊。我喜歡這樣喊你,但你也不能不克製,一直吻我吧。”


    嗬,他果然是力道輕了,聲聲居然還能口齒伶俐地說這麽長一串。


    “可以,你說換成什麽。”


    林暮聲此刻大腦一片空白,他歪著腦袋想了好久,什麽都沒有想出來。


    他吸了吸鼻子,哼的一聲,悻悻道:“算了算了。”


    哈。


    林暮聲無.力地靠在葉汀洲肩膀上,眼睛一陣陣失焦,沒有一點力氣。氣血是真不足,腦袋也是真暈,跟缺氧了一樣,喉嚨又幹又澀,怎麽樣都沒辦法。


    緩了好久好久,林暮聲迷蒙的眼睛睜大,他瞥了眼葉汀洲,尷尬道:“你要換一件衣服嗎?”


    “馬上換,聲聲,你先坐好。”


    林暮聲一隻手使不上力氣,隻是慢吞吞扶著牆坐下,眼睛盯著地上的水花,思緒早就飄到九天雲外去了。


    嘩嘩的水聲響起,是葉汀洲在搓洗他的手掌。


    “聲聲,別用這樣濕漉漉的眼睛看我,會瘋的。”


    至於怎麽瘋,已經恢複記憶的林暮聲自然是比誰都清楚。


    他哼哼唧唧的嗯了一聲,摳著掌心不敢看葉汀洲了。


    等他被葉汀洲抱迴床上時,病號服已經丟進了洗衣機,他穿著葉汀洲的衣服,被淡淡的薄荷香包裹著,意外的安心。


    “你特助怎麽沒給我收拾幾件衣服,全是你的。”


    “咱倆情侶款太多了,我又要的急,他就沒顧上,等明天缺什麽再讓他送過來。實在不行,給黎述打電話,讓他送。”


    林暮聲立馬開口:“沒事,我暫時穿你的也行,不用麻煩黎述。”


    衛生間的味道似乎還沒有散,林暮聲臉皮薄,怕被看出來,還是明天再說吧。


    “,聲聲,你躲什麽啊。”


    林暮聲繃著臉向後撤了一下,他懷疑地視線落在葉汀洲的掌心,磕磕絆絆道:“你換一個手給我弄頭發。”


    這個手剛剛幹什麽了,葉汀洲心裏就沒點數嘛,林暮聲覺得別扭極了。


    葉汀洲低頭在掌心上貼了貼,唇瓣吻過,還故意低頭去吻林暮聲的唇。


    “聲聲,甜甜的。”


    “林暮聲,你別躲啊。我又不是沒嚐過,你怕什麽。”


    林暮聲氣唿唿的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閉嘴吧你。”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林暮聲決心當一個啞巴,他叼著黎述拿來的營養品小口小口喝著,說什麽都不讓葉汀洲喂了。


    不就是獨臂吃喝,他可以!!!


    哎,失血還是太多了,就這麽一鬧騰,林暮聲就感覺渾身的力氣卸了大半,病懨懨的,眼皮都懶得抬。


    “聲聲,你先休息,我跟你頓雞湯去。”


    “哦。”


    林暮聲舌尖掃過葉汀洲吻過的唇角,確實甜甜的。


    第49章 一夜.瘋.狂


    月亮高懸, 林暮聲還在頂著熊貓眼翻看之前的合照。


    二十出頭時的眼神和現在完全不一樣,怯生生的,明明是正大光明的和葉汀洲談戀愛, 合照拍出來總覺得不夠大方,拘束著。


    林暮聲一張張翻看著, 盤算著要是現在再拍,他會是什麽樣的神情動作, 麵對葉汀洲時怎麽樣的自然灑脫。


    “聲聲,你熬手機也不能這麽熬啊,傷口不疼麽。”


    “疼。”


    就是太疼了,不找點事情轉移一下注意力,他渾身上下的神經都得被拉扯起來, 到時候就得嗷嗷叫喚了。


    “葉汀洲,牧導的電話你怎麽不接啊, 我剛想接就斷了, 打過去他那邊又沒接, 前後就幾十秒時間, 怎麽迴事啊。”


    總不至於他就拍了個電影,已經拍完了, 牧導才不滿意吧。


    “牧導估計是看見新聞了, 想關心一下,我要是沒接就是在忙, 又怕是你接的,牧導那個人你知道,跟你一個病號說話, 他情緒豐富到能哭半宿。”


    說起來這個林暮聲都忍俊不禁,明明拍的是虐待他的戲, 他一個導演哭到快暈厥。


    “聲聲,你老實說,情緒是不是被電影影響到了。”


    “可能吧。”


    時隔一年半,林暮聲剛從《無聲》的情緒走出來,牧導就帶著耗時三年的劇本找上他。一並來的,還有大半主創團隊。


    電影裏的故事時間橫跨十五年,從上個世紀,一直到新世紀初,林暮聲的角色要從十八歲演到三十三歲,跟他搭檔的成名已久的唐恣,也是這部劇他才跟平常隻能在大型活動接觸到的唐恣熟悉起來。


    電影初步定的名字叫《月亮河》,月亮河是林暮聲飾演的角色被丟棄的地方,也是後來他一切噩夢的開端。


    潮生,是角色的名字,他沒有姓,也沒有家。平常就居住在月亮河邊的橋洞下,他被扔下時就十歲,乞討撿垃圾,勉強討生活。


    十八歲時,潮生找到了第一份正經工作,在一家書店裏打工。老板是外地人,見潮生聰明肯幹,老實本分,才給了他一份包吃包住的工作。


    潮生沒讀過太多的書,勉勉強強讀到初中,在書店的工作既緊張又充實,買書的人太多了,他推薦不上來,隻能尷尬地被顧客奚落。時間久了,他抓緊一切時間讀書,對書架上最冷門的書籍都如數家珍。


    平靜的生活被一個突如其來的外鄉人打破,他三十出頭,打扮精致考究,立領的襯衣熨燙的極其妥帖,身上還總是有一股兒好聞的味道。


    他來店裏從來不買書,每次都拉著潮生交談許久,時間久了,潮生對這個陌生男人有了很大的興趣。


    在收到男人邀請他下班後出門逛逛時,潮生糾結好久,還是就答應了。他欣賞男人的談吐,羨慕他的儒雅和學識,更對他嘴裏的省城深深著迷。


    男人說他是省城來度假的,沒想到這麽小的地方還有潮生這樣的人,積極樂觀,堅韌不拔,是難得一見的好苗子。


    他說自己姓顏,顏如玉的顏。


    在那個思想並不開放的年代,小鎮裏傳出來一件怪事,說是有人在月亮河邊接吻,還是兩個男人。


    流言越傳越廣,幾乎是幾天時間,大家就確定了那晚的兩個男人。


    書店的生意頓時一落千丈,老板唉聲歎氣地辭退了潮生,小鎮人人對他避之不及,那個顏哥,在流言四起的第二天就沒了蹤影。


    沒有一間店願意讓潮生幹活,他走在街上,時不時就要被飛來的石頭砸破腦袋,月亮橋下的涵洞都被人破壞,說他有病,會傳染的病。


    潮生試圖解釋,可連願意聽他說話都沒有。


    全鎮的孤立,他像個瘟神一樣,走到哪別人躲到哪。饑腸轆轆,連混口飯的地方都沒有,身上裝著的錢在小鎮成了廢紙,毫無用處。


    潮生又一次成了野孩子,在月亮河邊,潮生俯身捧了喝水,趁著夜色喝下,在月亮的光芒最盛時投了河。


    許是命不該絕,潮生醒來時已經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坐在渡船上,跟他擠在一起的是一個二十八九的哥哥。


    潮生警惕地看著他,被在開口前被咕嚕咕嚕的叫喚聲打斷了氣勢。


    “餓了吧,給,吃點餅子吧。今天要不是我們打漁救了你,你你就河水衝走了。”


    潮生低著頭看向幹巴巴的餅子,不停地咽口水,他太餓了,連死的力氣都沒有。


    “別客氣,快吃吧。我們都不是壞人,你看看我爹,都這麽大歲數了,我又是半個殘廢,你年輕,身強力壯的,打的過我們。”


    潮生這才注意到,身邊這人的腿基本上沒有動過,他,是個殘廢。


    “你喊我俊哥兒就行,要不然就郭俊。”


    潮生頓了好久,接過餅子狼吞虎咽,他太久沒有吃過飽飯了,隻把自己吃到想吐,才勉強停下來。


    “你家是哪的?等到了岸上,我找人把你送迴去。”


    嗝。


    潮生打著嗝,抱著腿蜷縮起來,小小的一團窩著,用喑啞的聲音道:“沒有家,我爹媽早死了。”


    在他十歲的時候就死了,這麽多年,潮生已經習慣照顧自己。


    他額頭上的窟窿已經結痂了,側臉上的疤一直橫到下巴,身上青青紫紫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爹,要不讓他迴咱們家吧,我看他身體結實,應該能打漁。”


    “行啊。”


    郭俊家裏就他和郭父兩個人,破破爛爛的屋子收拾的倒是幹幹淨淨,屋子就兩張床,郭父住了一間,郭俊一間。


    潮生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


    “沒事,你要是不嫌棄,就在我屋裏搭個小床。不是讓你包吃包住的,你跟我爹打漁去,怎麽樣。”


    “好。”


    木板支起來的小床,隻能勉強翻身的地方,成了潮生的家。


    郭俊隻有的一條腿,還是歪歪扭扭的腿,每次去打漁也是給郭父做個伴,幫忙拉一拉網,用他的話來說,自己是個廢人,什麽都做不了。


    打漁的日子久了,潮生也漸漸從過去走出來。


    郭俊幽默風趣,郭父脾氣也好,潮生知道自己其實什麽忙都沒有幫上,可他們還是溫和地誇獎潮生。


    “潮生,你去參加高考吧。到明年考試還有十個月,我覺得你可以。”


    “我沒有念過高中的,考不了。”


    這條路一開始就堵死了,讀書改變命運,沒辦法改變命運。


    “沒事,能讀的。”


    潮生不知道郭俊哪裏來的關係,真的給他弄到了讀書的名額,插到了高三的班級裏讀書。


    潮生底子很差,讀起來很費勁兒,他每晚都要學到深夜,一刻都不敢停,就隻有這一點機會,隻能拚命。


    “爹,休息兩天去看看病吧,再這樣下去不行的。”


    “沒事,你別管。”


    自己的身體他自己知道,看病就是浪費錢,還不如省下錢給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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