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一陣驚唿,她往那個方向望了望,不少人漸漸往帝王塔落地窗的路徑挪動,他們的視線向外看,一片人頭陸續聚集在窗旁,他們站在地毯上仿佛在眺望什麽。


    奧古斯都夫人下了台階。


    法兒蒂走近,她將喝完的空杯遞到對方手上,她靠近人群,那群客人見是奧古斯都夫人走近,自動為她分開一條道路,讓她像女王駕到一樣通過。


    奧古斯都夫人隻是想看看外麵有什麽引起了這麽大的注意。越走近,越發現帝王塔落地窗髒得可以。外麵空氣像是一層灰霧糊在高科技玻璃上。表層全是密密麻麻的雨珠。


    空氣汙染太厲害了。


    她剛想說,「這也沒什麽吧?」


    空中不知什麽東西,像鋼鐵一樣照著她的麵孔來了一下,她下意識一退,幸好被帝王塔高科技材料擋住,但不明物體撞仍在玻璃上砸出鋼硬聲。


    她丈夫研發出的這種材料可以抵擋異種輕度到中強度攻擊,但剛才那一下,其他人跟她一起親眼見證到:帝王塔玻璃竟然被砸裂了!


    裂紋中心先是一個點,緊接著裂紋像蜘蛛網一樣,透明的蛛絲在灰色玻璃材料上越裂越開。


    哢嚓,裂紋中心那個小洞的碎塊掉了下來。


    雖然隻有指甲蓋那麽點大小,但是強冷寒流極速蔓延到整個大廳,氣流夾著汙染過的灰塵、泥沙、風雨衝散了原本高級和諧的氛圍。


    不少夫人們的髮型被吹亂,她們光滑皮膚上的暖氣被寒流帶走,又被迫裹上一層髒東西。夫人們拍著手臂,抖著身體,想把髒物質給彈下來。


    大廳下垂的桌麵被風大麵積掀開,反麵疊翻在餐桌上。花瓶裏的花被強流吹得脆弱不已。


    奧古斯都夫人的臉上有雨水飄到。


    那點濕意順著她的唇珠往下,她無意中抿了一下,味道又澀又苦還帶著硫化物的氣息。


    「法兒蒂!」


    她聲量放大。


    訓練有素的管家法兒蒂立刻帶來幾個身強力健的保衛人員,將那塊裂紋窗戶補上,用一塊全新的材料覆蓋在上麵。


    他們動作很快,完全可以窺見平日奧古斯都家族的效率,那些髒空氣被阻擋在外。


    被中斷的宴會重新復起,隻不過核心區上層基因夫人們的擔憂就像那塊滿是裂紋的玻璃一樣,尤其是新生代的上層夫人們,她們沒有經歷過二十年多前的異種入侵,首度受到這種衝擊,心中的孔洞也像那個孔洞嗖嗖刮著寒流。


    ~~~~~~~~~~~~~~~~~~~~


    暴雨越下越大。


    柯媛待在核心區實驗基地根本就沒迴去。她在實驗基地有自己簡單的一間房。


    暴雨將實驗區外麵的鐵絲網全部打得濕漉漉的。空氣中一股生鏽的異樣的化學氣味。黃色標識牌被風打得哐當哐當響。有兩片在風雨中消失了。


    實驗區外草葉被打得壓彎了腰,葉片上全是水珠,地麵上的雨水變成了極速沖刷的溪流,迅速匯集到地下水道,為了以防萬一,這裏已經配備了最好的下水管道和排水係統。


    柯媛一直在找機會再次進入地下實驗區域。


    手腕上監視器紅光一閃,嘀的一聲,屏幕上出現了一條新的官方警戒消息。


    「官方紅色警戒:千年一遇的異種潮和雙極端寒流即將來襲,請各位地球居民做好準備,盡快進入各區安全洞、防護洞,注意安全,小心防護!官方紅色警戒:千年一遇的異種潮和雙極端寒流即將來襲……」


    哢嚓一聲。


    實驗區的光源一閃,接著,東區實驗區電滅了,接著是西區,再是柯媛所在的主區。柯媛按兵不動,等視線適應了一下黑暗,她腦內盤算著現在停留在實驗區的人數和布局。


    停留在實驗區的工作人員不多,她聽到他們已經在開始檢查電力係統。


    「暴風雨把電閘室給淹了,設備挪位、斷電了,備用電源要30分鍾後才會來。」


    柯媛耳朵細緻聽著他們的聲音,人在黑暗中再次摸到地下實驗室,身影一閃,趁著斷電再次進入坡道。


    ~~~~~~~~~~~~~~~~~~~~~~~~


    奧古斯都夫人將客人們全部送迴。


    客人們來的時候漂漂亮亮,迴去進入各個家族的車輛期間,還是不小心被外麵的風掃到,在灰濛濛的雨水中唿吸到了渾濁的空氣。


    華麗的裙擺在破裂的水泡中全髒了。


    奧古斯都夫人盯著大廳那個被覆蓋的孔洞,她人有潔癖、肌膚也很敏感,到現在為止,她仍能感受得到她的帝王塔大廳牆壁上殘留著外麵的髒物質。


    她給奧古斯都打了好幾個視訊。


    也不知道是訊號受限,還是對方根本不接,視訊沒有一個打通。


    轟隆一聲。


    寒流夾雜著髒汙染空氣猛地襲入,她身體被吹得一陣雞皮疙瘩起來,她轉頭一看,原本被覆蓋的材質像一個被打到對麵牆上的人,順著牆壁,不堪一擊地倒了下來。


    那塊裂紋材質玻璃全碎了。


    寒風、暴雨像潑水一樣嘩嘩潑到大廳的地毯上,不一會兒,地毯上的顏色加重加濕,桌布、花瓶、掛畫被吹得東倒西歪。


    不少顆粒份子吹進了帝王塔。


    外麵灰濛濛的一片。


    奧古斯都夫人抿了抿唇,下頜線剛硬,有點上火。


    「給我把這間房鎖起來!趕緊恢復!這十層全部給我消毒、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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