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媛從橙子樹上摘了一個橙子,清香四溢的橙子樹映照著中世紀美感的古典建築。


    「你知道我當年多怕你。」


    「怕我?沒看出,你不是唯一想待在我身邊的女生?還付諸了行動。」


    「什麽?根本不是這樣。」


    她壓低了聲音反駁,怕吵到幼兒園的小朋友,fire反而眉骨一挑,露出一臉「難道不是這樣「」?


    她感覺她的san值又要變化,不過此時此刻她懶得看了。


    兩人一邊散步一邊閑聊,坐到橙子樹下一棕木色長椅上,柯媛坐到右側,fire半躺在她左側,半條腿支著,側著身,後背半倚著她的側身。


    她剝著橙子,橙子皮有一種清香,橙子皮暫時擱在她的上腿上,fire背靠著她,一隻手往柯媛雙膝前探了探。


    「給我一片。」頓了頓,「算了,你直接餵我。」


    柯媛直接半個橙子塞到他手掌上。


    「別得寸進尺。」


    「你後來什麽時候覺得我是個好人的?」


    夕陽壯闊地鋪蓋整個天地之間,從教堂四麵的尖角到它四方形的前庭後院,全部融進落日餘暉之中。


    核心區最高建築帝王塔在最中心地段猶如一座聳立雲端的銀色神跡,它被打造得像稜鏡一樣明亮而鋒利,帝王塔周身倒映著上千米的高空浮雲,遠處海域也映照在它的塔身之上,


    柯媛想起當時她髮帶沒有了,媽媽起初並沒發現,她媽媽每天有很多實驗數據要記錄標記,並不是時時刻刻可以記住女兒生活中的小事。


    她父親柯衡看起來溫溫和和卻是一個任何事情一切細節難逃他法眼的人,尤其是跟doctor bai相關的事物。他幾乎在迴去的路上就發現女兒今早的紅色髮帶沒戴在頭上。


    他開車的時候不提一字,想讓疲乏的妻子有個好心情,等到迴家後才找時間問女兒。柯媛將實情說了出來,問爸爸怎麽辦?


    父親問。


    「你喜歡那條髮帶嗎?」


    「喜歡。」


    「非常喜歡的話,就一定要要迴來。」


    「嗯!」


    「那你想要要怎麽做?」


    「我明天先去觀察一下他,看他把我的髮帶藏哪了,然後再想辦法弄迴來。」


    她挺起小身板。


    柯媛看著父親笑出聲,但笑出聲的父親也很溫和,父親揉了揉她腦袋,「按照你的計劃行事。」


    原本在幼兒園受挫的柯媛瞬間變得雄赳赳。她現在每天去幼兒園帶有光榮的使命。


    其他小朋友驚奇地看到,在柯媛跟全園最難搞的小魔王fire打了一架後,她不僅沒有後縮,還照舊跟對方待在一起,甚至更光明正大。


    而fire竟然冷冷地默許了。


    柯媛原本是個被排斥的小朋友,然而帶有任務後,她發現fire似乎天生就憎惡紅色,紅蘋果、紅顏料,一切與紅色有關的。碰見紅色,他小身板中的暴戾分子好像就會驟增。柯媛慶幸自己之前紅色衣服穿得少,不然她好怕變成被fire憎惡的小朋友。


    那條紅色髮帶她估計已經沒戲了。


    果不其然,她在幼兒園的垃圾箱裏看見已經破破爛爛的紅色髮帶,她想著要不要拾起來,抬頭一看,fire站在一旁高處打量她。


    跟她第一次正式說話。


    精緻的小朋友用他冷漠暴戾的小臉對著她。


    「果然,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柯媛覺得這話哪裏對,又哪裏不對,那時她還是一個比較心軟的小朋友,想到自己的紅色髮帶變成那樣,對方還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小女童嘴一扁,手握成兩個小拳頭,眼睛裏溢出水光。


    「你賠我髮帶,你都把人家的髮帶弄那樣了,那問人家有沒有目的。」


    然後蹬蹬蹬跑走了。


    留下一地震驚的小男童。


    隔了不久,柯媛在自己幼兒園的小板凳上發現一個小盒子。


    她的小板凳是鐵藍色,這個圓形禮盒卻是白色的。像一個白色高級蛋糕。她左右看了一會,疑惑地歪著腦袋,最後小手指小心翼翼地拆開。她在盒子裏看見一個漂亮的白色髮帶。


    白色髮帶上鑲嵌著細細碎碎的鑽石和白色花朵。


    媽媽給她繫上紅色髮帶時,她覺得自己美美的。然而帶上白色髮帶,她則感覺自己像個小花仙子,一點也不想取下來。跟她白色的小裙子也很配。她那一整天在幼兒園都很快樂。


    迴去自然被父母發現了這個髮帶,父親對媽媽說讓我來問問孩子,實則父女倆早就有了小秘密。


    門一關,柯媛就如實招了。


    「是那個壞孩子賠給我的。」fire在她口中仍然是一個壞孩子的印象。


    柯衡一看就知道這髮帶很貴,他跟柯媛一起坐在床邊,大人引導著小孩子。


    「這個髮帶很漂亮,你有沒有跟對方說謝謝。」


    柯媛低著細細的小脖子,細碎的頭髮柔軟搭在小朋友的後頸上,兩條小腿一搭沒一搭地晃。在她的小腦袋裏,fire把她的髮帶弄髒了,還扔了,就是壞孩子。


    她不願吭聲。


    「那收到禮物,要不要跟對方說一說收到了?」


    柯媛想了想,這才不情不願地點點頭,這一點上媽媽教過她。


    隔日,柯媛戴著漂亮的白色髮帶,白色髮帶將齊耳短髮女童勾勒得像個小公主。


    她在教堂後院的老地方又發現了對方,小身板在原地踟躕了半晌,她沒有立刻找對方,想了想又跑到幼兒園教室裏找老師要了兩個橙子才又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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