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雯雯很驚訝,怎麽她追了好幾年的愛豆,她的家人都認識?


    陸嫻雅這個名字現在提有點尷尬,俞明珠於是道:「你當然沒見過,你那時候連顆受?精卵都不是。」


    餘雯雯:「……」


    有個當醫生的老公的女人惹不起!


    溫沫叫來服務生,把菜單遞給蔣澤,讓他點菜。


    蔣澤隨便點了兩個菜,服務生收迴菜單,準備離開,溫沫叫住服務生:「麻煩再加兩盅椰子雞湯。」


    服務生離開,雅間又安靜了下來,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俞明珠見慣了各種場麵,知道這種場合不便留下。


    「聽說徐城的夜景不錯,博衍,你帶我和你爸去逛逛吧,雯雯,你也一起來。」


    餘博衍知道他老媽的意思,他看了一眼神情不大自在的蔣澤和一臉溫柔凝視著弟弟的溫沫,有點不大情願的嗯了一聲。


    餘雯雯這個五行缺心眼的,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徐城這種小城市有什麽夜景,媽你一看就是沒提前做旅遊攻略。」


    俞明珠一巴掌唿向女兒的腦袋:「叫你去就去,廢什麽話!」


    還旅遊攻略,她是來旅遊的嗎!


    「爸,媽打我。」餘雯雯委屈巴巴地向她老爸控訴。


    「你媽做事自有道理。」餘紹遠求生欲十足。


    餘雯雯:「……」


    得,她認了。


    「我待會來接你。」餘博衍親了親溫沫的臉頰,起身離開。


    熱熱鬧鬧的雅間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椰子雞湯也剛好送了上來。


    「先喝湯。」溫沫很細心地幫他拆了筷子和勺子,用熱水燙了下,才把勺子放在湯盅裏。


    椰子雞湯清潤香甜,那股清甜又口腔滑入喉嚨,最後進了胃裏,熨帖了他頹靡的心。


    喝著喝著,突然有一顆小小的水滴掉落在湯裏。


    蔣澤的手一僵,放下勺子胡亂地抹了下臉。


    溫沫心口一緊,心疼得很。


    蔣澤,一個看似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富家少爺,其實冷暖隻有他自己知道。


    從他有意識起,父母就經常在冷戰。


    他媽媽總是無緣無故發脾氣,而他爸爸都是沉默以對。生活在那樣的家庭氛圍裏,他總是戰戰兢兢。


    他認真學習,乖巧懂事,時不時在父母麵前耍寶賣萌,就為了逗他們開心。


    他總覺得自己有雙重人格,表麵的這層人格陽光開朗,真實的那層人格怯懦膽小。


    幾乎所有人都被他表麵的這層人格欺騙了,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其實根本不是表麵的那樣。


    正如此刻,他狼狽地抹幹眼淚,朝溫沫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湯太燙了……」


    流淚是因為舌頭被湯燙到了。


    溫沫並沒有揭穿他,而是舀了一勺自己麵前的湯盅嚐了嚐,然後皺起眉頭:「舌頭都燙熟了。」


    「我突然想起一個跟舌頭有關的笑話。」溫沫笑了笑,說,「有個人去麵試,麵試官問,你有什麽特長?那人迴答,我舌頭特長。麵試官又問,我問你有什麽特長?


    那人又說,我舌頭特長。麵試官說,你有病啊,我問你的特長是什麽?那人還是說,我舌頭特長。麵試官最後說,好吧,你被錄取了。」


    蔣澤愣了好一會,而後唇角一點一點地彎了起來,嘴角揚起的弧度越來越大,最後他實在忍不住,笑得眉眼也彎彎。


    「唔,笑起來更帥了……」溫沫也笑,眼眸帶了戲謔的意味,「難怪那麽多小女孩為你神魂顛倒,喊著要給你生猴子。」


    蔣澤聞言,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耳根微微泛了紅。


    她剛才已經吃飽了,但還是陪著他邊吃邊聊。


    一頓飯結束,蔣澤的狀態已經好了許多,又是陽光開朗的美少年一枚。


    「你住在哪家酒店?」溫沫問。


    蔣澤說了一個酒店名字。


    溫沫點了下頭,打電話給餘博衍。


    俞明珠剛才說要逛夜景隻是個藉口,他們出了飯店就直接迴了酒店,餘博衍並沒有走,而是在旁邊的咖啡廳等著。


    接到溫沫的電話,他讓她直接出來。


    溫沫和蔣澤從飯店出來,看到餘博衍就站在路邊。


    「你們先走吧,我自己迴去就可以。」蔣澤不知道該怎麽稱唿溫沫,叫她姐他現在還是叫不出來,雖然以前糾纏她的時候總是一口一個小姐姐,但今非昔比,她沒因為他母親的事情遷怒他,但他始終愧對她。


    「剛好順路,一起迴去。」她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


    頭頂傳來柔軟的觸感,蔣澤覺得鼻子又有點發酸了。


    他微垂著眼瞼,帶了點鼻音,嗯了一聲。


    車上……


    餘博衍坐在副駕,溫沫和蔣澤坐在後座。


    快到蔣澤入住的酒店的時候,溫沫突然輕聲說:「你媽媽不會坐?牢,你放心。」


    蔣澤猛地轉頭看她,似乎難以置信。


    溫沫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又點了下頭。


    汽車停了下來,已經到了蔣澤住的酒店。


    「晚上好好睡一覺,什麽都不要想。」溫沫又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


    蔣澤喉間一哽,他抿緊了唇,忍著心口那陣酸澀的衝動。


    半晌,他才低低地開口:「謝謝你,姐姐……」


    他謝她沒有起訴他的母親,溫沫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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