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取得新北區擴展項目和舊北區的舊城改造項目,令龍騰集團穩穩實實坐穩京城乃至全國龍頭企業。


    海老爺子五年前絞盡心思都拿不到手的醫院指標,海錦城輕易就收入囊中。令他對本來就夠出色孫子更讚賞。


    聽說孫子今晚迴家吃飯,海老爺子決定好好地慶祝一番。


    接到海錦城的電話,說要晚半個小時才到家,海家破例把晚餐時間後延了。


    當海錦城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家門口時,在大廳裏等候的一眾人,看到的不是興高采烈、肆意張揚的笑臉,而是心事重重,緊繃著的俊臉,整個大廳瞬間變得肅靜。


    難得海懷瑾主動迴家吃飯,海錦城也突然說要迴家吃飯。雖然來不及準備更好的肴饌,一家人除了還在天上飛的海錦枝,都齊了,最高興的就是海奶奶。


    海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一家人和和氣氣的邊吃邊聊,才是真道理。


    海老爺子夫妻倆年輕時一個忙生意,一個忙工作,經常不著家,難得迴家陪家人吃頓飯。即使吃飯,有時候不是他中途被叫走就是妻子中途被叫走。


    所以,和兒女相聚的都是爭分奪秒的。


    現在兩老都閑下來了,兒孫們卻早出晚歸,連見個麵都難,餐桌上談天說地更是一份奢侈。


    海錦城沒有像平時那樣嗨皮,更是少有的聽著小姑姑海懷瑾的高談闊論,沒有聽一句懟一句。


    一桌人裏,海錦城的輩分最低,雖然姑姑海懷瑾年齡隻比他大幾歲,但性格像海奶奶,總是笑眯眯的做一個聽眾,非迫不得已不插嘴、不還嘴。


    海老爺子從來都隻有做和事佬的份。


    有些話過分了,海仕騰會插一兩句壓一壓。


    幾乎每一餐飯都是海錦城的秀場。


    今晚,能平平靜靜地吃飯,海懷瑾反而不習慣。


    不是說談好的北區的醫院,要慶祝一下嗎?怎麽這人好像被人抓入甕裏剛清醒過來的樣子?


    海懷瑾抱著無事不惹禍宗旨,埋頭吃飯。


    倒是海奶奶,她還不知道能讓孫子不開心的事情隻有哪一件?


    難得見到女兒一麵,她積極地和女兒聊珠寶設計比賽的準備工作聊得火熱。談到要圭卓斌唱開場歌,海奶奶自動請纓要幫他選歌、選服裝。


    一頓飯下來,海奶奶全是興奮、鬥誌激昂。


    飯後,海老爺子走進茶室,海仕騰示意海錦城一起過去。爺爺沒有飯後喝茶的習慣,是有事要說的吧。


    進了茶室,海錦城很自然的坐到茶桌的主位上。


    年輕時候的海仕騰從來不喝茶,歸隱後醫生不主張他喝咖啡,才轉喝茶。家裏有的是泡茶高手,他也就不用自己動手了。


    榮伯泡的茶最合他口味,慢慢的,向芝蘭也學著泡茶,也是迎著他的口味泡的。


    反而海錦城自小就跟著爺爺學喝茶。他從爺爺那裏、榮伯那裏學到了很多關於茶的知識、手藝。


    為了爺爺更好地談茶,海錦城經常到榮伯弟弟榮祺的茶室,跟榮祺和祺嫂學茶藝。


    小學的一個暑假,榮祺讓妻子帶著海錦城迴到娘家雲城跟大茶山裏的老茶匠學習。


    海錦城先給燒水壺注水,然後在身後的格子架上選了一把茶壺。誰也沒有要說話的打算,海錦城自顧自地把玩著手裏的茶壺。


    燒水壺裏的水也開了,海錦城很自然地拿起水壺,溫壺、置茶、潤茶、醒茶、衝泡、奉茶一氣嗬成。動作優雅,神閑氣定,儼如雲霧繚繞的茶山上,茶樹下,石桌旁的老茶匠。


    這一次,爺爺沒有像每一次那樣急不可耐地就著嫋嫋茶香,捧起茶杯吮一口。


    海仕騰更加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海錦城早就留意到了父親和爺爺的眼神交流,知道他們有事要找他談。細看,這個任務被父親推到爺爺身上。


    誰也不開口,海錦城有些耐不住了。


    他伸手在杯盅裏拿出一隻茶杯,放在茶托上,一邊注入茶湯,一邊對榮伯說:“榮伯,來,試試你家少爺的茶藝是不是後退了。”


    榮伯明白自家少爺的意思,樂嗬嗬地捧起茶托,“嘶”地吮了一口,“少爺,沒退步,還進步了呢!”


    “哦?”海錦城抬眸,眸光從左到右掃了爺爺和父親一眼。


    “榮伯,給我煮杯咖啡!”海仕騰目光流離,就是不敢對著兒子的眼看。


    在海錦城的印象裏,父親好久沒有喝咖啡了。


    看來今天遇到了大事、難事或者尷尬的事。昨天看到父親和蘭姨鬧矛盾,難道是這兩人又出什麽問題了嗎?


    “蘭姨,請過來一下。”海家人喜歡靜,叫人很少是這樣大唿小叫的。


    在大廳裏裝著看書的向芝蘭聽到叫喚,“嘣”地從沙發上彈起來,快步走進茶室。


    她走到海錦城的身邊,挨著他的座椅站立,驚魂未定地問:“城城,什麽事?”


    海錦城偷瞄了父親一眼,高高地舉起手,手掌搭在向芝蘭的肩尖上,“蘭、姨……”故意拉長的聲尾,些許炫耀,些許挑釁。


    從對麵海仕騰的方向看過去,海錦城差不多是半摟著向芝蘭。


    那聲蘭姨,實在叫長輩該有的語氣嗎?


    海仕騰眼睛掃過向芝蘭,海錦城感覺到向芝蘭全身一僵,迅速往外邊挪了挪身子。


    海仕騰的眼光最後落在海錦城的手上。


    海錦城隱隱感覺到了父親可以殺人的眼光。但並沒有收手,“你告訴榮伯,爸爸能不能喝咖啡。”


    “咖、咖啡?不喝咖啡,不喝也罷。”向芝蘭還沒從剛才海仕騰差點兒要吃了她的眼光中恢複過來,語無倫次的應付著。


    海錦城收迴搭在向芝蘭肩上的手,“那你要不要喝茶?”說著,把自己麵前的茶盞往她的一邊推了推。


    他的臉是朝著向芝蘭,眼尾還注意到父親的表情及舉動。


    哇!那像是看殺父仇人的眼光,簡直了……


    既然緊張人家,那還要讓人難過,讓人逃?


    您不是自找不爽嗎?


    向芝蘭不敢轉頭看海仕騰,但海錦城知道她的眼球一直往偷偷地那個方向溜。“我、我沒有飯後喝茶的習慣。沒事我迴大廳喝水好了。”


    見好就收,從來都是海錦城的作風。


    “哦,你家城城難得泡茶,真的不喝?”海錦城沒有給她迴話的機會,“喝水就喝水吧。”作個請的手勢。


    向芝蘭如獲特赦一樣趕緊出了茶室的門。


    海仕騰收迴目光,捧起麵前的茶杯,“咕嚕”一口把茶湯喝幹。


    有了這段個小插曲,海老爺子也緩了口氣,放下茶杯,“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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