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荔很認真,以為他會對此不屑。


    他隻是笑笑,又低頭忙發仔穿衣的活兒:“那麻煩你幫我搭把手了。”


    她馬上扭頭跑去追江問風。


    江問風已經躲進客房裏,躺在沙發上撫著胸口喘氣,嘴裏不停念叨煩死了。


    她過去摸他口袋:“卡呢?”


    “什麽卡?”


    他往沙發角落裏縮。


    她有些為難:“發仔剛才被辰麟打了幾下屁股,現在哭得很厲害,我哄了半天,發仔說想要爸爸的卡。”


    他遲疑:“他哭了和要卡有什麽關係?”


    薑荔坐到沙發邊,假裝抹起眼淚:“還不是因為你剛才很想要那張卡,他記住了,以為有卡你就會出現。”


    江問風有些慌了神:“他…哭得很厲害嗎?”


    “是啊,你看我都心疼得不行。”


    “麻煩!”


    江問風跳起來,衝出去一段時間後,果然抱著發仔迴來了。


    雖然仍舊不情不願,看著小孩的眼神也多少帶點不耐煩。


    “行了, 晚上不許尿床,懂嗎?”


    他說著,把發仔放到床上,從口袋裏掏出他的小衣服,笨手笨腳地要給他穿上。


    發仔不停踹腿,他穿了好幾次都失敗了,正想生氣,薑荔過去搭把手:“你看要這麽穿。”


    果然馬上換好了。


    江問風睜大眼睛:“不是…你們都怎麽這麽會照顧小孩的?”


    “有嗎?”


    “你看辰麟,會收拾小孩尿床,你又會給他們穿衣服…我做不來。”


    薑荔笑笑,歎氣道:“你呀你,不是不會,是沒有上心,但凡你上心,沒有做不好的。”


    “可是好麻煩。”


    江問風撓撓頭發,一巴掌拍在發仔屁股上。


    “臭小子今晚就讓你擠一擠,明天天亮了馬上把你送走。”


    發仔嘎嘎笑,要他抱抱和舉高高。


    薑荔終於鬆了口氣。


    正要離開時,發仔忽然朝她喊:“阿姨,舅舅他說他也要舉高高。”


    “啊?”


    薑荔愣住,心想範辰麟這麽大的個子,有誰能把他舉起來?


    她退出房間,想了一路沒想明白。


    此刻範辰麟已經洗完澡,坐在床邊擦水濕的頭發。


    她彎腰撿起丟在地上的衣服,放到髒衣簍裏:“你有帶換洗的衣物嗎?”


    “我穿他的就好,在衣櫃裏。”


    他指向江問風的衣櫃。


    薑荔看了眼,果然有幾套西裝,而且和他差不多身形。


    她疑惑:“你和問風這麽熟嗎?”


    “他之前跑來歐洲遊蕩,是我收留他。”


    他扯下毛巾扔給她,起身到床頭撿起煙叼在唇間,含糊講:“他和我在那邊生活了幾年,有很多事,我比他爸更了解他。”


    原來是這樣。


    薑荔想起江家阿姨說江問風消失的那段時間,原來真是跑去國外了。


    “那你們感情一定很好。”


    “也不算,我不是很喜歡他,不過…”


    範辰麟點煙,走到落地窗前,欣賞城鎮的夜景。


    “不過什麽?”


    薑荔放下手裏的衣服,到他身後,忍不住越靠越近。


    他注意到,往旁邊挪了一步:“薑小姐,說好昨天是最後一次的,你自己不要破戒。”


    薑荔咬住唇角,也挪了一步遠離他:“知道了…哥…哥哥,你剛才還沒說完,不過什麽?”


    他勾起嘴角,煙霧從唇間湧出:“接下去要收費。”


    “你剛才還說不要破戒。”


    “兩者沒有關係。”


    薑荔無奈,拖著腳步挪到他身邊,上下打量他,看看哪裏能“付費”。


    她越打量,便越發現他身材真好。


    “那就…這樣呢?”


    她張開雙臂緊緊抱他一下。


    “不夠。”


    他有些不滿意。


    薑荔想起發仔說他也要舉高高,便攔腰抱他,使出全身的力氣,想把他抱起來。


    然而他紋絲不動。


    範辰麟舉起指間的煙,有些意外:“你這是做什麽?”


    “發仔說你想舉高高,我試試。”


    她說著,又試了一次。


    範辰麟依舊不動如山,撚滅剩下的煙,反手把她抱起來。


    薑荔驚唿一聲,雙腳離開了地麵。


    她摟著他脖子,往房間裏張望一圈,開心道:“這就是你平時的視野嗎?好高啊?”


    “太高不好,看誰都像小孩子。”


    他放手,摸摸她的腦袋。


    薑荔跳起來抱他:“哥哥你再抱我一次,我還想舉高高。”


    他不肯,她急得在他胸膛裏亂撲騰:“哥哥抱我嘛!”


    “我要睡覺了,你迴去。”


    他淡定地坐迴床邊,抱起手,閉目冥想。


    薑荔嘟嘴:“小氣鬼。”


    “我聽見了。”


    “小氣鬼!”


    她撲過去,把他撲倒,雙手拍他臉頰,不時扒拉他不肯睜開的眼睛。


    範辰麟被鬧得又想氣又想笑,翻身控住她的雙手在枕邊,居高臨下問道:“說好的不破戒呢?”


    薑荔眼神遊移到一旁,不敢看他:“我就讓你舉高高,哪裏破戒了…”


    “你不知道我說的舉高高是舉高哪裏嗎?”


    他壓低嗓音,故意到她耳邊吹風。


    薑荔打個哆嗦,感覺到哪裏真實地在“舉高高”。


    她終於反應過來,瞬間麵紅耳赤:“死鬼!你你你放開我…”


    “來不及了。”


    深夜,臥室的動靜總算小了。


    薑荔趴在枕頭裏,感覺自己命都快沒了半條。


    這家夥…


    花樣怎麽這麽多!


    她還在細細迴味和他的這一個小時,範辰麟舒舒服服地躺迴她身邊,伸來手臂抱她。


    “成年人要這樣舉高高,懂了嗎?”


    她嚶嚀一聲,蜷縮起來:“死鬼。”


    “再說一遍。”


    範辰麟輾轉過來,把她重新圈迴自己胸前。


    他掌心輕輕握住她的半邊臉頰,讓她不得不與自己四目相對。


    薑荔光看著他就臉紅:“死鬼。”


    “嗯?”


    薑荔感覺到他的手不安分,一個激靈,往他胸前靠更緊。


    “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哥哥你放過我。”


    “叫我什麽?”


    “哥哥…”


    薑荔嘴角上揚,忍不住多喊幾遍:“辰麟哥哥…”


    她吻到他下巴的胡渣,小心翼翼間藏了些大膽。


    “這樣算付費了嗎?”


    範辰麟細品片刻,覺得還是不夠。


    薑荔捶他胸口:“那你還要什麽?”


    他氣息又開始波動:“再來一次。”


    淩晨一點。


    薑荔在淩亂的衣服外裹了條浴巾,躡手躡腳開門出去。


    她現在的模樣狼狽極了,都是被那家夥折磨的,拖鞋都來不及穿,生怕自己慢一步,又要被他折騰好幾次。


    她隻希望這個點江家人都已經睡了,沒人會撞見她赤腳襤褸的樣子。


    “薑荔?”


    她剛走一步,有人從走廊一端過來。


    這個聲音…


    薑荔心想死定了。


    她迴頭,尷尬笑道:“道叔,這麽晚了,你怎麽過來了?”


    江千道上下打量她,忽然明白了:“我剛剛應酬完迴來,想看看問風,你和他…”


    薑荔疑惑,看他指向房門,意識到他以為自己剛從江問風的房間出來。


    “啊不…”


    她想解釋,但不知道怎麽開口說,現在躺裏邊的不是他兒子。


    江千道很意外,有些吃驚,但又很開心:“那也好,那也好,這樣的話,你們有感情基礎了,後麵的事就不用演了,很快就可以真的訂婚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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