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為什麽不直接打給我?”


    薑荔握緊自己的手機,一整個上午沒有來電,沒有任何他的信息。


    “你別問了,去一趟吧,拜托你了,我這兩天開銷有點大,除非你給我批這幾筆錢。”


    江問風搓著手求她。


    薑荔迴想江千道設定的批錢程序,麻煩得還不如去長翎控股走一趟。


    午飯都來不及吃,她奔到長翎大樓的董事長辦公室門前,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辦公室裏的員工都下樓了,可能他也去吃飯,不在辦公室。


    她心想這樣最好,反正她來過了,他自己不在而已。


    一鼓作氣推開門,範辰麟在座位裏,聽到動靜,看眼腕表:“太慢了。”


    “我過來總要點時間吧。”


    她到桌前站定,就像員工見到老板那般。


    範辰麟上下打量她一遍:“我買給你的車,為什麽後來都不開了?”


    “那不是我的。”


    範辰麟聞言,摸出錢包抽出另一張銀行卡,扔到桌上:“這裏麵有夠你買一輛好車的錢…”


    “我不要。”


    她打斷他的話,撿起卡奪過他的錢包,重新放迴去。


    “範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


    她把錢包遞到他麵前。


    他沒接:“銀行卡不夠,你可以自己打開錢包,看看喜歡什麽。”


    雖然她沒有任何想法,但是他的錢包裏有什麽,她倒是很感興趣。


    打開來,除了很多銀行卡和現金,還有一些看起來就很高級的會員卡,還有一張小毛孩的證件照。


    大概剛出生沒多久,穿著橙黃色的毛衣,臉嘟嘟的,嘴巴嘟嘟的,頭發很濃密。


    “這是…範先生你的小時候嗎?”


    薑荔抽出這張泛黃泛舊的一寸照,在他眼前晃了晃。


    範辰麟反應過來:“這個不行,還給我。”


    “挺可愛,給我了。”


    薑荔收到自己錢包裏,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意識到什麽,又取出照片,放到他桌上:“不好意思,還給你。”


    範辰麟眼含恨意:“你說要就要,說丟就丟,哪來的底氣?”


    她咬緊唇角,又伸手過去:“那…我還是收了?”


    他拍開她的手:“滾。”


    她麻溜地跑出去,關門前囑咐道:“範先生別忘記今天晚上補課。”


    她順便拿出自己包裏的管理知識類的書本:“對了,如果範先生想給我支持,順便幫我補習這個吧。”


    範辰麟目光掃過來,瀉口氣:“知道了。”


    他說完起身要與她一起出門:“吃過飯沒有?”


    她還未迴答,饑腸轆轆的肚子就先開始叫喚。


    薑荔隨他在公司樓下的brunch餐廳落座,她掃過二維碼,把手機給他:“範先生想吃什麽,我請客。”


    “這是為了和我劃清界限嗎?”


    他邊刷菜單邊問。


    薑荔點點頭:“既然範先生要找我談談,我不如現在直說,不好意思,這次我真的要離開你了。”


    “為什麽這麽篤定?”


    他兀自點菜,語氣隨意得像是隨口問的八卦。


    她苦笑:“我知道很多女人巴不得留在你身邊,但我這個人很奇怪,越是這樣,我越覺得不安。”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他還迴手機,無趣地看著她。


    他的語氣平淡,眼神清冷,讓薑荔下意識迴想自己是否無意說錯了什麽。


    不過,她確認自己說得沒錯。


    “範先生,以後,我不會再做你的情婦,請你明白。”


    她很堅定,做好了他要生氣發怒的準備。


    範辰麟聽完沒什麽動靜,拿起玻璃杯,淺淺地抿一口檸檬水。


    “你樂意就行。”


    沒想到他這麽簡單同意了。


    薑荔起身要走:“那就這麽說定了。”


    “照這樣,我給江問風的卡,也可以收迴來了。”


    她又泄氣,坐迴去。


    就知道他沒這麽簡單。


    這時候服務生上菜,是一份海鮮意麵,還有一份加了波龍的班尼迪克蛋。


    範辰麟動動叉子,卷了幾根麵條,卻沒什麽胃口,隻是看著她大口大口吃得很香:“外麵不好吃,隨便應付點就好,晚上讓譚叔準備了很多海貨,你可以留點胃口。”


    薑荔嗦大龍蝦,含糊道:“晚上不在範先生家裏吃飯了。”


    他扔下叉子,抱起手沉默。


    薑荔生怕晚上迴江家太晚,吃光自己盤子的一點點東西後,把手伸向他的盤子:“範先生不吃的話,我吃掉了。”


    他無言。


    她拿過來三兩口消滅了一盤意麵。


    酒足飯飽,她開開心心地打開小程序買單。


    一看價格,兩盤主食370塊錢。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返迴去菜單,一看加了波龍的那盤蛋就要300一份。


    她肉疼,後悔早知道自己點單了。


    她又切到手機銀行查看餘額,幸好上迴還剩個幾百塊沒給他花完。


    範辰麟等得不耐煩:“我私人最大一筆付款三個億,也沒有你的幾百塊付得慢。”


    薑荔趕緊切迴去點付款:“我銀行卡裏要是也有三個億,我也能付得嘎嘎快。”


    “跟著我,三個億談不上,去掉一個零,肯定沒問題。”


    她不聽,跳起來拿起包:“好了,上次就說過,我掙不多,但是那幾塊錢,照樣可以養活你和我。”


    “你還剩多少?”


    他突然問。


    薑荔把餘額展示給他:“就這麽多了,但是足夠我撐到月底。”


    “就這麽點,夠用嗎?”


    他說著掏出錢包,還是把卡扔到她麵前,率先走人。


    “範先生!我不需要!”


    薑荔追上他,往他口袋裏塞。


    他兀自走得更快些,把她遠遠地甩在後頭。


    他這麽倔強,還是頭一次。


    晚上下班到點,薑荔押著江問風到學校接江鷺洋。


    張老師見到江問風尷尬笑笑,拉過她到一邊講:“鷺洋的情況還是和你溝通吧,他這兩天很認真,今天考試狀態也不錯,要再接再厲。”


    薑荔由衷感到高興。


    正與她敘舊,張老師目光閃到她身後,高興道:“誒,你…你的前東家來了,鷺洋說他輔導很有效,好多題一下就懂了。”


    薑荔猶豫片刻,慢吞吞轉身:“範先生怎麽也過來了?我和問風來接就好。”


    範辰麟並不理她,與張老師聊過鷺洋在學校裏的表現,還有仍舊欠缺的一些地方,很認真應道:“迴去會再多督促他。”


    “那就好,原來一直找不到他的家長,現在有你們在,我這個班主任感覺到踏實很多了。”


    薑荔聽了很不好意思,偷偷瞄他。


    他禮貌微笑:“張老師認可的話,以後鷺洋有什麽問題都可以聯係我。”


    他說著給出一張名片。


    張老師看到抬頭,眼睛睜大了不少:“哎呀,原來你是長翎的老板呀?”


    薑荔好奇:“張老師你認識?”


    “長翎最近在星城很出名,我先生就是做投行的,很看好長翎控股,在家裏也常常念叨幕後的老板有眼界有魄力。”


    薑荔覺得自己也跟著高興。


    但轉念一想,與自己又有何關係呢?


    張老師走後,薑荔轉身往迴走:“範先生這麽有實力,家境又殷實,以後一定會有個門當戶對的好妻子。”


    “借你吉言。”


    薑荔頭更低,一直到半山別墅了,還是悶悶不樂的。


    管家譚叔接她到餐廳,問道:“範先生昨晚訂的海貨到了,薑小姐看看要處理哪些?今晚菜單裏是否要刪減添加的?”


    薑荔正要著手,想到自己已經決心離開,便止住腳步:“譚叔,以後這些事務,自然會有人來接手,至於我…你和範先生就當我不曾來過這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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