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祿聽在耳內,不禁莞爾,「皇上還在生楚大人的氣嗎?」服侍帝王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皇上如此孩子氣。


    「皇上,聽老奴一句勸,您是君,她是臣,自古以來,臣子保護皇上,也是天經地義,況且楚大人在宮裏的地位實在不明朗,除了皇上和尊陽宮內幾個內侍知道她是女兒身,外人可什麽都不知道,您那麽寵著愛著,在別人看來,閑言碎語自然不少,但楚大人卻對此不吭一聲,默默忍著,如今又為救皇上受傷,卻得不到您的諒解,她自然也是會委屈的。」


    趙天徹並未吭聲,隻是默默沉吟,想起兩人最初相識,當時楚玥風被人下了媚藥時,若不是自己強硬把她留在身邊,便不會發生之後的事情。


    她依舊是義王的太傅,自己依舊是雲國的皇帝。


    可那個意外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變了,他隨便找了個借口將她強留在自己身邊,又賞了一個沒有官權的官職。


    外人口口聲聲叫著楚大人,誰又真正把她這個楚大人放在眼中,男寵?嗬!他又怎會不知外麵的傳言。楚玥風身上,的確背負著很多壓力,但在自己麵前,卻一聲不吭,一味忍著受著。


    他被教導為一個成功的帝王時,曾學過一個道理,帝王者,可以寵愛一個人,卻萬萬不能愛上一個人。


    如今,他傻傻的愛上了,才發現,愛情這東西,真的可以令人喪失理智,就像他,寧可自己受傷,卻忍受不了失去楚玥風的可怕後果。


    這樣想著,心底不由一痛,她本就執拗木訥,哪懂得什麽變通,和她鬥氣,最後氣得還不是自己。慢慢合上手上的奏折,長歎一聲,「她的身子可好些了?」


    福祿笑道:「身子好了,可心裏卻難受著呢。」


    結果,趙天徹因為福祿那句話,便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煎熬,趁著夜色正沈之際,便跑到星秀宮,卻探望那讓他失去神智的小笨蛋。


    門外守著的宮女太監沒想到皇上會在這個時間突然駕到,嚇得就要行禮跪拜,趙天徹伸手揮了揮要他們免禮。


    「楚大人可睡下了?」


    「迴皇上,已經歇了。」宮女微微一福,小聲答著。


    「都退下吧,沒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進入。」下完命令,他輕聲推門踏進寢宮,桌窗邊,燃著幾根蠟燭,泛著淡淡的光芒,卻也能清楚的看到床上躺著的那個人兒,精坊的水粉色絲綢緞被下,鞏起她瘦削卻玲瓏有致的身形。


    她背對著自己,一頭漆黑秀發洋洋散散的布滿枕頭,僅是這樣看著,也有一股讓他想將其抱入懷中的衝動。緩步走到床邊,被子裏的人似乎聽到腳步聲,身子微微動了幾下,趙天徹不由得偷偷一笑,這小笨蛋居然沒睡。


    他故意發出重重的腳步聲,試圖引起對方的注意,但直到他走到床邊,被子裏的那個女人也沒有起身。


    這楚玥風……幾天不見,膽子倒是大了不少。


    「玥風,你可睡下了?」他輕聲喚著,心底知道她肯定聽到了。


    但楚玥風卻不為所動,依舊背對著他,屁股的曲線在緞被的覆蓋下,拱起一個圓圓的小山包,看著可愛又討喜。


    見她沒理會自己,趙天徹故意沉下俊容,「朕可是皇上,有你這樣的臣子嗎?朕來了,也不吭一聲,連駕也不接。」那邊楚玥風繼續不理他,但卻在聽到他的聲音後,喉間酸澀了幾分。


    這些日子以來的不聞不問,已經讓她心底積滿怨慰,還以為他不關心自己了,受了傷也不來探望。這樣想著,心裏更是難受,就像天底下所有和自己戀人鬧別扭的女人一樣,她也是有脾氣的好嘛。


    趙天徹沒得到迴應,有些尷尬,但卻又不想在她麵前失了帝王之尊,所以故意咳了幾聲,「好吧,看在你前段時間受傷的份上,朕就饒了你的無禮。」說著,多日來的想念,化為滿腔熱情,也不理那床上人兒的無動於衷,他一屁股坐在床邊,一把就要掀她的被子,試圖躲進被裏把她摟進自己的懷中。


    楚玥風似乎早料到他會有這步動作,在他掀被的同時,反身一滾,將整條被子都裹到自己的身上。


    她頓時變成了一條大蛹蟲,把自己從裏到外,從上到下包得嚴嚴實實,外形看著極為搞笑。


    趙天徹愣了愣,唇角不由得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忍不住抬起手,隔著被子在她的屁股上輕拍一記,聲音帶著幾分調侃,「楚大人的脾氣不小啊。」


    那被裏的人沒理他,膽大妄為的將雲國天子扔在外麵受凍。


    趙天徹哼了一聲,「放眼天下,也就你楚玥風有膽子敢和朕來鬧脾氣,又是撒嬌又是任性,現在還和朕來鬧脾氣,性子真和那三歲娃娃有得拚。」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的楚玥風猛然起身,披著一頭烏黑秀發,一張漂亮得可以令全天下男子和女子為之心動的俏臉,閃著不滿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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