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計劃看起來很順利的商定完了之後,就在所有人都假裝無事的各自睡去之時,這時候就有一個人影悄悄的溜了出去。


    正假裝閉著眼睛睡覺的曹規,睜開一條小縫看著這一切,這下他心裏已然有了十足逃出去的把握。


    其實先前大張旗鼓的召集起來所有人商議,也隻不過是一個計策,因為曹規很清楚,無論什麽時候,無論在哪,所有人的心都不會永遠是一樣的。


    有兩百個人,就會有兩百個想法,有一千個人,就會有一千個想法。


    曹規知道,這世上最難猜測也是最難統一的,就是人的心思,有的人心思很活絡,有的人就會很死板,心思活絡的人可能會用某種不擇手段的方法,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果然當其中有人得知了他們將要發起暴動細節之後,就有人選擇了另一條道路,這種人想得很多,但是最終卻還是打算用這兩百多條人命交換自己的性命。


    告密者悄悄來到了門口,隔著木頭柵欄門將一切都告訴給了守衛。


    守衛聽到這些自然不敢大意,於是很快上報給了將軍,將軍是個急性子,一聽說有這等事,就氣唿唿的來到了牢房門口。


    將軍手裏握著馬鞭下令紅巾軍士兵將牢房大門打開,然後把那些人統統從裏麵揪了出來,將軍大半夜被吵醒,本就十分生氣,一看見這些人病懨懨的樣子,就更加生氣,明明再過幾個時辰,把這些人押著往昭縣城下一送,他的這樁差事就算完成了,就在這個節骨眼,還捅出來幺蛾子。


    幾十個士兵舉著火把把兩百多人團團圍住,就在軍營正中間四麵八方還搭起來了高高的箭垛。


    滿臉戾氣的將軍來到眾人麵前,用手裏的馬鞭一指,大聲喝問道:“哪兩個是主謀?”


    這時候點頭哈腰的告密者從人群中跑了出來,他躬著身子來到將軍身邊然後用手指點了點曹規和張四七兩個人,一臉諂媚的說道:“就是他們兩個。”


    那將軍順著人群中看去,一眼就看見了那兩個被自己親手抓來的年輕人,於是冷哼一聲走上前去,手中的馬鞭憤怒的就衝著曹規和張四七的腦袋抽下去。


    身體強壯的張四七抬手用胳膊擋住,隻在手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子,看起來有些文弱的曹規卻是沒有閃躲,鞭梢擦著鼻尖落到了胸口處,一下子殷紅的血就從破爛的衣襟處滲了出來。


    將軍看見張四七用手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鞭笞隻是為了發泄大半夜打擾自己睡覺的憤怒,接下來就是要讓人把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砍了腦袋。


    雖然事情的發生顯得有些突兀,不過曹規的目的就是為了從那間牢房裏出來。


    隻見當將軍手裏的鞭子又一次就要落到張四七臉上的時候,沉默中的張四七這時候卻突然暴起,隻見他怒喝一聲,把那揮起胳膊在半空中的將軍嚇得一愣。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張四七的一隻手已經極快得搭上了他的肩膀,就在將軍一愣神之際,張四七已經用極快的速度來到他身後勒住了他的脖子並且順手抽出來他腰間掛著的樸刀。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張四七用極快的速度挾持了將軍,把刀死死的抵在他的脖子上。


    一眾兵丁包括將軍本人都沒有想到眼前瘦弱男子會突然暴起傷人,於是乎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呆愣在原地。


    胸膛處挨了一鞭子的曹規見狀趕忙對著呆愣住的一眾囚犯喊道:“快放火。”


    一聲令下兩百多囚犯一下子像迴過神來一樣哄然散開,幾十個士兵根本無法抵擋他們,有的人推倒了火盆引燃了帳篷,有的人從牢房裏麵抱著一捆捆濕茅草衝出來點燃。


    半濕的茅草冒出滾滾濃煙,很快就彌漫了整個軍營,濃煙遮蔽了視線,盡管又有一大批士兵聞訊趕來卻都被濃煙熏得睜不開眼睛。


    曹規趁亂摸到了另外幾處牢房門口,然後依次打開牢門將所有囚犯都放了出來,等到徹底亂了下來之後就返迴去和張四七匯合,等到再次見到張四七的時候,隻見他渾身是血,手裏拎著還在滴血的長刀,想來那個將軍的下場,應該是不言而喻了。


    在一片混亂和衝天而起的火光中,張四七一手護著曹規一隻手揮舞起來手中的長刀跟著無頭蒼蠅一樣亂撞的幾千人就跑了出去。


    首先他們要慶幸這裏隻是紅巾軍用來關押俘虜的一個窩點,其次是這裏把守的人並不多,要不然的話恐怕有個三五百弓弩手攢射幾輪,這些人的小命就全要交代在這裏。


    盡管如此能夠安然無恙的從裏麵跑出來的人也不算多,等到張四七拉曹規一頭紮進密林裏麵一直跑到喘不過來氣的時候,四周終於安靜下來沒有了聲音。


    兩個人找到一處低窪一頭栽了進去,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笑出聲來,這是兩個人已經記不清楚第多少次共同死裏逃生了,曹規先前說要帶那些俘虜和百姓一起逃出來,那些人還真的信了,於是他們就追隨他一起製造動亂甚至最後丟掉了性命。


    張四七和曹規當然不會傻到跟他們一起逃跑,現在,隻有他們兩個,安全的逃出生天,那就夠了。


    張四七剛才奔跑之中觸到了胳膊上被鞭出血的傷疤,疼得齜牙咧嘴。


    曹規見狀,就從當初在老乞丐那裏學來的辨識草藥的方法,在附近找了些葉片肥厚的夏枯草放進嘴裏嚼碎了各自敷在兩人的傷口上。


    張四七一邊捂著胳膊打哆嗦,一邊對曹規說道:“眼下咱倆逃是逃出來了,可是下一步該去哪,在這裏晃悠跟等死沒什麽區別,再被紅巾軍抓到不是被砍了就是被拉到戰場上當炮灰,你比我腦子好使,你想想咱們接下來該去哪?”


    曹規一麵小心翼翼的把草藥按在胸口的傷口處,火辣辣的刺痛感直衝腦門也讓他的思緒變得更加清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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