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李旻微笑看著下方的眾將,抬手指了指端坐的董直便說道:董將軍,不若給大家說一下當下的局勢。”


    董直點了點頭,隨後站了起來,對李旻一抱拳說道:“自幽州軍攻城以來,陳奉便令手下數十萬大軍從東、西、北,三麵圍困平原,僅有南門被空了出來,但是在下覺得,此乃陳奉有意為之,諸位不要忘了,陳奉的手下可是有十五萬韃靼騎兵,因此南門必定是陳奉故意留給我們棄城逃走的陷阱,一旦我大軍離開平原郡城,那麽陳奉一直埋伏在兩翼的韃靼騎兵就可策馬追擊,以我騎兵的馬,斷然跑不過韃靼的戰馬,故而我等要想安全撤出,還須想一個萬全的法子。”


    董直的話說完,眾人齊齊點頭,都覺得有理。


    現在決策的權利就落在了李旻的身上,所以眾人一齊把目光移到了李旻的身上。


    李旻先是沉吟了一會,然後就對眾人說道:“董將軍說的很有道理,所以我想了一下,在沒有想出辦法之前還請諸位將軍先迴去等候消息,等到我與田將軍想到了辦法,再召諸位前來如何?”


    一時間眾將竟然都不知道說什麽是好,一個個“這……這……”的愣在了原地,幾乎同時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但是礙於一旁虎視眈眈的田汾,又不敢發牢騷,隻好把話咽進肚子裏,然後紛紛腹誹著迴到了自己營中。


    在眾人離開之際,李旻開口叫住了參將董直,現在也隻剩下他們三人還留在現場。


    董直向李旻投去不解的目光,想知道他為何把自己單獨留了下來。


    隨後李旻當著他與田汾才說出了實情,李旻說道:“先前我拿給眾將看的喻令,是假的!”


    聽見他說的話,另外兩人卻是沒有感覺到驚訝,就連田汾,也是一臉“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


    李旻看他們這個樣子,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然後又說道:“我並非貪生怕死之人,隻是恰好,有一個破敵的辦法就擺在麵前。”


    這句話是說給田汾聽的。


    董直急忙問道:“不知軍師有何妙計。”


    李旻衝他眨了眨眼,說道:“方才董將軍曾言,豫州的沂南王現已出兵北上,我猜他正是衝著咱們平原而來的。”


    董青想了想,說:“軍師的意思是,沂南王無意助我們抗陳,隻是趁機要來掠奪城池?”


    李旻點了點頭:“以漢軍的速度來看,若是有意前來抗陳,從豫州到平原,也不過三天時間,而現在整整三天過去了,漢軍卻還在路上,這不是想等我們雙方兩敗俱傷前來漁利,還能是什麽?”


    田汾聽完,狠狠的一拍桌子,隨後憤恨的說到:“我早就看出來那個周泛不是個好東西,咱們幫他守住了豫州不說,現在還要跑過來落井下石,當初在禹州,老子就該一槍捅了這廝。”


    李旻揮了揮手示意他安靜下來,然後繼續說道:“既然他沂南王的漢軍走得慢,那麽咱們何不去迎一下,隻是不知道他幽州軍,能不能打得過驍勇善戰的漢軍。”


    董青聽完雙眼咕嚕嚕亂轉,然後看著李旻問道:“軍師的意思,是讓陳奉前去主動攻打漢軍,可是一旦我們讓出平原,軍師又如何能確保陳奉不會馬上折返迴去攻打武邑呢?”


    鍾離翊故作神秘的一笑,然後看了看因為找不到酒喝生了一天悶氣的田汾,笑嗬嗬說道:“那就要看田將軍的本事了。”


    田汾聽見話題引到他這裏,便立馬甕聲甕氣的說到:“看我?我能有什麽辦法?”


    到了這個時候,李旻終於正色起來,開始安排接下來的事宜。


    先讓董青率大軍趁夜悄悄摸出南門,並且大軍一路向南逃去,不可有半點停歇。


    董青領命。


    然後自己則和田汾坐鎮城中,明日一早由田汾親自出戰前去挑戰陳奉,並且李旻將明日挑戰之時應該如何說話,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田汾。


    田汾心裏會意,表麵上隻是連連點頭。


    董青見狀,急忙說道:“兩位將軍乃是主將,怎可冒險留在城中,還是讓末將留在城內殿後吧。”


    田汾聽完瞪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就你?你能撐得住陳奉幾招?讓你先走你就先走,哪那麽多廢話。”


    董青則被噎得說不出來半句話,無力的垂下了腦袋。


    田汾見到這個跟了自己近十年的家夥這副樣子,嘿嘿一笑說道:“要是以往這種時候,咱們都應該每人來上一大碗酒,可惜現在城裏半滴酒都沒了,董青,俺交給你個任務,明天你出城去以後,要先給老子找來一壇酒,等老子追上你們的時候,要親眼看見你把它端到俺的麵前,你聽清楚了嗎?”


    董青沒有說話,隻是垂下頭去默默流淚,他知道田汾這番話隻是為了安慰他,躊躇半天,才終於看向田汾李旻二人,互道一聲“珍重”,董青即刻下去傳令,帶上城內所有精銳士兵,連夜打開南門逃了出去。


    可謂人銜草馬銜枚,於漆黑的夜裏不敢點亮一絲燈火,董青領著城中僅剩的一萬餘人就此趁著夜色偷偷溜出南門然後拚了命的往南方跑去。


    第二日一早,眼看著平原郡內幾乎空了下來,隻留下幾百老弱殘兵裝模作樣的守在城中,這時候預備攻城的幽州軍則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久攻不下的城門緩緩打開,然後一個黑臉大漢騎著一匹烏騅寶馬從城中緩緩走了出來。


    黑臉漢子一出城門便挺起手中長槊指著人山人海的幽州軍陣便喊道:“陳奉陳孝許何在,老子是平原大將田汾,讓陳奉出來跟俺說話。”


    很快就有小兵把消息報道了陳奉那裏,陳奉聽見是田汾單人獨騎出了城,點名要見他,心裏也是疑惑,但是又想到平原郡城已然指日可破,自己幾十萬大軍在側,難道還怕他田汾搞什麽花樣,於是喊人來披上甲胄,牽來戰馬,提上長槊便頭也不迴的往兩軍陣前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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