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昨晚許奮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拎起大刀指著他們鼻子就罵:“我當你們都是什麽英雄豪傑,原來也隻是些喜歡裝神弄鬼的小人。”


    鍾離翊搖了搖頭,伸手示意許奮往旁邊看,許奮這才看見自己的那兩千人,竟然連人帶馬全都讓齊軍捆了個結結實實。


    但是他這一罵旁邊的田汾可不樂意了。


    田汾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瞪著許奮,許奮雖然抬著頭瞪他但是氣勢也絲毫不落半分。


    田汾齜著一口板牙對他吼道:“你又算個什麽東西,要不是軍師攔著,我早就該一槍捅了你。”


    站在地上的許奮也毫不示弱的罵了迴去:“你就是那個田汾?你有膽量敢在爺爺的刀下走上一遭嗎。”


    田汾聽見這話也不客氣,直接從馬上跳下來,幾步來到許奮跟前,對他說道:‘俺也不欺負你,你沒有馬,咱們就在地上過幾招。’


    許奮也不廢話,提起大刀迎麵就劈,田汾也是毫不手軟,挺槍就刺。


    槍比刀長,尤其許奮手裏這種大砍刀,但是那把大刀卻好似長在許奮手上一般,劈下去的大刀居然能以極快的速度抽迴身前格開了田汾的槍頭。


    田汾手裏更加伶俐,眼看槍頭被格開,於是使左手握住槍柄便掃。


    許奮見長槍衝腿下掃,便一個翻身躍了過去,使刀順著槍柄就去劈田汾握槍的雙臂。


    田汾看見那刀來的極快,如若反應慢了恐怕這雙手就要被齊齊劈下,隻見田汾雙手鬆開,使胸對著槍柄一抬,那長槍便劃過一道弧線又從另一邊飛迴田汾手中。


    許奮低頭躲過一槍,心道這田汾果然名不虛傳,十幾招下來打得自己隻能連連守住要害。


    田汾打起來也略微吃驚,這人的刀法居然如此迅猛淩厲,刀刀劈人要害,而且厚重的大刀竟被此人舞得密不透風,自己打了二十幾招全沒占到一丁點便宜,代州城中居然還有這等好手。


    於是田汾使出蠻力,使槍就往許奮腰上撞去,這一擊勢大力沉,卻被許奮穩穩格住。


    論力氣許奮可能比田汾稍不如,但是自己這套刀法勝在家傳,刀法以迅猛淩厲借力打力為主,許奮出刀又快又準,足以證明許奮果然把這套家傳刀法吃得通透。


    以往許奮用這套刀法與人比鬥戰場殺敵,對手往往因跟不上他迅猛的出刀而飲恨馬下,但是眼前田汾看起來五大三粗,身子如同鐵塔一般,但是沒想到身法竟然也如泥鰍一般滑溜,許奮幾次出刀又險又快都能被他躲開。


    步戰不比馬戰,無須策動戰馬奔襲,於是兩人很快過了八十幾招,但是雙方均沒有占到對麵便宜。


    這時候一旁馬上一臉笑意觀戰的鍾離翊開口了:“兩位將軍先住手吧,再打下去這天可都要黑了。”


    明知這話是句敷衍話,這才晌午,天怎麽就要黑了。


    但是交手的兩人還是默契的雙雙停住了手各自退開。


    這一退開還是能看出來些差距,那邊的許奮長刀杵在地上有些氣喘,但是這邊的田汾卻像沒事人一樣提著長槍麵不紅氣不喘,好吧即便他臉紅了,許奮也是看不出來的,誰叫人家天生就長了一張黑臉。


    其實打來打去許奮也慢慢發現了,再打下去自己可能要輸,畢竟力氣不如人家,這麽長時間全靠身法靈巧,再耗個八十迴合估計自己都沒有跑的力氣了。


    可是許奮不知道的是,眼前這位猛人可是曾經在馬下差點要了拓跋那熱命的人,拓跋那熱什麽層次,估計今天站在許奮麵前的是拓跋那熱,他都不用出手,隻須要把那把百斤重的大錘在手裏轉上兩圈,這位許將軍估計會一溜煙跑得比兔子還快。


    許奮把刀提起來,盡量裝作輕鬆的樣子,嘴裏卻還不落下風:“看來田汾也不過如此,也就是你把城裏那幫人嚇唬的狠了,那幫老酸才一個個聽見你的名字連站都站不起來。”


    已經翻身上馬的田汾聽見這話用眼睛斜睨了他一眼,說道:“你是不服還想再試試俺的槍?”


    許奮心裏一陣發怵,眼睛不自覺瞟向了鍾離翊。


    後者倒也給他麵子,連忙笑嗬嗬的打圓場:“不用再打了,不用再打了,我看兩位將軍平分秋色各有千秋。”


    田汾這才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許奮也借坡下驢:“既然今天都落到你們手裏了,你們要殺要剮就請便吧,隻是別傷我那兩千兵卒,他們也不過是跟我出來尋個活路而已。”


    鍾離翊點點頭笑道:“好說好說。”


    然後吩咐人收走了許奮的大刀,但是卻不用繩索捆他,隻押著他往大營中走去。


    半路上田汾嘿嘿笑著驅馬來到鍾離翊跟前小聲說道:“軍師,俺剛才演的還不錯吧,要不是俺留著手,恐怕那小子跟俺過不了八十招。”


    鍾離翊白眼一翻:“我看你要勝他也不容易。”


    田汾吧嗒吧嗒嘴,也不再說話。


    一直等到許奮和自己的兩千兵馬被押迴大營,他想象中的繩索鐵鏈也沒給他套上,就在許奮一臉迷茫的時候,鍾離翊則下令給兩千兵卒鬆了綁。


    就在那兩千人一個個大眼瞪小眼不知道齊軍賣什麽官子的時候,軍師鍾離翊慢悠悠來到了他們麵前,對著兩千人說道:“你們有多少人是為了吃糧拿餉當兵的?”


    人群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許久之後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一個聲音:“咱們不為錢不為一口飽飯,為什麽要來當兵打仗。”


    隨後鍾離翊又問:“那你們中有多少人,家是在那代州城裏的呢。”


    這時候有人答了:“咱們都是代州土生土長的。”


    鍾離翊又問了:“那你們為何不留在代州,為什麽不願意守著自己的家呢,你們就願意自己將來客死他鄉,死後做個無處可歸的冤魂嗎?”


    看著這一幕目瞪口呆的許奮這時候插了一句嘴:“有個屁用,輸了死的都是咱們這些可有可無的小卒子,贏了功勞全是那些當官的。”


    這時候人群裏麵有人喊了一聲:“說得對。”


    然後一群降兵就這麽嘰嘰喳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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