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那熱歎了口氣,活動了下才包紮好的胳膊,說道:“想不到胥軍中也有這麽厲害的人物。”


    此刻下麵坐著的千夫長聞言笑道:“還是將軍勇猛無雙,這次捉的這個叫田汾的,一直都是我邊軍的心腹大患,此人十分的悍勇,在大胥邊軍中也是少有,但是今天在殿下手中,居然如此輕易的就被活捉了。”


    拓跋那熱又飲下一大碗酒,抬手抹了抹嘴邊殘留的酒漬,揮手說道:“算不上是輕易,我也沒想到這人重傷之下居然還能如此勇猛,結果反叫他傷了我。”


    卻聽那名千衛仍是笑道:“還是將軍勇猛天下無雙,不愧為大汗帳下第一勇士,等到明日便派人把那田汾送到王爺那裏,砍了他的腦袋,好為我死去的萬千兒郎報血海深仇。”


    卻聽到拓跋那熱冷哼一聲,說道:“不用著急,等到明日我養好了傷勢,再一齊衝進胥軍陣中,把那個膽小如鼠的齊王一並捉迴來,然後砍了他們的腦袋懸在轅門上給我那死去的大哥報仇雪恨。”


    話音才落就有看守的小兵來報,說那白天捉到的胥將醒了,但是那人力大如牛,用了好幾條繩索都捆不住他,無奈用鐵鏈將他牢牢鎖了起來。


    拓跋那熱聞言卻笑道:“哦?他真的這麽快就醒了,等他能動了,就把他押過來見我。”


    那小兵領命而去,不多時就聽見帳篷外叫嚷聲不絕,隨後有人撩開簾門,隻見胥將田汾被五六個人用鐵鏈鎖著推到了帳篷中。


    那田汾進到了燈火通明的帳篷裏,看到了坐著的一眾羌軍千衛和正上方的拓跋那熱,反倒是安靜了下來,也不掙紮了,隻是掃了一眼帳篷上下,抬起頭傲然的站在原地。


    看見田汾被押進來,坐著飲酒的拓跋那熱用鼻子冷哼一聲,然後盯著他說:“你不是自詡本事很大的麽,怎麽現在變成我的階下囚了。”


    田汾看也不看他,冷哼一聲,鼻孔朝天,嘟囔道:“俺打不過你俺認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拓跋那熱怒極反笑,說道:“要殺你還不容易,隻是等到明天我把你們那個狗屁齊王一起捉來,然後把你們兩個的腦袋全都砍下來祭奠我大哥的在天之靈。”


    田汾又是一聲冷哼,說道:“你說錯了,你那個無頭兄長是我一槍挑死的,那顆蠻子腦袋也是被我一刀剁下來的,你要報仇殺我就是了,與他人何幹!”


    拓跋那熱麵帶譏笑,說道:“看來你們那個齊王果真不過如此,今天被我捉了大將也不敢搭救,反倒讓你在這裏為他包庇救他性命,我看也是就個欺世盜名的鼠輩罷了。”


    田汾呸的一聲一口痰吐在地上,喝到:“憑你也敢侮辱我家主公,哪怕今日田汾死在這裏,他日我家主公定會為我報仇踏平你們小小夷狄,將你們這群人全都碎屍萬段。”


    此話一出連那些坐在下麵的千衛也一個個惱怒起來,紛紛跳起來指著田汾鼻子破口大罵,卻聽見上麵的拓跋那熱怒喝道:“我偏不殺你,我要留著你的狗命讓你看著,你們那個鼠輩齊王是怎麽跪在地上給我磕頭討饒的。”


    隨後怒喝一聲:“把他給我押下去,誰都不許給他飯吃,餓他幾天,我倒要看看他的骨頭是不是還這麽硬。”


    這邊田汾被捉的消息傳到了中軍,此刻營中一眾將領嘩然一片,田汾的本事他們知道,怎麽才一照麵就被人家活捉去了,尤其那沈括更加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對鍾離翊抱拳道:“軍師也聽見了,此刻萬分火急,田汾被捉了去隻怕殿下現在危在旦夕,我等不能再待在這裏了,應該火速前往馳援才是。”


    這話一出一眾將領紛紛起身附和。


    卻見那鍾離翊仍舊不緊不慢的搖著羽扇,輕聲說道:“不急不急,等他說完。”然後手指了指傳探的馬彪,讓他把事情一件一件細細的說。


    沈括等人憤恨的坐下,隻等到那鍾離翊一邊搖著羽扇一邊細細的聽完彪馬的探報,才眯起眼睛細細思量起來。


    眾人見他這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好像不把齊王的性命放在心上,一個個又議論紛紛起來,最後仍是沈括出麵,大喝到:“若是齊王出事,我等的腦袋全都不保,今日雖無軍師命令,我沈括也要帶上本部兵馬前去接應齊王殿下。”


    然後眾將又是全部起身,紛紛附和著要隨他一同去。


    這時那慢悠悠眯眼思考的鍾離翊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怨氣衝天的眾人,才哈哈笑道:“諸位將軍不要著急,破敵之策就在今晚。”


    隨後他搖動羽扇示意沈括上前,沈括聽了那話將信將疑,不過還是收起來性子走到鍾離翊麵前,隻見鍾離翊讓他俯身,在他耳邊輕語交代了一番,那沈括才帶著狐疑的目光站起身來,考慮了片刻才向鍾離翊一拱手,領命出了營帳而去。


    這邊一眾將領全都安排了出去,隻留下來輕搖羽扇的鍾離翊,眯起眼睛微微笑著,隻是不知道他此刻想些什麽。


    三更時分,兩萬大軍兵分兩路,沿著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的陰溝暗壑疾馳而去。


    當漫天的繁星漸漸隱去,天色開始泛起魚肚白的時候,一夜未眠的周同等人被遠處嘩啦啦的一陣聲音驚動,放眼望向對麵羌軍陣型,顯然不知什麽時候對麵一萬多人已經悄悄鋪展開來,準備以合圍之勢吃掉三千齊軍。


    兵法有雲:倍則攻之,十則圍之。


    顯然拓跋那熱不是那種有勇無謀之輩,昨日的傷勢大大拖延了時間,其實他昨夜早就派人悄悄盯住齊軍動向,若齊軍連夜逃走他便可以趁敗軍散亂之際大舉攻之,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夥齊軍居然與他對峙了一整夜,但是遲則生變的道理他也是懂的,這裏距大胥邊城不過三百裏,所以天色剛亮拓跋那熱活動了下昨天傷到的右臂,雖然仍有些隱隱作痛,但已經不影響他提起巨錘。


    因此一碗酒下肚,拓跋那熱便迫不及待的翻身上馬,點齊兵馬準備一波衝進齊軍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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