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一切瞬息萬變,危機四伏。九方懷生雖然成功地避開了迎麵撲來的血盆大口,但卻無法察覺到隱藏在暗處的鋒利刀刃,瞬間被刺穿了身體。


    但十弦的真正目標始終是薩清寧。她飛身躍上半空,左手凝聚著神力,右手則彌漫著魔氣。


    刹那間,空中出現了上千把劍,分為神劍和魔劍兩個陣營,從左右兩側夾擊薩清寧。


    與此同時,地麵劇烈震動,仿佛海浪一般洶湧澎湃,不斷拍打衝擊著。


    薩清寧手忙腳亂,難以應對。她腳下突然失去支撐,數千把劍向她疾馳而來。她在空中迅速調整身姿,這些劍也隻是輕輕劃過她的皮膚,滲出絲絲鮮血,但並未造成致命傷害。


    不幸的是,那些無辜的村民也因此遭受牽連。


    墨寒匆忙畫出一艘大船,將所有村民安置在船上。


    由於地麵如同波濤洶湧的海洋,他隻能站在船頭,努力維持船體的平衡,以減輕村民們所受的痛苦。


    但如何讓十弦冷靜下來成為了一個棘手的問題。如果傷害了天宮的神明,無論他們是否有理,都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這讓墨寒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不知該如何解決這個困境。


    那艘小船晃晃悠悠地飄到了九方懷生的身邊,墨寒伸手將他一把拉上了船。


    “呸呸呸。”九方懷生滿嘴都是黃土,不停地往外吐著。


    墨寒迅速控製著船向右急轉彎,避開了地下突然冒出的尖刺。船上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滑向了右側。


    趙田看到船竟然朝著十弦駛去,不禁擔憂地喊道:“她現在如此危險,我們真的要靠近嗎?!”


    但九方懷生此時卻堅定地支持墨寒這樣做,並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讓大家有任何事的。”


    當有人能夠保證他們的安全時,墨寒便不再猶豫,徹底放開手腳靠近十弦。畢竟,隻有他才有可能安撫住十弦,想要結束這一切,也隻能依靠他親自出馬。


    靠近十弦後,墨寒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墨寒離開後,船身開始劇烈搖晃起來,船上的人們嚇得驚聲尖叫。九方懷生立刻運用混沌之力穩住船身,隨後站在了船頭,繼續掌控著船的行駛方向。


    “十弦!”墨寒聲嘶力竭地唿喊著她的名字,但她的眼神空洞無物,沒有絲毫反應,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


    這與平日的她大相徑庭,墨寒極少遇到無法安撫十弦的情況,心中不禁疑惑,究竟是什麽原因導致她如此失態?


    “她的脖頸!”九方懷生焦急地向墨寒喊道。


    墨寒低頭看去,隻見十弦的脖頸處出現了一個奇異的符號,正散發出暗紅色的光芒,顯得格外詭異。他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直覺告訴他這個符號絕不簡單。


    九方懷生臉色陰沉,他清晰地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抽取。


    平日裏,他的力量就如同水桶中的水,平靜而穩定。現在一旦運用力量,就好像桶身上突然被戳破了一個大洞,無法阻止力量如潮水般湧出。


    這種感覺和在西啟國時,歸真鏡吸取他的混沌之力如出一轍。


    經過一番仔細觀察,他發現混沌之力竟然源源不斷地湧向十弦,而此刻的她不僅陷入癲狂狀態,身體更成為了儲存混沌之力的容器。


    但他始終還未能想明白的是,十弦和墨寒從一開始都未有任何害人之心,他體內的混沌之力也公示六界,無人不曉,又為何直至現在才選擇奪取他的混沌之力。


    難道真如薩清寧所說,他們一直在等待時機?可這個時機究竟是什麽呢?


    九方懷生思緒萬千,他不知道到底是誰要奪這混沌之力,若說是十弦要這力量也說不通,畢竟她滿眼隻有墨寒,對權力並不熱衷;可若說是墨寒要這力量,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直接讓十弦殺了自己豈不是更簡單?


    這裏麵肯定還有什麽其他的陰謀和算計,隻是他一時之間無法看透罷了。


    薩清寧狼狽逃竄,一邊躲避著身後的追殺,一邊尋找著安全的藏身之處。她已經扛過了天火和海嘯,但麵對那千萬把劍的追殺,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這些劍似乎有著無盡的殺意,對她窮追不舍,仿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如果一個不小心,被其中一把劍擊中,那麽她必將遭受萬劍穿心之苦。


    與此同時,墨寒從背後抱住了十弦,試圖阻止她。下一刻,他卻被十弦釋放出的巨大神力震開,狠狠地砸落在船板上。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十弦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疑惑和震驚。


    以前,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十弦都不會傷害他,可如今,她卻變得如此陌生,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


    “十弦!”墨寒艱難地爬起身來,想要再次靠近她。


    但他卻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推開,讓他無法接近。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薩清寧使出渾身解數,將君樾甩了出去,然後迅速並攏雙指,讓君樾橫劍而立,試圖用一劍之力抵擋住那鋪天蓋地般襲來的千萬劍。


    盡管她竭盡全力,也隻是勉強抵擋住了一部分迎麵而來的劍。


    此時此刻,旁觀者們都能清楚地看到,薩清寧已經陷入絕境,她奮力用劍護住自己的周身要害。突然之間,她一個不慎,被一枚由水珠凝結而成的鋒利冰錐刺穿了肩膀。刹那間,她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隨著冰錐的刺入,一股奇異的力量似乎禁錮了她的身體,令她動彈不得。她隻能無力地躺在地上,用微弱的餘光看著那些趁機向她襲來的劍。


    她的眼神漸漸黯淡,緩緩合上,仿佛已經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就在這時,時間仿佛凝固了片刻。雖然她聽到了刀劍刺穿身體的聲音,但奇怪的是,她並未感受到絲毫的疼痛。


    薩清寧緩緩睜開眼睛,發現墨寒竟然用自己的身軀,擋在了她和那些致命的劍之間。


    周圍的氣氛瞬間變得安靜下來,隻有風的唿嘯聲在空中迴蕩。


    十弦驚愕得張大了嘴巴,而第一個發出驚唿聲的卻是廖蕊。


    緊接著,其他人也紛紛迴過神來,爭先恐後地想要跳下船去攙扶墨寒。


    此時的十弦正承受著難以忍受的痛苦,她緊緊地抱住頭部,仿佛在與某種無形的力量抗爭。她的嘶吼聲充滿了悲涼和絕望。


    而一旁的九方懷生則緊張地注視著她脖頸處的神秘符號,心中暗自思忖著是否應該離開船隻,試著運用自己的混沌之力去解開這個謎團。


    就在此時,一股洶湧澎湃的黃土海浪突然從後方席卷而來,狠狠地拍擊在船上,使得整個船體劇烈搖晃起來。


    九方懷生連忙穩住身形,以免摔倒。但由於情況緊急,他無法立刻去解救墨寒和薩清寧,隻能堅守在原地,焦急地等待時機。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遭受了同樣的困境。他們身上沾滿了黃沙,狼狽不堪,麵對天災人禍,凡人最是束手無策。


    而這一切都讓九方懷生感到十分棘手,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麵。


    這時,坐在屋中喝茶的江舟樓察覺到九方懷生的混沌之力正在被逐漸奪取,心中不禁湧起一絲不安。


    於是,他迅速起身,毫不猶豫的去往九方懷生所在的地方。


    當江舟樓到達時,卻發現這裏隻剩下一幅緊閉的畫卷。


    他施展法力將畫卷展開,才發現這幅畫卷竟然如此之長,上麵的人物如同皮影戲一般栩栩如生。


    正當他仔細觀察時,便看到薩清寧從畫卷的最左端一路奔跑至最右端,仿佛穿越了無數天災人禍。


    江舟樓試圖進入畫卷時,卻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阻擋著他。經過多次嚐試,他終於成功將自己的聲音傳入了畫卷之中。


    “懷生!”江舟樓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聽到熟悉的聲音,九方懷生心中湧起一股希望,他抬頭望去,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黑暗之中。遠處有一束光,他順著光線看去,竟然看到了江舟樓的身影。他喜出望外,連忙抬起手臂揮舞起來,開心地大喊:“師父!”


    但江舟樓根本聽不到九方懷生的唿喊聲。他隻能在畫軸上看見九方懷生望向他,然後抬手揮舞。他明白九方懷生此刻應該能夠聽到他說話,但無法迴應。


    江舟樓立刻安慰道:“別害怕,為師會想辦法把你從畫裏救出來。”


    九方懷生轉身看向身後的百姓們,高聲說道:“師父!不僅要救我啊!還有這些百姓也要救!”


    江舟樓隻看到畫中的九方懷生嘴巴張合,卻無法聽清他具體說了些什麽。他心急如焚,努力尋找解決辦法。


    墨寒受傷後倒地,陷入長眠。


    這時,十弦像是戰勝了內心的魔障一般,瞬間迸發出強大的力量。


    這股力量使得周圍刮起一陣狂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再次能看見時,十弦已恢複那天真純淨的模樣,她眼中噙滿淚水,心疼地跑向墨寒,抽噎著連帶身子一起顫抖。


    她伸出雙手,掌心發出柔和的光芒,正在為墨寒療傷。看著墨寒蒼白的臉色和傷口,十弦心中充滿了自責與悔恨。


    這時,原本波濤洶湧的黃土,隨著十弦的平靜而逐漸平息,船下一空,失去了平衡,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直墜落下去。


    “啊——”


    “哎喲!”


    眾人隨著船一同墜落到地麵,摔得七葷八素。


    九方懷生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緩了一下疼痛感,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快步走向墨寒和十弦。


    他仔細觀察著十弦,發現她脖頸間的黑色符號正在一點點的消散,逐漸恢複到正常膚色。


    “原來如此……”九方懷生恍然大悟。


    他內心仿佛有了個答案,這符號一定是導致十弦性情大變的根本原因,而那符號令十弦成了裝混沌之力的桶,他的力量不斷的往十弦身上湧去,若是溢出,十弦的性命必定不保,好在這一切都及時停止,才沒有落到最壞的下場。


    如今符號消失,混沌之力自然就迴到了他的體內。


    薩清寧趕緊上前,也用自身神力為墨寒療傷。


    當她看到墨寒傷勢穩定下來,生命無虞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同時對墨寒的態度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薩清寧這下才真的肯相信墨寒並未有過殺心,這些百姓也並不是他畫出來逢場作戲的東西。


    在畫外的江舟樓,試圖解開畫卷,將畫中人解救出來,可無論嚐試多少遍,他都毫無頭緒,甚至沒能摸索到門路。


    最後,他氣憤地卷起畫軸,握在手中,抬頭望向天空。隻見江舟樓化身成龍,直衝雲霄,帶著畫軸消失在了遠方。


    坐在北辭殿中還在與張玄之下棋的帝君浩倡,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棋盤,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走。


    突然,一聲巨響打破了寧靜,天宮仿佛都為之震動。


    兩人皺起眉頭,迅速站起身子,目光緊緊鎖定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天宮最近真是不得清淨。\"帝君浩倡用腹語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疲憊。


    \"先是人間妖邪作祟,現在又有人膽敢擅闖天宮。\"張玄之捋了一把胡須,隨後深深歎息道,心中充滿了憂慮。


    就在這時,大殿的門被江舟樓猛地一腳踹開。隻見江舟樓滿臉怒容,天兵天將們死死拉住他的衣角,但仍無法阻擋他的步伐,甚至被拖著前行了數米。


    天兵天將見沒攔得住,連忙鬆手單膝跪地,抱拳向帝君浩倡稟報:\"帝君,屬下實在是攔不住。\"


    帝君浩倡揮揮手,讓眾人退下,並示意張玄之也一同離開。


    張玄之路過江舟樓身旁時,忍不住好奇地瞥了一眼,卻驚訝地發現這妖帝臉上滿是憤怒。


    他不敢多問,連忙退出北辭殿。


    隨著最後一個天兵天將退出殿外,沉重的殿門再次緩緩合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帝君浩倡將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嘴角微微上揚,但那笑容卻沒有到達眼底,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今日又為何擅闖天宮?”


    江舟樓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將手中的畫軸拋出。


    畫軸在空中旋轉著,仿佛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帝君浩倡伸出手,穩穩地接住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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