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可有花坊?」


    雲千雪握著筷子的手一緊,喉嚨收束,吐字有些艱難:「什麽?」


    沒明白?


    音韶卿皺眉,撂下筷子,直言:「就是青/樓,這麽大的萬陽鎮能沒有?」


    這要是什麽佛修地界也就算了,其他的地方麽,嗬……


    雲千雪也放下筷子,隻覺得胃口全無,這上好的飯菜都難以下咽。


    甚至之前餓的生疼的胃,都開始翻湧,隱隱想吐。


    音韶卿直視著雲千雪,在等待著她迴答。


    「有。」


    區區一個字,重如千斤,雲千雪都不清楚她是怎麽打斷牙齒含著血吐出來的。


    「你怎麽了?」


    怎麽又一臉的難受?


    音韶卿有時候會覺得是不是自己太老了,怎麽很多時候她壓根不明白雲千雪的心思呢?


    還怎麽了?


    係統都無語了,宿主簡直就是一個無情的複讀機。


    天天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你不清楚?


    活該你單身!


    「沒事,我吃飽了,先去收拾。」雲千雪想扯出一個笑容。可是太難了,她最後還是木著臉迴了屋。


    她能感受到身後的視線,一直目送她離開。


    既然如此,為何不叫住她?


    坐在床邊的雲千雪覺得自己矛盾極了,一邊告訴自己正邪不兩立,不邊告訴自己努力一些讓自己變得有用,好留在她們身邊。


    明明有些時候被音韶卿刺的心髒發疼,但有時卻又對那些細緻的陪伴和在乎感動不已。


    「你這哪裏是感動?」不知何時跑出來的嫁夢坐在窗邊,把玩著自己頭髮。


    她歪頭,認認真真的問道:「我很奇怪,你是有感情缺失的問題麽?」


    「什麽?」雲千雪不明所以。


    「你看。」


    嫁夢非常確定的跳下窗子,坐在她對麵,微微挑眉用詫異的表情道:「你沒有自己的情緒。」


    「不可能。」雲千雪搖頭,她會心痛,會歡喜,怎麽可能沒有感情。


    「你這麽篤定。」嫁夢伸手按住雲千雪挑起的眉,笑道:「為什麽還要學我驚訝?」


    「你和我待在一起,我可沒少哭。」嫁夢翻身拿過屋裏的銅鏡,放在雲千雪麵前。


    「別忘了我可是青/樓出身的,這一顰一笑一落淚,我比誰都看的仔細。」


    這也是為何她更得音韶卿看重的原因,有眼色,有手段,這樣的屬下用起來更順手。


    「你很聰明,你知道別人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出來,你該怎麽反應,如何哭如何笑。」


    「但是……」


    嫁夢伸手指著雲千雪的心口,疑惑:「這裏真的動了麽?」


    雲千雪被說的又懵又想笑,「不動不就死了?」


    「你看你的笑。」嫁夢敲了敲銅鏡,「你的每一個笑容,弧度都不變。」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音韶卿那麽蠢,好吧,她有罪,她不該說她家尊上蠢。


    她家尊上隻不過是太,額,眼睛太不好使了。


    所以就連她家尊上都能發現雲千雪每一次的不對,每一次!


    如果是真愛那也就算了。


    可她家尊上直的恨不得和北淵比他娘的誰更直了,關注在雲千雪身上的視線雖與其他人不同,但更多的是對小貓小狗的感覺。


    雲千雪勾在唇邊的笑容僵住,那一抹弧度漸漸撫平。


    心中那股開心勁消失,她卻毫無波瀾,都是強行想出來的心髒跳動加快,被戳破幻想也就不裝了。


    「來吧,說說,為什麽要學別人?」


    她家尊上現在對這個小姑娘隱隱的在意過度,嫁夢可不希望最後她被一個木頭傷到。


    「不學的話,會和別人不一樣。」


    異類會被丟棄。


    不可否認她更喜歡待在音韶卿身邊,她不想被丟棄。


    「你不想迴到你師兄的身邊麽?」嫁夢納悶,明明雲千雪之前對潘楊要死要活的,恨不得心都掏給他。


    「我不知道。」


    實話實說,在潘楊身邊的時候,雲千雪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可以離開師兄。


    可離開了潘楊之後,雲千雪覺得她永生永世都不想再迴到潘楊身邊。


    「你好奇怪哦~」


    嫁夢苦惱的搓了搓胳膊,這樣的話她也沒辦法啊,那隻能去請教尊上了。


    「你要告訴卿前輩。」肯定的語氣。


    「對啊。」


    原本已經走到門邊的嫁夢突然退後兩步,扭頭看麵無表情的雲千雪,問道:「你不想我去嗎?你要是不讓我說,我就不告訴尊上。」


    「不必。」雲千雪不在意。


    雲千雪可以借著別人的表情動作眼神看出他們的想法,但是嫁夢在雲千雪臉上可看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不過權衡一番,還是尊上更重要。


    ……


    「迴來了?」坐在窗邊喝茶的音韶卿瞥了一身紅衣的嫁夢一眼,問道:「有什麽發現。」


    「有,萬龍暗行有千年雲靈草拍賣,但是是以物換物。」


    「不過據說賣的人想要陣法圖,我覺得這草有譜。」


    雲靈草,是煉製可重塑金丹的雲曦丹裏的一味草藥,十分珍貴。


    「尊上那小姑娘連感情都沒有,你對她那麽好做什麽?」嫁夢現在最見不得別人單方麵付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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