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惜了,小夏這模樣進宮當娘娘也使得。」馬氏說著,一方麵同情景夏,一方麵又覺得在情理之中,像鎮國公府這樣的頂級豪門世家,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以景夏的出身,根本配不上。


    「對了,你那個表弟呢?他這次沒跟你們一起迴來?」李栓對郭弋的印象十分深刻,這次沒看到他,覺得十分奇怪。


    「他並不是我表弟,他當年是宮中的禁軍統領,在宮中為李太後做事。我當年得罪李太後時,他曾出手相救。後來他被李太後設計陷害,就到永安鎮來找我。我讓他假裝成我的遠房表弟,待在我家。現在李太後倒台,他也不需要跟我迴來了。」景狄大致說了郭弋的事。


    李家人聽了隻覺得不可思議,又問了許多其他事,景狄一一圓了過去。這個時代信息傳播慢,永安鎮又偏遠,京城發生的事不可能那麽快且全麵的傳到這裏來,因此景狄隱瞞了一部分,真實的吐露了一部分。


    晚上睡在木板床上,隻覺得又冷又磕人,看來她過了一段時間的好日子,開始不適應鄉下的貧苦生活了,這才隻是開始。景夏在心中笑自己。


    北方打仗了,謝行遠也會去吧。他和陳靜姝的婚禮會如期舉行嗎?想到他之前說過的話,以及肚子裏的孩子,真不知他來得是不是時候。她不想讓孩子成為挽迴謝行遠的工具,更不想他尷尬的長大。


    李珍娘睡不著,睜眼看到景夏正坐著,問道:「還沒睡?」


    「娘,我睡不著。」


    「唉,娘知道你心裏難過。但你要認清現實,就算行遠對你還有情,你也不可能迴到他身邊了。為陳靜姝撐腰的,可是武進伯和張太後。如果你以後還想過安生日子,就不要再想謝行遠了。」李珍娘也為景夏鳴不平,但他們爭不過。


    「娘,我明白。」景夏應道。隻是現在不可能安生了,這個孩子,她到底生不生?


    「早些睡吧,明天還要應付那些嘴碎的鄰居,我們還要迴鎮上去收拾房子。」李珍娘叮囑景夏早些休息,但她也睡不著,隻能躺在床上假寐。


    景夏蓋上被子躺下,到後半夜才睡下,一覺醒來已是大天亮。


    馬氏和李珍娘做好了早飯,開始擺碗筷。早飯是紅薯粥和糙麵饅頭,外加醃蘿卜。景夏最近沒胃口,吃了一小碗紅薯粥就放下了碗筷。


    馬氏和兒媳黃氏見了,還以為她嫌棄早飯做得不好,心中有些不高興,大過年的,又不好表現出來。


    李珍娘是個會察言觀色的,知道她們婆媳兩想岔了,為景夏辯解說:「小夏這大半月來胃口不好,身子也有些不舒坦,所以吃得少。等我們鎮上的房子收拾好了,搬迴去之後就讓她爹給她好好瞧瞧。」


    馬氏聽後嗬嗬笑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小夏吃慣了山珍海味,這些粗糧稀飯都喝不習慣了呢。」


    李珍娘又夾了一個饅頭在碗裏,掰碎了喂給景明,「哪裏,小夏最不挑食了,隻要是能吃的,她都吃得下。」


    景夏聽後笑了笑,朝李珍娘投去感激的目光。


    用了早飯,家中的男人和女人都到鎮上幫景狄李珍娘收拾房子去了,景夏和楚月留下看家做飯。


    人多好辦事,鎮上的宅子隻用了兩天就修整好了,裏裏外外收拾得幹幹淨淨。第四天他們一家人搬了迴去。景狄一家迴鄉的消息沒多久就傳遍了整個永安鎮,許多從前的老鄰居都來串門,問他京城裏的情況。差不多都是問他以前是不是李太後身邊的紅人,景夏是不是做錯了事被謝行遠休了。


    景夏聽了心裏煩躁,索性閉門不出,景狄耐著性子解釋,這才堵住他們的嘴,好奇心得到滿足的街坊鄰居,才滿意的迴家,把自己聽到的八卦說給周圍的人聽。


    楚月也受不了這些人,私下裏對景夏抱怨說:「你說這些人怎麽就這麽喜歡打聽別人家裏的私事?非要刨根究底問個明白?弄得好像知道咱們家的事,就跟撿到銀子似的。也就爹有耐心,要是我早就趕那些人走了。」


    景夏整理著床鋪,無奈的笑道:「人都這樣,總喜歡說別人家的閑話。現在外麵指不定怎麽說我們家呢?」宮廷出身的禦醫和前朝禁軍統領,李馨媛的宮闈秘事,以及她嫁入豪門之後被休,哪一件不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置之不理,等那些人厭煩了就好了。


    「真是的,還以為迴鄉下會安生些,想不到更煩人。」楚月心煩得很,現在又沒景賢的消息,她心中更亂了。


    「等我們家無事可說了,他們自然就消停了,嫂嫂再忍忍就好了。」景夏勸她說,別人的嘴和心,他們一家人是管不住的。


    正月十五,是謝行遠和陳靜姝大喜的日子,因遇到大戰,喜事隻得從簡。不過陳靜姝的婚服,還是極盡奢華,李敏給了她應有的體麵。


    大戰在即,謝晉負責戰場後方的一切調度,謝行遠總領大軍禦敵,因此謝家父子兩人都不在京城,這場還禮就變得有些微妙了。拜堂時,新郎和高堂都不在,陳靜姝與新郎官的婚服拜了堂,這場婚禮,怎麽看怎麽奇怪。


    因謝行遠不在,謝晉又是謝家族長,因此陳靜姝雖嫁進了鎮國公府,謝家的族譜上沒有她的名字,官方也沒有相應的文牒下來,如此一來,陳靜姝依舊是個外人。不過李敏和陳靜姝以為,現在是非常時期,一切都可以順勢而變,隻要打完了仗,一切都會如願的。


    過了年後,天氣漸漸暖和,景夏也不瞞李珍娘和楚月,讓她們幫忙拿主意。不過景狄讓她自己做決定,如果想和謝行遠一刀兩斷,這個孩子就不能留,不過打胎對她的身體有害無利,不說以後有孕艱難,她以後的孩子也有可能體弱多病。


    「如果你要生的話,我們家也養得起。現在行遠在戰場,刀劍無情,萬一他有什麽閃失,也好有個後。當然爹也希望他旗開得勝榮耀歸來。」景狄對她說。


    景夏糾結了幾日,說:「我想了好幾天,還是留下他吧。我以後不會再嫁了,就讓他給我做個伴兒。謝家那邊,就暫時不要提了,迴到這裏,就在這裏過日子。爹,邊疆有消息了嗎?大哥可有寫信迴來?」


    「沒有,徽朝才折騰完不久,元氣還未恢複,也不知這一仗能不能贏。」景狄說,「不過你現在別想其他的,既然決定把孩子生下來,就和你嫂嫂一起養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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