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耗子一臉的不甘心,卻不得不答應,萬一那邊發現破綻追上來就糟了,不僅美人得不到,連小命也難保。


    「駕!」


    馬車往遠方疾馳,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郭弋騎著快馬往京城方向去,照這個情形,他是趕不上了,索性放慢了速度緩慢向前行進。


    一輛馬車疾馳而過,夜風吹起車窗簾,郭弋無意間朝馬車內瞄了一眼。他從前是禁軍統領兼刺客,練就了在夜色中辨別人和物的本事。馬車內的少女一身大紅喜服,釵環首飾已經卸下,臉上的妝還未洗淨。雖然隻看了一眼,他便覺得那女子有些熟悉。而這大半夜的,她不在洞房,要被送到哪裏去?


    郭弋心覺不對,調轉馬頭追了上去。兩人見有人追來,立刻加快速度。郭弋見此情形更覺不對,一個飛身落在車頂,又迅速的翻到馬車門前,將二人踢下馬車,勒住了韁繩。


    劉三和李耗子見馬車被劫,迅速抽出腰間的佩刀,一左一右的將郭弋攔住。


    「勸你少管閑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劉三威脅道。他們二人武功不弱,自是不怕郭弋。


    郭弋見他們兩個的架勢,更覺得有鬼,放狠話說:「今天的閑事我管定了!」說著躍下馬車,與二人打鬥起來。他之前右手被廢,練就了左手使劍的本事,如今右手複原,雙手均可使劍,加上他本就是頂尖的刺客,武藝超群,沒多會兒功夫就把劉三和李耗子打趴下。


    二人見勢不對,上頭又對他們下了死命令,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否則自行了斷。趁著郭弋收手的空檔,拔劍摸了脖子,血濺了一地,很快就沒了氣息。


    郭弋見二人像死士,更懷疑馬車內那女子的身份。等他看清馬車內那紅衣女子的容貌後頓覺大事不妙。今天不是景夏和謝行遠成親的日子嗎?她怎麽會在這裏?還被兩個武功高強的死士連夜送出京城?這其中出了什麽事?


    他出了馬車去檢查劉三和李耗子的屍體,什麽也沒有。算了,先趕迴京城要緊。郭弋喊了景夏好幾聲,又拍了拍她的臉,掐她的穴道,景夏仍無任何反應。看樣子背後害她的人下了不少迷藥。


    郭弋想著先將人送迴京城,就著那輛馬車往迴趕。天不助他,馬車沒走多久,一個車輪就壞了,馬兒受驚拚命往前跑,眼見著就要衝進河裏,郭弋隻得揮劍斬斷韁繩。馬跑了,隻剩殘破的車身,景夏從車內摔了出來,頭碰到石頭磕出一個血窟窿。此處離京城還有一百多裏路,現在又是半夜三更,荒山野嶺路崎嶇不平,前不挨村後不著店,郭弋頓時火冒三丈。但此時也隻能將心頭的那團火壓下。


    將景夏扶了起來,掏出常備的金創藥敷在她頭上。現在沒了馬車,隻能走迴京城了。郭弋背起景夏,在黑夜中一步一步的往京城方向走。


    十月中旬的天氣,已經很冷了。後半夜下了一場雨,寒意更甚。庭院中的銀杏葉落得滿地都是,早起的仆人開始打掃庭院。


    「怎麽迴事!」男人暴怒的聲音傳來,跪了一地戰戰兢兢的丫鬟。美得令人窒息的女子一臉驚悸,此時的她裹著一床絲被縮在牆角瑟瑟發抖,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意,隻可惜眼前的男人不是憐香惜玉的主。


    謝行遠看向陳靜姝時,額頭和手背的青筋暴起,「你們伺候她梳洗!」他自己披了一件外衣,無心整理儀容,離開了婚房。


    陳靜姝害怕極了,謝行遠的模樣像是要掐死她一樣。丫鬟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隻得聽吩咐服侍新夫人。陳靜姝此時是一隻乖順的綿羊,任由丫鬟們為她梳洗打扮。


    謝晉今天起了個早,等著喝兒子和兒媳婦敬的茶。看到兒子衣冠不整的出現在廳中,不由奇怪,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謝行遠迴道:「爹,小夏不見了。」


    謝晉奇怪:「昨天鬧洞房的時候還好好的,人怎麽不見了?」


    謝行遠陰著臉把這事說了一遍:「我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今早起來發現小夏變成了陳靜姝。明明昨夜喝合巹酒的時候還是小夏……」


    謝晉頭疼:「昨夜你迴房之後,就沒發現不對?」還以為靖遠侯消停了,哪知他會使這招。


    謝行遠昨天高興,在宴席上多喝了幾杯,加上他那些軍中同僚又一股勁兒的灌他酒,他來者不拒都喝了,昨夜還是下人扶他迴房的。他那時迷迷糊糊的,陳靜姝和景夏又長得像,也沒注意人已被換成了陳靜姝,就和她圓了房。


    「唉!」謝晉氣得跺腳。現在事難辦了。


    謝行遠現在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爹,兒子沒主意,您給想個辦法吧。」


    謝晉火冒三丈,一拳擊碎了茶幾,說:「怎麽辦?當然是先派人把小夏找迴來!把昨夜伺候的丫鬟婆子小廝還有喜娘等人全都看住,一個也不許離開鎮國公府半步!這件事一定是靖遠侯府做的,老子跟陳沛銘沒完!」


    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啊,靖遠侯府把人換了,將陳靜姝送了過來,對景夏一定不會手軟,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把人找迴來。「我馬上去!」陳靜姝他不會再動,既然定遠伯家也是受害者,他要看靖遠侯府怎麽解釋。不過他哪裏知道,靖遠侯府和定遠伯家早就商量好了,兩家對外宣稱是陳靜姝嫁過去,而實際嫁過去的是藍氏的女兒陳麗芙。這個時辰,武墨和陳麗芙正在給家中的長輩敬茶。


    陳靜姝忐忑不安的待在新房中,那些丫鬟為她梳洗打扮好後,送了一份早點來,之後就再也沒理過她。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不會後麵的事會不會按他們計劃的方向走。既然上天已經幫過她一次,那就再幫幫她吧!陳靜姝祈禱著。


    謝行遠調了府中的府兵和家丁外出找人,又去了京兆尹。陳述完事情的經過後,京兆尹賣他麵子,讓今日有空閑時間的手下幫忙找人。


    謝行遠現在隻祈求景夏還活著。想到靖遠侯府算計他,眼中湧現濃濃的殺機。迴到府中,謝行遠讓人備好馬車,他要去靖遠侯府討個說法。


    謝晉得知之後,與謝行遠一起去靖遠侯府。父子二人帶著府中剩下的府兵,押著陳靜姝到靖遠侯府。敲開靖遠侯府的們後,謝行遠一腳踢倒家丁,說:「讓陳沛銘和藍氏出來見我!」


    家丁見謝行遠父子來勢洶洶,連滾帶爬的去請靖遠侯夫妻。聽到這個消息後,夫妻二人十分平靜,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就等著謝家父子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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