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李藏名!李藏名你出來”


    一瞬間的靜止之後,齊經霜奮力想要掙脫那捆綁他的鎖鏈,然而卻無濟於事,他想要迫切的去找李藏名問清楚為什麽他要汙蔑自己的父親,然而他卻再不可能見到李藏名。


    認清這一點後,齊經霜也已經精疲力盡,他癱坐在高台上,心中絕望的想,所有人,所有人都誤會他爹……他渾渾噩噩,視線與人群之中的百折門對上,他認出來那飄揚的旗子是那一夜殺他家人的旗子,於是又立刻激動起來,指著那旗子,大聲喊道


    “我爹……你們要殺我爹……那你們為什麽不殺他們我家人也被他們殺盡了,為什麽他們還能出現在這裏?他們也罪不容誅,我也要他們血債血償!”


    那是一陣又一陣熙熙攘攘的議論之聲,時間卻並沒有太久,討論的結果便已經出爐,有人壓下諸多討論之聲,說道


    “百折門之舉……固然過於手段激烈,但……到底也是為江湖除害,不過是失了一些分寸,既是如此,那便罰了此後百折門,不可再對人出手。”


    齊經霜:……


    什麽意思?


    齊經霜迷茫的看著所有人,看著他們點頭,附和,完全不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就這樣?


    不用血債血償?


    不用下誅殺令?


    不用罪不容誅嗎?


    “這就是論道會,這就是公平正義的論道會哈哈哈哈!!!”


    齊經霜雙肩顫抖,而後笑出聲,又忍不住大笑起來,他笑的五髒六腑全都疼痛起來,卻無法停止,直到他笑的一絲力氣也沒有了,他才猛地抬起頭,又要奮力站起來,卻隻換來一陣鎖鏈響動。


    於是他也隻能身軀匍匐在高台上,盡力挺直了身軀,滿目血絲惡狠狠的看著台下所有的人,掃視一圈之後,最終落在高高在上的那群人身上,他大聲喊道


    “你們不殺,那我自己來殺,我自己報仇我要殺了你們所有人……我要殺了你們所有汙蔑我爹的人,為我爹,為我娘……為我家陪葬啊!!!”


    他的聲音穿透心神,讓不少人都感到心中不適,那仇怨已經遠超一個孩子該有的情緒,所有人的視線分別落在齊經霜與長空禪宗的禪師身上,那是在無聲的催促禪師做出有關齊經霜的決定。


    一個想殺天下人的孩子,果然遺傳他父親的狠毒……是絕不可能放過,當做無事發生的。


    


    “接下來,齊經霜會被關入長空禪寺的淨心塔內淨心贖罪直到他能認清他父親犯下的罪過,明白自己說了什麽大逆不道的話,而後誠心向善,才會被放出來,可惜他被塔中的魔僧傳功,順便種下魔心,叫他的仇恨憤怒之心更加根深蒂固了,乃至於懷著滿腔仇恨,徑直破塔而出……你覺得我現在報名,成為長空禪宗的弟子,然後找時間去淨心塔內幹活,趁機賺他的好感可行嗎?”


    白盡歡輕衣緩帶,獨自一人坐在屋簷之上,背上背著一隻劍袋,裏麵沒有劍,隻有一隻拂塵那拂塵到底太顯眼了,他帶著出現在這裏,隻怕要為他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第033章 忽降少年


    白盡歡低頭看著論道會上發生的一切,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天道閑聊,天道並未現行,隻是寄身在一隻橘色的長毛貓上。


    他一說話,附近因為沒有位置,於是隻能同樣擠在屋簷或者樹枝上的人便忍不住朝他看過來,一個人坐在屋簷上自言自語,怎麽看都覺得太奇怪了。


    不過當看到他身邊探出一個貓頭的時候,雖然仍然覺得這人有什麽毛病,到底沒有那麽害怕了。


    世上也不是沒有喜歡寵物喜歡到了和寵物說話的人。


    和寵物說話,總是沒有和空氣說話詭異。


    雖然和一隻貓說話,也不見得多正常就是了。


    天道聽到白盡歡的話後,倒是詫異的抬頭看了看他,不敢相信的說


    “你要剃頭?”


    白盡歡看了它一眼,莫名問道


    “我為什麽要剃頭?”


    天道便說


    “長空禪宗可是天下禪宗之首,不收俗門弟子,至少俗門弟子不會被允許在宗門內擔任什麽職責,就算是小小的看門弟子也不行,你想進去,不就是要先剃頭嗎。”


    白盡歡:……


    白盡歡想了想自己剃光頭的樣子,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雖然自己長得也還行,但是果然剃光頭還是需要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顯然,他這方麵的承受能力不怎麽行。


    “那還是算了。”


    他才適應自己長頭發的樣子,並不想立刻就去體驗做光頭是什麽滋味。


    而在白盡歡沉思如何能不剃頭的前提下,進入長空禪宗內接觸到齊經霜時,下麵之人也已經走到了要帶齊經霜往靜心塔內去的流程。


    隻是,卻出現了意外。


    就在長空禪宗的弟子要上了高台將齊經霜帶走的時候,卻忽而砰砰幾聲,隨著幾聲哀哀慘叫之聲,那些弟子便一個接著一個的從台階上滾落了下去。


    “這就是名門世家,我看不過如此。”


    一聲清亮含著嘲笑的聲音響徹天地,隨後,便有一道人影像是一隻輕巧的燕子一樣,落在了高台之上,落在了齊經霜的身邊。


    那是一個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人,青襟白衣,揚眉明眸,又穿著輕衣窄袖,手裏倒提著一隻短劍,站在高台上,頗為意氣風發。


    “你是何人?來此作甚?”


    人群之中出現一陣的騷動,無人看到他是怎麽出現的,似乎也沒人認出來他的身份。


    那少年人聽到有人問他的來曆,便哈哈一笑,說


    “你們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至於我來做什麽”


    他的聲音一頓,而後朝著齊經霜半蹲下去,手起劍落,捆綁齊經霜手腳的鎖鏈便被齊齊砍斷,而後他一把將齊經霜拽了起來,朝著眾人眨了眨眼,露出狡黠的目光,而後道


    “當然是來救人的,人我帶走了,不謝!”


    說完,他也不多說其他廢話,便腳下一點,拽著齊經霜掠空而去。


    這變故來得太過於突然,眼睜睜看著他帶著齊經霜逃離了人群,那才有長空禪宗的弟子接到命令去追人,自然也有其他門派的弟子接到了詔令去追,一時間場麵頗為混亂。


    而下麵議論紛紛,屋簷之上,白盡歡與天道也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感到了意外,白盡歡看著那少年一溜煙的逃跑,顯然是計劃多時,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是誰,怎麽出現在這裏,我不記得這裏安排有人劫法場啊?”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你又做了什麽改變劇情的事情。”


    天道看向那人影逃離的方向,聲音裏也帶上了無奈,是說白盡歡嘴裏說著要盡量不動劇情,實際上幾乎每天都在改變劇情吧!這是又做了怎麽,才讓劇情發生了變化。


    白盡歡也很冤枉這次他是真的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呢,怎麽就突然發生了預料之外的變故。


    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白盡歡便道


    “算了,跟上去看看就知道是誰了。”


    白盡歡不再拖延,便朝著那兩道身影逃離的方向追去。


    


    那少年人的修為雖好,然而他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救下齊經霜,本就是出其不意,如今要甩開後麵跟過來的追兵,而且是帶著一個齊經霜,卻是明顯捉襟見肘了。


    長空禪宗本就香火旺盛,平日前來燒香請願的客人都絡繹不絕,更何況參與論道會的人太多,長空禪寺附近的村鎮早已經是人滿為患,二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亂竄,到底是不如長空禪宗的弟子對這些街頭巷口熟悉。


    他們兩個東躲西逃,是想著往人少的地方跑,或許就好拜托追兵,卻沒有想到跑到了河邊,現下正是摘蓮蓬的季節,長空禪宗附近這條長河裏,已然是停滿了小舟,而河岸邊,也是站滿了來此戲水納涼之人。


    二人最終被堵在河邊,密密麻麻的人群全都看著他們,是逃無可逃,錯眼見了那河水上接連不斷的船隻,那少年人左右看了看,最終下定決心,又低頭看向齊經霜,問道


    “小子,你會遊泳嗎?”


    齊經霜早已經被他拉著跑的暈頭轉向,此刻聽到問話,下意識便點了點頭,而後又立刻搖了搖頭,他隻是跟著別人去水裏捉過魚,若說是會遊泳……他也有些心虛。


    但是這不是讓他心虛糾結的時候,那拉著他的少年,見他點了頭,便一把拉著他跳上了一隻裝滿了蓮蓬的小舟。


    他二人一踩上去,那小船便劇烈的晃動起來,惹得船上的少女也嚇得不輕,拿起來竹竿,甚是驚恐的看向他們,若非看著這兩個少年人還沒自己年紀大,而且長得眉清目秀的不像壞人,那竹竿便立刻打過去了。


    那少年立刻朝她伸手,連忙朝著那少女眨了眨眼,嘿嘿笑了一聲,輕聲安撫道


    “別怕,別姐姐,你別怕,我們這就走啦。”


    還沒說完,那少年看中了下一隻小船,便拉著齊經霜繼續跳了過去,身後追兵雖然也跟著跳了過來,然而到底不比地麵平穩,況且隻為追一個齊經霜,倒也沒派修為多麽高深的弟子前來,因此也都隻是跟著一條一條的船上跳著追逐。


    因此他們之間始終隔著七八條船的距離,但是船隻再多,也不過一會兒便走完了所有的船,眼前隻剩下一望無際的河水,再沒有可供他們落腳的地方。


    那少年深吸一口氣,就要拉著齊經霜往水裏跳的時候,眼前卻又輕飄飄靜悄悄的飄來了一隻頗為典雅素淨的小舟,船上搭著素白的幕簾,靜靜的停在了他們麵前。


    這船當然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但是也隻有一點點而已。


    那少年人隻是多看著這突然飄過來的小船一眼,而後還是深吸一口氣,就要往下跳的時候,便忽然聽到一聲輕笑傳入耳中,將他嚇了一跳,差點從船上跌倒河水裏去。


    那聲輕笑之後,隨後便一道溫柔輕鬆的聲音從眼前這隻船上傳出


    “二位,這麽喜歡在水裏逃命嗎?上來吧,送你們一程。”


    這是:……


    二人對視了一眼,是都覺得有些古怪,但是身後追兵馬上就要追了上來,再沒有給他們思考的機會,兩個人不做他想,便跳上了船,身後追兵後腳也要往船上跳的時候,腳下卻一打滑,“撲通”一聲,落入水中。


    而後麵的人再想跟上時,便有清風催送,小舟立刻飄遠了。


    自然也有人想要踏水而來,卻不知道為何,都像是撞上一層屏障,三三兩兩的落入水中,是怎麽也追不過來。


    一大一小兩個少年跳上了船,看著身後追兵是真的追不過來了,便齊齊鬆了一口氣,又忍不住竊喜,此刻才想起來去看救了他們的人那是一個穿著青衣薄紗的男人,長發係著一條青色的帶子,像是隱居之人,此刻正低頭信手撥弄茶爐,好像隻是順手救了他們而已。


    他的身側窩著一隻橘色的長毛貓,倒是目光炯炯的看著他們準確的說,是看著那少年人。


    被那隻貓這樣直勾勾的盯著看,不知為何,竟然讓少年心裏生出一點無所適從的惶恐。


    “你嚇到他了。”


    白盡歡拍了一下天道的貓頭,讓它往身後躲去,而後便示意眼前兩人走進來歇息。


    二人雖然走進來,到底還帶著一些戒備,尤其齊經霜,不知為何,眼前之人雖然麵帶微笑,卻讓他自心中莫名生出一種排斥。


    然而救他出來的那少年人卻是率真灑脫之人,心裏對眼前人疑惑,便直接開好奇的詢問


    “你是誰?”


    白盡歡輕輕搖頭,也看著他們笑道


    “我救了你們,難道你們不該先自報家門嗎?而且你們為什麽被長空禪宗的人追著跑?進來坐下說吧。”


    齊經霜皺眉,戒備的看著他,然而那少年人卻已經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盤膝坐下,而後毫無防備,立刻便說


    “多謝先生救命我叫徐華燦,長空禪宗的人追著我們跑,當然是因為我救了他們要關的人啊諾,就是他了。”


    徐華燦朝著齊經霜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又朝他招手,很是自來熟的說


    “不用你站在那裏吹風監視,過來坐會兒唄,反正那群禿驢是追不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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