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裏安清了清嗓子,開始念。


    從他腦子裏麵出去的東西,自然記得十分清楚。


    說出的故事十分順暢流利,裏麵的矛盾高潮也是頻頻。


    “停。”洛斯曼道。


    阿裏安懵了,他就是減少了一些而已,就被發現了?


    不能吧,洛斯曼應該就聽過一次,不能記得這麽清楚吧。


    接著,他的想法得到了應驗。


    “少了。”他聽見洛斯曼說。


    阿裏安裝模作樣,“怎麽了?”


    洛斯曼淡淡,“給西恩講的是什麽樣的,現在就重複一次。”


    “不要少,不要多,懂了嗎?”


    阿裏安覺得自己好像被雌蟲壓製了,但是,他又不太反感,他喜歡在監獄的原因就是這個。


    不太喜歡其他蟲順著他,主要順著他,阿裏安覺得渾身不自在。


    比如他說今天太陽炸了,都會有蟲附和說,是的,沒錯,太陽就是炸了的荒謬。


    還是監獄好,還是雄蟲好。


    敢與他反駁觀點,論證辯題。


    在監獄裏麵,數洛斯曼最能與他交流,真是他的好搭檔,雖然洛斯曼挺氣蟲的。


    “懂了。”


    不就是規規矩矩把他的故事重複一遍嗎?簡單的很,剛剛縮減可是為了洛斯曼好。


    可惜了,不懂他的苦心。


    阿裏安開始從剛剛斷掉的部分開始,“你在質問我,質問我們的感情,雄蟲很和雄蟲憑什麽不能在一起……”


    阿裏安邊看洛斯曼的神色邊說,開始還小心翼翼,後來,他已經徹底投入進去,慷慨激昂。


    “蟲神在上,哪怕我們都是雄蟲 ,哪怕不被這個世界接納,我相信,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將兩隻雄蟲的愛情念的擲地有聲,無比令蟲動容。


    阿裏安都看到,有雌蟲被感動的哭了。


    他愈發滿意自己的故事。


    自己還沉浸其中,點了點頭,拍了拍手。


    至於西恩說的問題,肯定是西恩講的不好,與他的故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的故事,完美到無懈可擊。


    他驕矜昂起來,“念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洛斯曼站起身來,“可以了,送他迴去。”


    阿裏安迴去的路上還與雌蟲交流,“我是不是念的特別好,這是我最滿意的作品了,你都哭了,臉上都有了淚痕 。”


    “快擦擦,別哭,他們的故事還沒寫完呢。”


    雌蟲擦了擦,努力抑製住嘴角的笑容,他事先知道好笑,但是,沒想到會這麽好笑。


    怎麽會有雄蟲編寫雄蟲之間的愛情故事,還是對抗全世界那種。


    全世界可能根本不知道你是誰。


    他印象最深的一句就是,蟲神在上,我願意為他懷上蟲蛋,撫育蟲崽。


    故事裏麵的蟲可都是雄蟲啊!!!


    狗血淋頭,但是,真的很上頭。


    雌蟲不說話,他怕一出聲音便破功。


    阿裏安順利迴到自己的小房間,舒服躺在床上。


    不一會兒,他聽見敲牆的聲音,咚咚咚,咚咚咚。


    阿裏安敲迴去,對麵更激動了,不斷敲著。


    “有病啊,敲牆幹什麽?”阿裏安大叫道。


    這裏隔音不是太好,可能隱隱約約聽見聲音,聽見對麵的蟲道,“蟲神在上,我願意為他懷上蟲蛋,撫育蟲崽。”


    “哈哈哈哈哈哈哈”對麵一串笑聲。


    阿裏安本來是躺著的,聽見這個聲音,騰的一聲坐起,“有病啊。”


    “蟲神啊,哪怕全世界都說我有病,我都要與他在一起。”對麵又說道。


    阿裏安氣極了,這是他寫的東西,但是,為什麽這些蟲會知道,“腦子裏麵裝的什麽,有意思嗎?”


    這樣把他的故事說出來,真的很羞恥。


    對麵道,“你不知道,我滿腦子裏麵都是你,我的身,我的心,我的一切,你的信息素是那樣吸引我,哪怕你是雄蟲,我也喜歡你……”


    阿裏安忍著氣,“有什麽問題好好說話,別搞這些。”


    這和熟悉的蟲,把自己當年的囧事在鬧市念出來有什麽區別。


    對麵又道,“我們之間的問題很多。”


    阿裏安長長吐出一口氣,“有什麽問題。”


    趕快解決,別念了別念了。


    對麵是怎麽知道自己的故事的,難道是他被帶走的時候,有蟲進來偷走他的本子了?


    對麵道,“我是雄蟲,你也是雄蟲,我的信息素不喜歡你,抱歉。”


    “還有,我喜歡的是雌蟲,已經有雌君了,快要結婚了,你不要來騷擾我了。”


    阿裏安被氣到了,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他猛踹牆幾腳,“你有本事站到我麵前繼續。”


    “我要結婚了,我沒有決心站到他的麵前與他告別,再見了”對麵的聲音繼續傳來,“婚禮,他來了,所有的蟲都很驚訝,終究是瞞不住了,蟲神啊,原諒我的自私,我想要和他走。”


    “原諒我的怯懦,我又想逃避,這是我的婚禮,我不能 ,不可以。”


    “請放開我,我們都是雄蟲,怎麽可以做這樣的事情,他的手捏住……”


    阿裏安徹底受不了了,這裏可不是他本子上寫的,這裏是他剛給洛斯曼講的故事裏麵加的。


    就連給西恩講的故事裏麵都沒有這些。


    靠!


    他被坑了,他被洛斯曼坑了。


    這些東西到底被多少蟲知道了。


    他躺平了,蓋著被子,可以掩蓋他的哭聲。


    他可是雄蟲啊!!!


    為什麽現在變得這麽可憐。


    晚上,阿裏安徹底知道了,到底有多少蟲知道這些故事。


    他真的很開心,真的,他發誓。


    用自己的蟲格發誓。


    晚上吃飯,今天不是單獨吃,阿裏安第一次在外麵與其他雄蟲一起吃,隻是,那些蟲看他的眼神不對。


    終於,一隻雄蟲走了過來,“同為雄蟲,居然不知道你腦子裏麵都是這些,雖然繁衍很重要,但是雄蟲與雄蟲之間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阿裏安嘴裏的草嚼到一半,硬生生咽了下去,“我知道。”


    雄蟲與雄蟲不會有好結果,但是,為什麽要和他強調啊,還是重音。


    “你,唉……,要不出去後,找個雌蟲試試,雄蟲不好,性格不好,身體也不好,賺星幣能力也不好。”


    “你不是雄蟲嗎?怎麽這麽說自己。”阿裏安道。


    還有,雄蟲性格不好嗎?


    他沒覺得啊。


    他覺得自己超級棒的。


    雄蟲身體不好嗎?


    他沒覺得啊。


    他覺得自己身體特別強壯,能和雌蟲對打不輸。


    至於賺星幣能力。


    他是雄蟲啊,為什麽要工作賺星幣。


    阿裏安不理解。


    接著,又來了一隻雄蟲,“他們最後私奔成功了嗎?最近真的有蟲婚禮出問題了。”


    接著,這句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其他雄蟲紛紛參與了進來。


    “主角為什麽會喜歡雄蟲啊,他難道不覺得兩隻雄蟲在一起很奇怪嗎?是因為裏麵另外一隻雄蟲的叫聲好聽嗎?”


    “雄蟲在床上的叫聲什麽樣子的?你是不是聽過啊,抑製環也可以用在雄蟲身上嗎?我用在自己身上能不能行,哪家牌子有推薦。”


    “雄蟲和雄蟲親吻真的會有電流通過的感覺嗎?電流不是用來懲罰不聽話的雌蟲嗎?雖然咱們這邊不允許了,但是,我給自己用可以嗎?要推薦牌子。”


    阿裏安微笑,“……”


    這都什麽跟什麽。


    為什麽腦迴路會跑到這個地方,為什麽要給自己上抑製環,為什麽要試圖理解電流通過身體。


    既然這樣,別怪他不客氣,笑容擴大,“蒂亞這個牌子不錯,買最新款。”


    “這樣啊,等我出去就買。”


    “他們私奔成功沒?後麵劇情什麽樣的,你什麽時候寫,我等著看,阿裏安,你什麽時候出紗爾灣,萬一你出去的比我遲,我看不到怎麽辦,加個光腦聯係方式,你把這些發賬號裏麵,我迴去慢慢看。”


    這個阿裏安可不能答應,“不行。”


    “為什麽不行,我可以讓其他蟲為你推廣,讓另外一邊的蟲也看見這些,你就出名了。”


    阿裏安可不願意讓自己出名,他自己有兩個賬號,萬一暴露被扒了,他寫的東西就瞞不住了。


    他上次還寫了好幾篇。


    不過,又有新的問題來了,他都迴複不及時。


    “阿裏安,你寫的那些是不是自己體驗過,我看的都想找個雄蟲伴侶,來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好像和雌蟲在一起確實不開心,感覺自己就是個精神海按摩器。”


    “雄蟲與雄蟲在一起,誰娶誰嫁啊,他們會辦婚禮嗎?能登記嗎?叫雄君嗎?還是什麽?太好奇了。”


    阿裏安被問住了,他沒想那麽多啊。


    不過,這當然不能被發現,故作神秘道,“後麵的事情給你更加精彩,你們要耐著性子等待,然後等我給你們編,哦不是,我來好好構思。”


    阿裏安成功將一群雄蟲拿下。


    裏麵有喜歡的,也有看不上的,“雄蟲與雄蟲,好惡心。”


    不過,不用阿裏安來反駁,其他雄蟲已經替他罵迴去了,“管你屁事兒,嘴裏就會句惡心,你把你雌君弄流產不惡心嗎?自己惡心看什麽都惡心,惡心東西。”


    “惡心東西。”


    “惡心東西。”


    後麵的蟲也跟著附和道。


    那隻蟲還要繼續,雙方開始罵戰。


    接著,一隻碗飛到那隻蟲的頭上,湯湯水水灑了滿頭,戰爭一觸即發。


    那隻蟲被圍毆了。


    他的聲音還隱隱約約傳出,“惡心惡心就是惡心,你打死我,也是惡心。”


    “那我就打死你。”


    啪嗒,一隻抑製環套在一隻雄蟲手上。


    電流瞬間接通。


    被圍毆的雄蟲大笑道,“抑製環,爽不爽,讓你們打我。”


    他悄悄把抑製環帶進來還真的是個聰明決定。


    “爽。”那隻雄蟲答道。


    所有雄蟲停下後,有雄蟲看著抑製環躍躍欲試。


    詭異的場景在這裏蔓延。


    阿裏安覺得他們瘋了,被圍毆的雄蟲也覺得他們瘋了。


    兩隻蟲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看著那些雄蟲一個接一個玩弄抑製環。


    呲呲呲……


    電流的聲音,以及雄蟲身體緩緩的抽搐。


    阿裏安看的目瞪口呆。


    這都什麽事兒啊。


    一個抑製環當玩具。


    阿裏安嚴重懷疑這裏雄蟲的心理狀態,都瘋了吧。


    “瘋了,瘋了,都瘋了。”阿裏安喃喃道。


    他抱著的雄蟲同樣喃喃,“蟲神啊,我看見了什麽。”


    那是抑製環啊,雖然他開的電流不大,但是那滋味兒也不好受,會讓身體酥酥麻麻的。


    他一定是瞎了。


    這裏混亂的場景很快引起雌蟲的注意,趕忙將他們控製住,洛斯曼最終將目光釘在了相互抱著的兩隻雄蟲身上。


    阿裏安也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快速將手撒開,“這可和我沒關係,都是他。”


    他指向身邊的雄蟲,“他私自將抑製環帶入紗爾灣,我懷疑那不單單是抑製環,裏麵肯定有違禁藥品,你看看其他雄蟲,都精神不正常了。”


    那隻雄蟲搖頭如同撥浪鼓,“和我沒關係,是他的故事,他講的故事引發這些事情。”


    阿裏安炸了,“我就是講個故事,你的抑製環怎麽拿進來的,說,是不是與紗爾灣雌蟲有勾結。


    他轉移話題。


    “沒有,你別瞎說。”那隻雄蟲立刻道。


    阿裏安可不管,立刻離得遠遠的,“我就是個吃飯的,什麽都不知道。”


    洛斯曼接過抑製環,皺了皺眉,這到底怎麽帶進來的,能藏在哪裏?


    其他雄蟲本來隻是習慣爭搶而已,試了試之後,有些雄蟲想要逃離都出不去,被迫再次體驗,體驗多了,還真的有點爽,停不下來那種。


    洛斯曼站到一隻雄蟲麵前,雄蟲還一副興奮模樣,“蟲神在上,原來抑製環還能這麽玩,原來抑製環是為我準備的。”


    兵荒馬亂的一天,洛斯曼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其他雄蟲知道阿裏安講的故事是他做的,他弄成音頻給其他蟲播放了。


    循環播放。


    也許是劇情太過炸裂,這些雄蟲記得很牢固。


    走之前,還嘴裏念叨著,“蟲神在上,我願意為他懷上蟲蛋,撫育蟲崽。”


    “蟲神在上,我也願意……”


    “蟲神在上,我也願意……”


    “……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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