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你就是跪下求本使,本使也絕不可能再迴來!”


    房俊一笑,說道:“那倒不會,外使稍等片刻,就明白了。”


    說著,他轉頭對著房忠使了使眼色。


    房忠點了點頭,轉頭離去。


    剛才在來的路上,房俊在車上已經告訴他,等會要怎麽做了。


    很快,房忠再迴來的時候,拉來了一輛牛車,同時還有幾個仆役。


    牛車上擺放著十幾個箱子。


    “外使請看。”


    房俊指了指牛車上的箱子。


    等到房府的仆役將箱子打開以後,執失思力大吃一驚。


    “這是……”


    執失思力感覺眼前都被黃金的光芒給照的睜不開眼睛。


    “……”


    執失思力眸光中閃爍過一抹貪婪,但很快冷聲說道:“這些不夠!”


    他這次出使大唐,要從大唐朝廷要到兩年歲貢。


    這一車的錢帑,不過是九牛一毛!


    房俊笑道:“是不夠,這些隻是朝廷的態度。”


    “還需要外使再給一些時間。”


    房俊肅然說道:“畢竟籌錢,也不容易啊。”


    “隻要外使願意給時間,在下可以說服朝廷,多讓你帶迴半年的歲貢。”


    執失思力頓時有些心動。


    半年的歲貢,那可不是小數目啊。


    要是能多待會去半年的歲貢。


    頡利可汗那邊肯定高興!


    “好!”


    執失思力想了想,說道:“本使就再給你們一點時間!”


    “你可不要讓本使失望啊。”


    房俊肅然道:“外使放心。”


    “在下還有些事,就此告辭了。”


    說完,房俊拱了拱手,然後帶著房忠轉身離去。


    等到房俊坐上馬車,房忠坐在車夫位置上,迴頭低聲問道:“郎君,咱們接下來去哪?”


    “迴家。”


    房俊打了一個哈欠,說道:“該迴去等消息了。”


    …………


    穩住執失思力的一個多月時間裏。


    房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送一箱錢帑過去,好讓執失思力感覺到朝廷確實在辦事。


    而在這天,房俊剛剛從鴻臚寺迴到房府,就看到房玄齡一臉興奮的站在府邸外,好奇道:“父親,你怎麽站在這裏?”


    “為父等你呢!”


    房玄齡激動的迎了上來,說道:“遺愛,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


    房俊眼眸一亮,可算是打起來了,連忙問道:“戰況如何?”


    房玄齡笑得合不攏嘴,“你李伯父率領三千精銳騎兵,冒著嚴寒,從馬邑出發,向惡陽嶺挺進,頡利沒有想到突利會裏應外合,更沒有想到李靖迴率兵突如其來!”


    “李靖之後進擊定襄,僅用了一晚上,便攻入城內,俘獲隋齊王之子楊政道以及前隋蕭皇後。”


    房玄齡興奮不已道:“李靖這次迴奏朝廷的奏折中,也為你表功,他說要不是你改進的弓弩,也不會這麽順利!遺愛,這次你功不可沒啊!”


    果然跟正史中記載的沒有什麽區別……房俊直接忽略到房玄齡對他的誇讚,而是問道:“頡利呢?”


    房玄齡圓臉上掩飾不住的笑容,說道:“頡利被抓了!”


    “啊?”


    房俊神色一怔,有些不敢置信,“被抓了?”


    這不能吧,正史之中,頡利逃亡以後,並不是沒有兵馬在身邊,相反,他很快就拉攏到了很多突厥兵馬,和唐軍對峙。


    一直到來年的二月,才因為唐軍的出其不意進擊,導致被抓。


    這怎麽提前了這麽多?


    房玄齡見他不敢置信的模樣,耐心解釋道:“因為蘇定方!”


    “……”


    房俊愣了許久,蘇定方……還真跟他有關係?


    房玄齡仿佛沒有看到房俊臉色的古怪,繼續說道:“在頡利逃亡之後,蘇定方在李靖同意之後,帶著數千名精銳騎兵追趕而上。”


    “誰也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將頡利給抓了!”


    “不,也不能說誰也沒想到……”


    房玄齡眼神之中也多了幾分古怪,望著房俊說道:“為父記得當初在折衝府之中,你就說過,滅突厥之戰必然跟蘇定方有關,真是一語成讖啊……”


    “想必那蘇定方也是因為記住你這句話,才想到頡利可汗逃亡之後,帶著騎兵追擊,李靖之所以答應,恐怕也是因為這一點……”


    房玄齡越想越覺得驚奇,嘖嘖道:“你真是把他安排的夠明白的啊!”


    “……”


    房俊扯了扯嘴角,好家夥,繞了一圈竟然能繞迴來,問道:“女帝知道嗎?”


    “當然知道了。”


    房玄齡笑得合不攏嘴說道:“現在滿朝文武都已經知道了,你不知道今天早朝上多熱鬧,不,應該說多安靜!”


    “今天早朝上,女帝宣布了突厥頡利可汗被抓以後,整個朝堂上那叫一個寂靜無聲!”


    “然後……女帝就說自己懷孕的事。”


    聽到這話,房俊忽然渾身一激靈,不敢置信看著他,“啊?女帝說了?”


    房玄齡嗬嗬道:“廢話,這個時候不說,什麽時候說?”


    “那朝臣的反應呢?”房俊小心翼翼道。


    房玄齡摸著下巴道:“朝臣都還沒從突厥被滅、頡利可汗被抓的戰報中反應過來呢。”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女帝讓下朝了。”


    房玄齡拍了拍他的肩膀, 笑吟吟說道:“總之這件事,你功不可沒,等著被封賞吧,為父現在迴來告訴你一聲,這會還要去尚書省府衙,你好好歇著!”


    說完,他轉身而去。


    封賞……房俊神色有些恍惚,封賞兩個字,在太上皇還把持朝政的時候,跟他一點都不沾邊。


    而現在不一樣了。


    頡利可汗被活捉,突厥那邊日後也再不能成為外患,女帝坐下的皇位已經穩固,朝堂上再也不會有人反對。


    畢竟,突厥被滅對大唐而言,不啻於核彈現世!


    大唐步入盛唐,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真好啊……”


    房俊深唿吸了一下,感受著清新空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這會執失思力恐怕也蒙圈了吧。


    他應該也很快就能知道,頡利可汗被活捉的消息。


    不過,這都是小事。


    重要的是,以後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身邊也再不會有什麽威脅!


    房俊伸了一個懶腰,臉上的笑容也愈發的濃厚,以後的大唐生活,怕是要比想象中的更舒爽了!


    …………


    多年後,長安的一處郊外豪宅之中。


    房俊身穿青衫常服,手裏舉著一個酒杯,優哉遊哉的站在庭院之中,對著屋中的美女畫著畫。


    那名美女神色淡然,身穿一襲胡服,側臥在軟塌之上,眯著眼眸盯視著房俊手中的筆。


    就在此時,一名身穿火色長裙的貌美女子,走了進來,聲音清脆悅耳道:“房俊,菁菁人呢?”


    菁菁,正是他跟女帝的女兒。


    房俊頭也不迴說道:“在弘文館上學呢。”


    李靜姝噢了一聲,瞅了一眼側臥在軟塌上的齊王妃,撇了撇嘴,以前就感覺這兩個人有一腿,今天被她抓了一個現行,但也沒說什麽,畢竟她現在跟房俊的關係也有些說不清楚。


    她望著房俊麵前的案幾,上麵擺放著紙張,房俊正在上麵作畫,而畫中的人物,正是齊王妃楊妙玄。


    李靜姝蹙起眉頭道:“你在畫齊王妃?”


    “瞎說。”


    房俊瞅著她說道:“我畫的是《女帝圖》。”


    李靜姝睜大美眸瞪著他道:“你別騙人啊,你說你畫的女帝圖,怎麽沒看到你畫皇姐啊?”


    房俊道:“因為女帝在上朝啊。”


    李靜姝睜大眼睛,很快想明白過來,合著因為女帝在上朝,所以你才敢在這裏給齊王妃作畫?


    “昭寧公主,等會輪到你了,我也給你做一幅畫。”


    房俊的聲音忽然響起道。


    “房俊!”


    昭寧公主迴過神,頓時一聲嗔怒,在豪宅中響了起來。


    房俊在嬉笑打鬧中,一邊作畫,一邊感慨著,大唐的日子還真不錯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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