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一句久違的國罵脫口而出,徐清清一下子從炕上跳下來,三兩下穿好鞋子,抓起放在櫃子上的草帽就往外衝。


    睡覺之前還萬裏無雲的天空,這會已經布滿了烏雲。


    伴隨著的還有時不時響起的雷聲,眼見著一場大雨就在眼前。


    小麥不能被雨淋的嚴重,因為陰雨天有可能隻是一會,不到十分鍾,也有可能是連續兩三天。


    一旦麥穗被雨淋濕,運氣不好又撞上連續的陰雨天,不能及時曬幹的話,捂在一起就會很容易發黴或者發芽。


    發了芽的小麥磨成麵一般被稱為芽麵,這種麵粉是不能吃的,因為吃了會中毒。


    發了黴的糧食就更不能吃了。


    徐清清火急火燎地跑到麥場,驚奇的發現攤開來晾曬的小麥已經有一半被收起來了。


    一捆一捆零散的小麥會被人碼成一個高高壯壯的麥垛子。


    再在頂端蓋一個大大的草帽,這樣雨就算淋也隻會淋濕麥稈,麥穗不會受到影響。


    而正在忙碌的隊員們臉上隻有焦急,一些年紀大點的人甚至連焦急都沒有,更不要說是慌亂了。


    他們這些人一輩子都在靠老天爺吃飯,和老天爺搶飯吃,這樣的場景早已經經曆了千百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見狀徐清清的心也奇跡般的鎮定了下來,她迅速地走過去加入到救援的隊伍當中。


    越來越多的人過來幫忙,終於在最後蓋帽的時候,冰雹下來了。


    沒錯,就是冰雹。


    原本一直以為是大雨的徐清清沒有絲毫防備,直接被從天而降的冰雹砸了個正著。


    “哎喲——”徐清清一把捂住自己的胳膊,疼得呲牙咧嘴。


    剛才一個足足有三分之二個雞蛋大的冰雹砸在她的胳膊上了。


    因為出來的匆忙,所以徐清清並沒有穿上外套,坨大的一個冰雹直接砸在胳膊上,等過了一會兒一看,被砸到的地方都有些青了。


    這還不算是最糟糕的,在往迴衝的時候,密集的冰雹把草帽砸的東倒西歪,還有一個正中靶心,砸在了帽子頂部的一個小窩窩裏。


    這疼痛也就比沒戴帽子稍微輕一些,徐清清疼的淚花都冒出來了,但就是不敢伸出手,生怕再給手上來一下。


    啥也別說了,直接衝吧!


    說來也是徐清清倒黴,剛衝到最近的屋簷下躲避冰雹,就在她站定沒兩分鍾,冰雹停了。


    冰雹停了?


    停了?


    徐清清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青色,欲哭無淚。


    然而這並不算結束,徐清清看了看天色,決定還是趕緊迴家。


    這次運氣還算不錯,剛跑迴家,大雨傾盆而下。


    劈裏啪啦的密集雨點落在房頂,很快屋簷水就聚集成了一條條水線,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有越來越粗的跡象。


    這場大雨看來並不像前幾天的那場雨一樣就持續十來分鍾。


    她的預料確實沒錯,這場大雨一直下到將近黃昏的時候才停下來,雨一結束,漫天的烏雲就跟收到了召喚似的,沒兩分鍾就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邊的紅霞顯露出來,太陽的最後一絲餘光映射著天邊的烏雲,將半邊天空染成了金紅色,別提多好看了。


    這一場雨一結束,晚上徐清清就看到了漫天的星空。


    真的是那種在後世隻在手機上看到的星空,就連她小時候在農村都沒見到過。


    不出意外明天肯定是個大晴天。


    第二天徐清清是被一縷陽光照射在臉上喚醒的,早上天亮的早,徐清清的房間周圍又沒有遮擋物,所以每天早上太陽剛一出來就能照射到。


    如果換做平時,這會她肯定不在炕上了。


    但是昨天剛下過大雨,今天不管是地裏還是麥場裏都是濕漉漉的,泥濘不堪,想要幹點啥根本不可能。


    不過來到這裏這麽久,徐清清也算是尋摸到了一點規律。


    今天上午被太陽暴曬過之後,下午就可以繼續曬麥子了。


    麥子已經連續被曬過兩天,今天再曬一遍,這兩天就可以碾麥子了。


    現在連收割機都沒有普及到,更不要說是脫粒機了,和割麥子一樣全憑人工。


    而碾麥子要用到石碾,把麥子碾上很多遍,讓麥粒和麥殼秸稈脫離。


    石碾是一個很大的石軲轆,不知道是用天然的石頭還是水泥做成的,總之特別重。


    那兩頭被視為寶貝的老黃牛也被牽了出來,用兩根繩子做了一個牽引繩,和石碾牢牢地套在一起。


    人們把捆成的麥子又撒開,按照順時針的方向整整齊齊地攤成一個圓形。


    石碾壓過的麥子變成了一整片,麥粒也夾雜其中。


    這是一個十分漫長的過程,但沒有機器,這已經是效率最快的方法了。


    攤上一片要用整整一天的時間才能將麥粒和麥秸稈完全脫離,在此期間,人們都三五成群的坐在場地邊上說說笑笑。


    旁邊還放著從家裏帶來的水和餅,還有小孩子們從山上摘來的各種小野果,如山杏,刺泡等。


    徐清清對刺泡的味道還挺喜歡,打算等這陣子忙完之後去山上找一些迴來。


    當然人們也不是幹坐著,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走過去用木叉把底層的麥子翻上來,把上層已經碾幹淨的麥子翻下去。


    來來迴迴,一天得差不多四五次。


    下午的時候,攤開來的麥子已經碾的差不多了。


    把牛牽到一邊,卸下石碾,等待良久的老根叔連忙走上前把牛牽走,滿臉都是心疼的神色。


    經過一整天的出力以及烈日的炙烤,牛身上都有肉眼可見的汗珠。


    牽迴牛棚自有牛棚的人照料。


    而這邊留下來的人們用叉子把秸稈中的麥粒抖在地上,然後就把秸稈堆成了麥秸垛。


    不僅要堆,每挑上去一層都會叫好幾個孩子上去使勁踩踏,這樣能保證麥草垛更加結實。


    如果中間是空虛的,一旦下雨雨水就會順著縫隙從頭淌到尾,裏麵的麥草也會跟著發黴。


    現在的買麥草垛還是十分值錢的,人們會挑出完好無損的麥稈來編麥辮,也會收集起來用來燒火。


    牛棚裏的牛到了冬天也會用這些麥草當飼料,有時候縣裏還會來人收購麥秸垛,運氣好的話能賣幾十塊錢,有專人收購,據說是用來造紙的。


    有時候麥秸垛也會成為農村孩子的城堡,在這座鬆軟的城堡裏,孩子們可以打仗,可以挖地道,可以比賽,隻是玩了一整天後,渾身上下成了灰色,身體表麵都粘著一層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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