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就不去了。”賀錦茹拿起沙發上疊好的寶寶衣服,“家裏還有兩個小的需要照顧,正是用人的時候!”


    “是賀慍哥的兩個孩子嗎?”隋霖驍問。


    賀錦茹笑著點點頭,“我在家裏看顧兩個小的,你跟賀彤去玩兒。”


    隋霖驍麵色一喜,壓抑下激動道:“謝謝阿姨!”


    “嗬嗬,年輕人,就該多出去逛逛,沒事兒老憋在家裏,容易生病的。阿姨支持你們......”


    隋霖驍聽出了賀錦茹的弦外之音,有些靦腆的附和道:“阿姨說的對。”


    賀彤不快的眼神望向賀錦茹,“媽,我都還沒答應呢!你怎麽——”


    “哎呀,霖驍都找上門來了,哪有拒絕人的道理?”賀錦茹抿嘴笑,她就知道她家女兒絕對不會成為李家口中“沒人要的二手貨”。


    “霖驍啊,你先給客廳坐會兒!我跟賀彤上樓說兩句話啊。”


    不等隋霖驍作出迴應,賀錦茹立馬拉著賀彤上了樓。


    “傻丫頭,是不是隋霖驍約你晚上出去,被你拒絕後,才找到咱們家來的?”


    賀彤狐疑的看著賀錦茹,“媽,你可以去當偵探了!怎麽什麽都瞞不過你......”


    “我的天呢,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傻女兒!”


    賀錦茹撫了撫憋悶的胸口,迅速關上門,壓低聲音教訓起賀彤,“隋霖驍多麽單純的一個孩子,他親生父母都沒了,又跟咱們知根知底兒的,你嫁給他省去多少麻煩?你知道現在多少商界、政界、世家豪門,爭著搶著要將女兒嫁給他?條件這麽好的男人,巴巴上趕著你還不要,你想氣死你媽呀?”


    “霖驍還是個孩子。”賀彤垂下眼瞼,遮蓋住瞳孔裏的情緒,“我從小就把他當弟弟。”


    “他可沒把你當姐姐!”賀錦茹用手指狠狠戳了下賀彤的腦門兒,“我從前為什麽不讓你去隋二叔家,不讓你跟霖驍接觸?青春期的時候,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對!現在你的身世公諸於眾了,還有什麽好忌諱的?”


    “媽,你這也太現實了吧?”賀彤揉了揉被戳痛的腦門兒,“我敢說,你絕對是因為隋霖驍現在變帥變有錢,才會撮合我跟他!你想讓我進隋家做當家主母,才幫他拉紅線!”


    “反正不管怎麽樣,隋霖驍就是我心意的女婿!他從前叫我大媽,現在叫我阿姨,以後還得叫我媽!”賀錦茹不承認賀彤剛才說的話,叉著腰“哼”了聲,“隋霖驍追你的事,最好傳到國外去!看李家人還怎麽囂張?!”


    “媽,我說了,霖驍是我弟弟,要改變這種觀念很難的......”


    “走走走,哪兒那麽多廢話?趕緊約會去!我巴不得看到李家人吃癟的嘴臉。”


    ...


    賀彤被賀錦茹強行攆出家門。


    龍舟賽還沒開始,兩個人並肩而行在江邊散步。


    今晚的江邊熱鬧非凡,來觀賽的人數不勝數,賣鮮花氣球的吆喝聲不絕於耳。


    賀彤心事重重,無暇欣賞周圍的風景,隋霖驍正不知如何開口打破這僵硬的氣氛,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哥?”


    “對啊,我跟賀彤觀龍舟賽來了......”


    “啊?什麽在外邊兒過夜?我沒......賀彤她......她還不是我女朋友呢!你別亂說。”


    隋庭鬱低沉悅耳的聲音傳到了賀彤耳朵裏,“裝什麽?你想得到賀彤,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男女之間摩擦出來的火花,一瞬間就能燃燒成烈火。你嫂子擔心你突然間沒有經驗,讓我告訴你注意事項......”


    隋霖驍捂著手機,紅著臉聽完。“我知道了,哥。”


    隋霖驍掛斷電話以後,對上賀彤探究的眼神,尷尬的摸了下後腦勺。


    “我哥說話就是這麽直接,替我操心慣了,想到什麽問什麽!你應該也了解他的性格,他說的話,你別太在意。”


    “你跟隋庭鬱說了追求我的事?”


    “當然說了。”隋霖驍年輕英俊的臉鄭重起來,“我隻剩下我哥一個親人,長兄如父,將來我的婚姻大事,還需要他幫忙操辦!我喜歡什麽樣的女人,當然要第一個告訴我哥。”


    賀彤吸了口氣,“那隋庭鬱怎麽說?”


    畢竟她跟隋霖驍曾經是姐弟,突然發展成戀人,這麽亂的關係,她不覺得隋庭鬱那樣嚴肅執拗的人會同意。


    隋霖驍勾了勾唇,“我哥說,肥水不流外人田。”


    “......”


    “這些年,爸把你養的這麽好、這麽優秀,與其便宜了別的男人,不如我霸占了。”


    “......”


    “我哥還說了,你智商高,學習能力強,我跟你結了婚,將來我們生得孩子也會聰明漂亮。”


    隋霖驍見賀彤一語不發的望著自己,執起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溫柔的聲音哄著說:“別不開心了。你知道多少人想搶著要你?我危機感很強的,不然怎麽這麽著急下手?哥剛才都在電話裏催我了......”


    賀彤還是不太適應在隋霖驍麵前轉換身份。


    她將手抽迴來,手掌上的餘溫另她不自在的捏了捏掌心。


    “我隻是覺得,兜兜轉轉一大圈兒,最後卻還要迴到隋家,有些難以接受罷了。”


    這樣的話另隋霖驍感到欣喜,賀彤終於不再因為他曾經是她弟弟,而拒絕他。


    “現在的隋家已經不是從前的隋家,往後嫁給我,隋家隻由你說了算。”


    賀彤沒答話,繼續往前走,“霖驍,你說,人這一生為了什麽活著?名......利?還是愛?”


    賀彤在賀錦茹身上沒看明白。說她圖名利,一開始就寧願做外室,說她圖愛,卻拋棄了一個最愛她的男人。


    賀慍倒是清醒,為了媳婦兒寧願隱匿於市井,做一名普通教師。可同時拋棄了他曾經最在意的身份跟地位。


    輪到賀彤......她自己就像這江上的一片落葉,伴隨著潮水掙掙紮紮、浮浮沉沉。連自己的人生都沒得選擇......


    看到賀彤眼眶濕潤,隋霖驍心知她在為了李家不肯離婚的事煩心。


    想讓她情緒好起來,隋霖驍望著江邊拍打過來的浪花,由衷迴答:


    “這個問題,我也是剛剛才有的明確答案。”


    “追愛的人,也不外乎名跟利。三者缺一不可,人人都想要!”


    “而事實上,大部分人沒得選擇。上天給什麽,我們都當成恩賜。”


    隋霖驍輕輕一笑,情深繾綣的注視著賀彤:“名、利,都是贈與。隻有你......才是我的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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