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法器東倒西歪,陳若雲死死的抱著身旁的櫃子才沒被摔倒。


    黑色旋渦越轉越快,陰冷的氣息遮蓋了整間屋子!


    隔著牆壁,有不少藏在大廈裏的飛禽走獸被吸了進來。


    陳若雲大喜過望。


    “太厲害了,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我隻要能擺布隋淮晟,整個隋家就是我的天下!哈哈哈哈……”


    “噗!”


    驀地——


    薩滿法師噴出一口鮮血,猛地栽倒在地。


    陳若雲的笑聲戛然而止。


    “……”


    “我不......不行了!”


    “對方請了玄門祖師爺!比我的道行不知高多少倍......”


    “我馬上就要被邪靈反噬,你......你好自為之!”


    薩滿法師剛一說完,盤旋在屋頂的巨大旋渦突然分解出十幾個頭,伸展出無數隻觸須——


    觸須像藤蔓一樣緊緊纏住地上的薩滿法師,將其身體卷進了那空洞的、深不見底的黑色旋渦之中。


    “啊......”


    伴隨著旋渦快速閉合,撕裂的哀嚎聲從裏麵傳來。


    十幾隻邪靈的頭顱鑽進了黑霧裏,密密麻麻的咀嚼聲令人作嘔。


    “啪!”的一聲,一具血淋淋的無頭屍體掉了下來。


    就連那長袍都變成了血衣。


    天花板上的黑霧瞬間散去。


    “......”陳若雲嚇得渾身顫抖,她扶住牆壁才勉強沒摔倒。


    剛才這一幕屬實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


    她沒想到被邪靈反噬,會是這種慘烈的死法!


    “薩滿法師既然已經暴露了,那隋家的人一定會追過來!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恰逢此時,樓道裏傳來錯落不急的腳步聲,陳若雲慌慌張張的拉開門,想要逃跑。


    黑壓壓的保鏢已經從樓道盡頭席卷而來。


    “糟了,是隋庭鬱的人!”


    如果落到隋淮晟手裏,那個老男人充其量把她賣到東南亞的窯子裏。


    可若是落到隋庭鬱的手中,能有一百種叫人求死都不能的辦法......


    想到這裏,陳若雲立即將門反鎖,快速跑到窗戶前麵踩上去。離地麵三十三層樓的高度令她雙腿打顫。


    “咣——”的一聲,保鏢將門踹開。


    陳若雲就算死我不想被隋庭鬱抓走。


    她一咬牙,跳了下去。


    “烏兒烏兒烏兒......”


    保鏢們聽到樓下的警報聲,迅速衝到窗戶前麵。


    離地將近一百米的距離,陳若雲將私家車砸了個大坑,整個人摔得成了爛泥。


    一個血肉模糊的圓點,依稀可見。


    “先生,這個女人跳樓了!”一名保鏢大聲喊道。


    “去找最好的入殮師,盡量把她拚湊起來……就算死了,也要讓我爸見到屍體。”


    “……”


    隋庭鬱望著倒在血泊裏的無頭屍首,和地上灑出來的香灰與狼藉,冰冷的表情沉默了片刻,“任何人都不要碰這裏的東西。將案發現場錄個視頻,報警處理。”


    “另外,把這件事曝光給媒體!”


    隋庭鬱撚動著黑沉發亮的佛珠,仿佛想到了什麽極其有趣的事情,他勾著唇道:“題目就擬——花心老富豪隋淮晟玩火自焚,最新小蜜謀殺親爹。”


    “......是,先生。”


    ......


    隋淮晟坐在沙發上,一身白色西裝顯得他紳士儒雅,渾身上下散發著老男人的成熟氣息。


    看完平板上的最新新聞報道後,他頓時被氣得臉色鐵青。


    “渾蛋!”


    “孽障!”


    “家醜不外揚,庭鬱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這小子是故意的——畜生不如的東西!”


    別墅裏所有的護衛和傭人,早就被隋庭鬱的人帶走,新安排的一批明天才能正式上崗。


    眼下幾百平米的客廳裏空蕩蕩的,隋淮晟的怒吼聲仿佛喊在峽穀的迴壁。


    坐在椅子上的隋振軒抬起老眼,“你罵誰?”


    “......”隋淮晟心中雖然氣自己管教不了親生兒子,但想起管家剛剛報告的事,一向冷硬的他,心中對老爺子生出無限愧疚。


    “爸,庭鬱沒把我放在眼裏,該罵。”隋淮晟收斂情緒,滿滿解釋。


    “我剛罵我生的,你又開始罵你生的。早知道咱們三代互看不順眼,我當初打光棍多好!”隋振軒的魂魄已經被星寶歸位,他神誌清明的歎了口氣,拄著拐杖起身,“我明天就去結紮!”


    “......爸?”


    “爸!”


    隋淮晟叫了兩聲,隋振軒仿佛沒聽到似的,顫顫巍巍進了電梯。


    “看好老爺子,別讓他不吭不響的給自己結紮。”隋淮晟對著旁邊的女管家吩咐。


    “是......老爺,還有一事,我得向您稟報!”


    邱真從口袋裏掏出一隻銀灰色錄音筆。


    隋淮晟剛剛端起的茶杯又放下,皺著眉頭接過。


    “裏麵是什麽?”


    “薑小姐和陳若雲的對話!昨日薑小姐交給我的,讓我替她保管。您這兩日沒迴來,一直沒機會告訴您——相信您聽完之後,會有所判斷。”


    邱真微微一笑,快步跟上隋振軒進了電梯。


    她是個聰明人,薑茶給的她那麽一丁點兒好處,還不至於讓她冒著風險背主......


    巴結好真正的主人,她才能在這個家裏穩穩當當的做下去。


    至於薑茶和陳若雲,那都是跳梁小醜,她一個都不信!


    隋淮晟將錄音筆擱到象牙茶幾上,一邊喝茶,一邊靜靜聽著。


    到底是老狐狸,早就料到了陳若雲心思不純,聽到陳若雲詆毀自己,也不過一笑了之。


    隻是隋淮晟沒想到陳若雲膽子這麽大,敢對老爺子下手。怪就怪他高估了自己,沒把陳若雲這個貪財幕權的女人放在眼裏!


    至於薑茶……還誤以為自己很聰明,刻意模糊了她與陳若雲的對話,將自己摘得一幹二淨。


    以為這就沒事了?


    不過是隋淮晟外邊兒那些個小三小四,爭寵時玩兒剩下的手段。


    要真為老爺子好,就應該把這件事告知他!


    “給點兒顏色,還真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重了,上不了台麵的下作東西!”


    隋淮晟冷哼一聲,吹開浮在表麵的龍井茶葉,慢條斯理抿了口。


    薑茶故意在下飛機之前把頭發揉的略微毛躁,表現出一副著急忙慌的樣子跑進別墅。


    “......隋伯父!”


    “聽說爺爺被陳太太買通的醫生看假病,遭了不少罪。我擔心的沒心情工作,趕緊跑了迴來——爺爺現在怎麽樣了?!”


    當看清茶幾上的錄音筆,薑茶臉上微微錯愕。


    心髒驟然停頓半拍!


    她本來是打算留著這隻錄音筆自保,在關鍵時刻揭發陳若雲!現在陳若雲跳樓死了,這隻錄音筆反倒會成為她有參謀害隋老爺子的證據——薑茶正預備朝女管家要迴來,可沒想到邱真先她一步,交給了隋淮晟!


    以隋淮晟自私、多疑的性格,絕對、絕對已經暗暗給她定好了罪!


    “你爺爺無事。”


    隋淮晟放下茶盞,正眼沒給一個。


    薑茶很快恢複淡定,經典動作咬著唇,“都是我不好!”


    “爸......哦不是,隋伯父!您不在的時候,這個家一直都是陳若雲把持著!您也聽到了,諸如錄音筆裏的內容,陳若雲私底下威脅我好多次......”


    “我雖然是您認可的兒媳婦,可是一直沒有跟庭鬱親近的機會。我在陳若雲眼裏什麽都不是,稍微有所反抗,她就威脅我,說要讓您把我逐出這個家……我真的……”


    薑茶眼中浮現淚花,“我真的是被她逼得!”


    隋庭鬱無視她的惺惺作態。


    用手指輕輕敲了下平板,“最新一期,關於我的醜聞,你都看到了?”


    薑茶低眉順眼,“看到了。陳若雲死有餘辜。”


    旁的,薑茶不敢說。


    隋淮晟心中冷笑了一下,麵上柔和,“對於庭鬱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你有什麽看法?”


    “姐夫是個孝順的好人,不會做出這種荒唐事,一定是我姐教唆的!我了解我姐,性子跋扈又心眼多——隋伯父不喜歡她,我姐當然要借機報複!”


    “我讓你住進這個家裏,不是擺著當花瓶......花瓶多得是,也不缺你一個。你來了這麽多天,做了什麽業績給我瞧?”


    隋淮晟頃刻間收了笑臉,變得嚴肅,“別忘了我跟你簽合約的條款,抓不住庭鬱的心,做不了隋家少奶奶,你也不要想著嫁給任何人,一輩子隻能在隋家做傭人。”


    “……我知道了,隋伯父。”


    薑茶感覺有些窒息,她找了個借口上樓。


    隋淮晟望著她的背影,眼神裏浮現毫不掩飾的厭惡。


    就這種智商,也就隻能配讓他當槍使。


    “庭鬱怎麽那麽笨,讓這種女人差點把家庭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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