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妍吸口氣,


    隋庭鬱為了挽迴她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星寶那麽聽他的話,隻需要他一個淩厲的眼神——星寶怎麽可能大半夜不睡覺?


    明知道她有要緊的事沒辦法迴家,隋庭鬱居然還指使女兒給她不停地發語音?真是夠了!


    施妍揉了下隱隱作痛的額頭,準備去找陰暗又自私的男人好好算這筆賬。


    隋庭鬱正一臉冰霜的坐在客廳等她。


    “隋庭鬱,星寶不是生病了嗎?那麽晚你不哄她休息,還發什麽微信?!”施妍正好看他不順眼,借由此事,音調都不由得拔高,“離婚協議你愛簽就簽,不簽就這麽拖著!橫豎我又不會給星寶找後爸,你一直拖下去,隻會耽誤你正大光明找新歡。”


    如刀錐似的目光橫掃過來,“韓娡死了?”


    “......好端端的,你幹嗎詛咒人家?”


    施妍察覺到他渾身上下散發著死寂般的冷怒,頓了頓,將包放在沙發上,態度軟下來。


    “星寶呢,現在好點兒了嗎?”


    施妍沒帶過小孩,她隻知道大病需要上醫院,微不足道的小病喝點藥就過。


    見隋庭鬱坐在客廳,她自然覺得星寶沒什麽大礙。


    “發燒39度以上沒退過,一整晚她都在惦記著讓你迴家!”


    “......”懊悔與心疼瞬間充斥著施妍的內心,“星寶病得這麽厲害,你昨夜為什麽不跟我說?!”


    她昨晚還騙了星寶,說等小奶包睡著就迴家——結果她徹夜未歸!


    “但凡你跟韓娡在一起,哪一次你的電話是可以打通的!”


    “阿侄雖然有錯,可是他那麽可憐……”


    “你跟韓娡在一起睡過幾次?”不等施妍解釋完,隋庭鬱突然冷冰冰截斷她的話,“一次,兩次,還是三次......或者,你們見麵的每一次?”


    “......你怎麽能侮辱我?”施妍顫抖著嘴唇,難以置信的含著淚花,“我有沒有,你難道不清楚嗎?”


    “到底幾次!”他隋庭鬱著口袋站起身,手腕上的佛珠不知何時被收了起來。


    男人眼底映著火光,好似地獄的修羅。剛硬的五官淩厲又駭人!


    “不說?從今天起,沒有我的命令,隋太太不能離開她的房間——但凡誰敢放出去一步,我打斷他的腿!”


    “是,先生!”門口的保鏢們齊齊應聲。


    “你幹什麽,隋庭鬱!”施妍看著他上樓的背影,激動的淚水奪眶而出,“星寶還在生病!她一整晚都在找我,我難道連探望親生女兒的權利都沒有嗎?”


    “你昨夜的所作所為,已經充分詮釋了你不配做星寶的媽媽。”隋庭鬱表情酷寒的睇她一眼,頭也不迴的上了二樓。


    “你渾蛋!!!隋庭鬱!”


    “我爸的企業被你攪黃了!你殺了我媽還不夠,現在還要拆散我跟女兒!”


    “我在你心裏算什麽,你要圈禁我?!”


    施妍歇斯底裏的哭喊著,她想追上去理論,幾名保鏢迅速擋在她前頭。


    “太太請迴房間!”


    “太太,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


    寺廟。


    隋庭鬱站在供桌前,雙手持香,傾斜著彎腰,虔誠的對著佛像行禮。


    保鏢們一字排開守在外頭。


    前來拜佛的香客絡繹不絕,紛紛都被這位氣質高冷、身份尊貴的大佬吸引。


    李萌站在旁邊,低聲匯報:


    “先生,查出來了,韓娡私底下跟少奶奶見麵的次數,不超過四次。算上您上次去施家,親自接迴少奶奶的那一次,統共五次。”


    “五次......”隋庭鬱將三炷香插在香爐中,雲淡風輕:“給他留一條腿,一隻手,一隻眼。”


    “......”李萌下意識抬頭看了眼這滿殿的佛像。


    各個莊嚴慈悲、有祥瑞金光普照。


    隋庭鬱說這話……真是不怕得罪佛祖!


    “給韓娡留條命,已經是先生仁慈。”


    “錯。”隋庭鬱麵無表情的撚著佛珠,漆黑的眸子與佛像對視。“折磨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痛苦的活著。”


    “........”


    像廢物一樣苟延殘喘,這無異於是把韓娡活生生拉下了地獄。


    李萌跟著隋庭鬱十年之久,見慣了血腥,可仍然不敢想象那個畫麵。


    他跟在隋庭鬱身後走出“大雄寶殿”。


    福慧正在走廊轉角處等著。


    見到隋庭鬱,福慧雙手合十向他行禮。


    “南無阿彌陀佛。”


    “福慧大師有禮。”


    隋庭鬱還禮。


    福慧觀他麵相,層層黑氣索繞,幾乎看不清隋庭鬱的本來麵貌。


    搖搖頭,福慧歎息著:“公子厭世相,老衲昨日徹夜無法安眠!‘情深不壽’啊,公子!”


    隋庭鬱眼皮一折,戾氣橫生。


    “大師何出此言?”


    “公子所期待的良緣美眷、妻賢女孝,唾手可得......可你現在陷入顛倒夢想,連黑白都無法辨析,又怎能看清自己的內心呢?公子所做的一直在違背本心,故而才會流轉於生死曠野間。”


    李萌站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他可真想給福慧豎個大拇哥——明明先生那麽愛太太,卻總是在氣頭上說一些極其難聽的話,把事情往絕了做!最後把人越推越遠。


    兩個人分道揚鑣,也不能全怪施妍糊塗和較真。更多的是來自於隋庭鬱的獨斷沉默和偏執冷暴力!


    隋庭鬱正眯眼思索著,一襲涼風夾雜著雨絲吹過迴廊,他殘疾的右腿滲入絲絲涼意。


    “按照目前情形來看,她未必會相信我說的任何一句話。”


    福慧一眼看穿他,笑著彎起花白的眉毛,“公子所看到的一切相,皆來自於你內心的顯現!你若是刀,則她怒。你化為水,她則柔。而這世上,能令公子自卑的人,隻有公子自己啊。”


    男人深淵似的瞳孔中閃爍過別樣的色彩......


    福慧大師雙手合十:“南無阿彌陀佛......一念即是一劫。一念放下,便是重生。”


    ......


    薑茶一早就打扮好自己,坐在房間裏等待著。


    隋淮晟說今夜會留下隋庭鬱,她要將自己最迷人的一麵在夜晚展現!


    長及腳踝的粉色連衣裙,嚴嚴實實遮住了裏麵的吊帶網襪和緊身衣。


    “我這樣,庭鬱應該會喜歡吧?”


    薑茶照著鏡子,羞澀的眉眼多了股風情。


    假如這一夜她能懷上隋家的種兒,這豪門少奶奶的位置她就算穩坐了!


    “我打死你個狐狸精!”冷不丟兒的,一根桃木做的龍頭拐杖猛地朝著薑茶劈來,“好的不學,學壞的,年輕人有手有腳,不幹正當行業,偏偏勾引我兒子!今天我就用桃木劍劈死你!”


    “啊——好痛!”


    薑茶被拐棍捅了好幾下,她慌亂無措的尖叫著跳起來躲避。


    看清楚始作俑者是隋振軒,忙伸著手臂阻攔。


    “爺爺,我是薑茶,我不是陳若雲!您別把我看錯了人!”


    薑茶看到門沒關,也不知隋振軒是何時進來的。


    她吃痛的揉著被敲紅的手臂。


    當看清鏡子裏的倒影,薑茶臉色僵了僵——做了兩個小時的頭發,就這麽給毀成了雞窩?!


    “爺爺,今天是我跟庭鬱約會的日子,你怎麽能跑過來搗亂呢?”


    薑茶委屈的快要哭出來。


    隋淮晟賦予她“隋家準兒媳”的權利,這個家她可以罵任何人,唯獨不能對隋振軒無禮。


    “啊......是你啊?”隋振軒貌似剛剛迴過神來一樣,呐呐的收迴拐棍,“我還以為是陳若雲那個狐狸精呢!下次別打扮的這麽妖豔,狐狸精的氣息太濃烈,我是聞著味兒過來的!這根拐杖是黃帝賜給我的,專打狐狸精......”


    隋振軒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出房間。


    “老糊塗!”


    薑茶等他走了以後,暗暗罵了兩句。


    正準備給淤痕擦藥重新給頭發做造型,樓下的客廳內傳來一道男人熟悉又冰冷的聲音。


    “爸,你說清楚,我媽跟施妍的媽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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