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眾人再也按捺不住,站了出來。


    “擦,你們兩個都站出來了,倒顯的老子真像個孬種一樣,要說我不如在場的各位,我是第一個不服,讓我走,門都沒有!”


    “我也是,現在迴去,老頭子不得罵死我,我可不想聽他絮絮叨叨!”


    “樓隊待我恩重如山,任務最開始要不是他幫忙打掩護,我現在還不知道身首何處,而且老子剛才隻是被樓隊突然發布的命令砸蒙了,我怎麽可能會退縮?”


    “我是不可能離開的,我的好兄弟周岩還在裏頭當臥底,我還得接他出來。”


    在場一共有七個人,每個人都站了出來,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到最後,沒有一個人退後。


    陳挺掃視一圈,心下一陣滿意。


    他是帶隊的班長,樓書言對這個班的心血更是一清二楚。


    若是真的有人臨陣逃脫,就太對不起樓書言的培養了。


    在場七個人圍在一起,很快商討起作戰計劃來。


    而樓書言此時已經走到了樹林的更深處,男人捏著軍刀,抬手將盤繞在藤蔓上蓄勢待發的毒蛇一擊斃命。


    他的心情很不好。


    楊老剛才傳遞信息,體能開發藥劑配方遭到了不法分子的偷竊。


    細作李代桃僵用其他資料代替了真正的配方,但因為分散保管的原因,被換走的資料隻有一張。


    審訊已經出了結果,接線的對頭會將資料送往阿三地界,攔截的位置恰好是在本市。


    樓書言的手機裏有楊老傳遞過來的接線人的個人信息。


    但因為此處信號太差,至少要離開這個島嶼,才能看到上麵的信息。


    抓捕細作的任務不是人多就能完成,相反細作的反偵查能力比島上那群人販子精明的多。


    陳挺這幾個零經驗的人若是跟過去,極有可能打草驚蛇。


    既然如此,還不如讓這群家夥在這個島上好好訓練。


    時間緊迫,他需要盡快出島,開始行動。


    華國南部的夜相較北方來的晚一些,6點十分,天已經黑透。


    樓書言將智能機亮度調節最暗,看著上麵給出的路線圖,神色晦暗。


    這是一份前往南部國家的路線圖。


    自然不是什麽正經路線,而是那些偷渡客跑去外麵進貨倒把的路線。


    正常情況下,這兒有專門的巡邏警察或士兵查探附近的出行問題。


    隻是當下法律法規不夠健全,在密的網也難保不會有滑頭的魚溜出去。


    樓書言潛伏的這個地方,就是那群偷渡客離開的路線之一。


    他純粹是按照自己的判斷,把最有可能走的一條路標記出來。


    此路位置偏僻,山側陡峭,因為背山原因,盡是黑暗。


    大半的陰影將道路覆蓋,雖然視野受挫,但極大避免了和山中的野獸碰麵。


    至於另外一條路線,附近的巡邏隊經常光顧,樓書言不認為那群偷渡的人敢去那邊轉悠。


    男人手裏握著款式相較落後的狙擊槍,潛伏在旺盛的草叢中。


    雜草掩蓋了他俊美的容顏,隻留下犀利如鉤的視線。


    潮濕泥土裹挾著寒涼水汽,不斷鑽入肌膚。


    他似山間猛豹,窺探著周遭一切動靜。


    時間似乎格外漫長起來。


    月上中天,林深寂靜。


    蛐蛐藏匿在草叢,唱著不知名的夜曲。


    智能機的屏幕熄滅,電池的電量已經耗光。


    皎潔的月色落下,散落一地銀裝。


    樓書言都以為要無功而返了,直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由遠及近,男人倏地睜開眼。


    北邊的羊腸小道上,一男一女正在往這邊走。


    兩個人穿著樸素的暗色衣裝,拉拉扯扯,四處觀望。


    “二娃爹,你慢點跑,確定南邊能買到藥嗎?”


    “死婆娘,吃一身贅肉,不要拖我後腿!我還等著給俺兒吃藥呢!”


    “二娃爹……”


    寂靜的空間裏,二人的對話散溢在風中。


    樓書言眯了眯眼,食指抵在了扳機上,遲遲沒有動作。


    遠處的男女並未察覺危險逼近。


    露天曠野地,兩個人的聲音融入風中,傳入四麵八方。


    “去對麵你打點了沒?過去沒大用,得能迴來。”


    “你怕什麽,我早就找人給我弄好了,等到拿到藥就迴來。”


    “咱們過去真沒事嗎?會不會被抓起來啊?之前俺聽俺爹說,二十年前才跟人家打過。”


    “去去去,臭女人,頭發長見識短!老子辦事你少哼哼唧唧,一天天說這種晦氣話,我可告訴你,我……”


    漢子的聲音陡然拔高,隻是似乎想到了什麽。


    他雙眸瞪大,像是突然被扼住喉嚨,瞬間住嘴。


    他抬手往女人臉上甩了一巴掌,壓低嗓音,聲線兇狠。


    “叫什麽叫,你要是不想去,就趕緊滾迴去。”


    女人捂著半張臉,很是委屈,她這下是徹底不敢開口,更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看戲看到這一步,樓書言大抵清楚這兩人是被暗處的人推出來的炮灰。


    他淡定將一旁的手槍拿著,隨即大喇喇站了起來。


    男人像是閑逛後花園似的,淡漠的麵龐盡是隨意。


    他站在高處,順著下坡的慣性,兩三秒就走到大路上。


    路上的那對男女反應過來,兩方人距離僅有十五六米。


    那女人幾乎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隻不過那漢子的膽子更大一些,他抖著腿,站在原地不動。


    似是看著樓書言一身普通黑色大衣,雖然氣度不凡,但手中並無物什,並不具備殺傷性。


    男人咽了一口吐沫,聲線發顫:“兄……兄弟,你哪個道上的?”


    樓書言上下將人打量一遍,沉下臉。


    頓時,空氣中無形的壓迫感似乎要將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男人冷汗直流,但因為樓書言沒有其餘動作,心下略顯安定。


    隻要不是巡邏隊的,那就沒事。


    他咳嗽兩聲,舒緩自己的緊張,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期待地等著樓書言開口。


    終於,冰冷霸道的聲音響起。


    “誰準許你今晚來這個地方!”


    下一刻,太陽穴抵上一個硬物,漢子“撲通”一聲,當場跪了下來。


    “大、大俠……”


    漢子想死的心都有了,這一刻,他腦海裏閃現無數景象。


    什麽黑幫老大,見不得人的交易,殺人埋屍……


    凡是不正當的死罪行為,他在腦海裏過了一遍。


    唯獨沒把樓書言往正派人士身上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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